管家看向大踏步瀟灑利落進來的人,眼神變了一瞬,馬上又恢復了一向的平靜無波,對來人說道,“莫蘭少爺,您今天怎麽來了。”


    尤金?莫蘭對他一笑,道,“我隻是和喬分了手而已,又不是說我從此和他連朋友也不做了。我來,你不歡迎?”


    管家道,“當然是很歡迎莫蘭少爺您的,隻是,少爺不在家,不知道您是有什麽事?”


    尤金道,“我最近還不想看到他呢,我不是來找他的。我來找點東西。”


    周冕最近吃藥太多,大腦反應變慢,記憶力也沒有以前好,而且嗜睡,他淡淡往尤金看過去,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位是喬伊斯以前的男朋友,還經常來看自己和自己聊天的。


    周冕看到尤金,並沒有打招呼,隻是淡淡掃了他幾眼,又要坐下。


    尤金這時候看到了他,以前雖然對外人冷淡但是一向禮數周全的周冕居然不理睬他,這讓尤金有一瞬間的詫異,他走上前去,對著周冕笑著打招呼道,“伯父,您在家呢。您的世界旅行怎麽樣了,在外麵還好嗎?”


    周冕用疼痛的腦袋用力去想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前段時間的確是出門去旅行過的,而且他還想永遠避開喬伊斯,隻是之後還是被他帶回來了。


    周冕懨懨地沒有回答他。


    尤金看出奇怪之處了,心想之前一直好好的喬伊斯的父親這是怎麽了?


    這時候管家對他做了解答,“莫蘭少爺,老爺剛吃過藥不久,現在精神不好,我正要扶他上樓去午睡。”


    尤金道,“我來幫忙吧。”


    管家要說不用,尤金卻已經上前去扶上了周冕,他澄澈的眼裏帶著關心,周冕多看了他幾眼,遲鈍的大腦轉了轉,伸出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左手上的傷還沒有大好,依然纏著潔白的紗布,尤金看到,不由驚道,“伯父,你左手受過傷嗎?”


    管家本又要代答,周冕居然自己回答了,“木頭斷了,在木頭埠上劃傷的,不礙事。”


    他的聲音低低啞啞,輕柔脆弱,宛若讀著詩,尤金聽得心裏一陣陣地柔軟舒坦,扶著他往樓上走,他便又問道,“伯父,您是病了麽,是什麽病?我看你精神這樣,想必病得不輕,為什麽沒有去醫院。或者,去個安靜的地方療養也好,住在這裏,我覺得,一來空氣不好,二來晚上城市光汙染嚴重,還是去療養對身體有好處。”


    周冕沒有回答,但是會說話的眼睛默默把尤金看著,尤金馬上意識到周冕有難言之隱,他心裏一陣驚訝,心想周冕是喬伊斯的父親,他難道還會遇到不公正的對待?


    他也知道最近喬伊斯和他那位表哥有很多矛盾,隻是,他斷不認為喬伊斯的那位表哥的事情會影響到喬伊斯家裏父親身上來。


    畢竟,喬伊斯要是讓人欺辱成那樣,也就不會是喬伊斯了。


    尤金把周冕送進了臥室,周冕卻沒有去床上,而是從一邊的櫥櫃裏拿出了一本書,把書遞給了尤金,深褐色的眼睛如一潭秋水般因無陽光而顯得沉沉暮暮,“這個送你。”


    尤金趕緊道了謝,周冕已經轉身往床邊走,道,“我要午睡了,莫蘭少爺自便吧。”


    尤金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不敢多在他臥室裏待,出門前,他的視線在房間裏掃了幾眼,這一間房本是周冕的,前段時間是喬伊斯在住,房間裏的陳設和之前相比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都採用了柔和的色調,居然是用的柔軟的布藝沙發,連桌子上鋪著的桌布也用的厚而柔軟的料子,很多家具都用絨布包了稜角,那張大床頂上掛上了天鵝絨床帳,看起來厚重又會密不透風,房間裏有薰衣草淡淡的味道……


    不知為什麽,尤金覺得這房間給他很莫名的感覺。像是柔軟而甜美的,但是又帶著一種壓抑的感覺在。


    貼身伺候周冕的女僕伺候周冕躺下後,就將窗簾也關上了,尤金看了房間最後一眼,這突然幽暗的房間,更給了他那種莫名的壓抑感覺,他將手裏的書捏緊了,然後突然想,會不會是伯父想傳達給他什麽東西。


    他覺得周冕那麽不高興,肯定是有原因的。


    尤金來喬伊斯家裏,是來找自己曾經被喬伊斯買走的一副畫。


    他挺感謝喬伊斯買他的畫支持他,不過,現在,他的畫增值了,而且,隻會隨著他的努力和成長增值得越來越多。


    他想好好看看自己以前的東西,這樣有助於他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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