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番外 番外之二人世界(二)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周冕和喬伊斯帶著孩子們回冷杉城堡去度假。


    房車之中,四個孩子都趴在窗戶上看外麵的風景,周冕坐在沙發裏看書,喬伊斯坐他身邊用電腦看東西。


    喬伊斯看了一陣,就把平板電腦一關,翹著腿撐著腦袋看專心看書的周冕。


    周冕眼睫纖長,像蝶翼一樣,隻要顫一下,就能撩動一場颶風一般撩動起喬伊斯的心湖。


    喬伊斯看了周冕好一陣,發現周冕根本不理睬自己,便有些不滿意,故意用腿去抵著周冕的腿,褲子的布料輕輕摩擦過周冕的腿。


    周冕自然並不是看書太入神以至於連喬伊斯的注視也沒感受到,隻是他看孩子們在,實在不好回應喬伊斯,隻要他回應,他知道喬伊斯勢必得寸進尺。


    但是,現在這樣裝聾作啞也是不行的,喬伊斯用腿把他的腿抵住之後,又伸手放在他的大腿之上,看著似乎隻是規規矩矩地放著,實則在用指腹不斷摩挲。


    周冕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腿顫了顫,心裏癢癢的,不得不放下書,又看了看著窗外的孩子們,他才迅速地伸手把喬伊斯作怪的手給抓住了,並且瞪住他,無聲地說道,“他們都在,你不要亂來。”


    喬伊斯眼神灼熱,像是要燙進周冕的心坎裏,卻又含著溫柔的笑意,他反握住周冕的手,低下頭在他手背上親了親。


    這時候,周琰回過了頭來,眼神好奇地看著兩人。


    這讓周冕一張臉瞬間紅了很多,將手從喬伊斯手裏抽出來了,一本正經問周琰道,“外麵風景好嗎?”


    周琰點點頭,“很漂亮。爸爸,周先生,你們要來看看嗎?”


    另外的孩子也回過頭來看看兩人,喬伊斯淡淡道,“你們自己看吧。”


    幾個孩子都很敬畏喬伊斯,應了一聲之後就又看窗外去了,其實也有偷偷打量兩人,隻是這時候喬伊斯已經不敢再輕舉妄動,他怕周冕會生他的氣。


    車一大早出發,中途停了兩次休息,在三個多小時之後,到了冷杉城堡。


    喬伊斯已經多年沒有回這裏來,不過,這裏和記憶裏的樣子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孩子們一下車,先是東張西望看了看,然後就等喬伊斯的指示了,喬伊斯讓管家和保姆照顧他們,帶他們去找他們的房間,自己則和周冕在一起。


    城堡還是多年前修繕過,又經過這些年的風風雨雨,已經又顯出了頹敗之勢。


    隻是,那帶著日積月累的時光的痕跡讓它穩重而內斂,帶著一種他獨有的貴氣雍容和優雅。


    這座城堡並不大,中庭將它分成左右兩翼,右邊不遠又有湖泊,樹林,左邊則是糙地花園,花園裏月季花藤蔓纏繞,形成一條條花jing,涼亭也被花樹所環繞,形成幽謐之所。


    城堡後麵則是樹林,一直延伸到山上,再遠處,便是雪山了。


    喬伊斯站在前庭裏打量了一番城堡四周,又接過保鏢遞上來的外套,仔仔細細地為周冕披上,柔聲道,“這裏的確比城裏要涼快不少,即使有這麽好的太陽,還是有點冷。”


    周冕也有很長時間沒有回這裏來了,以前一直住慣了的地方,太久沒有來看,突然到來,他居然生出了一絲陌生之感,而且城堡的老舊也讓他覺得詫異,在之前,他一直不覺得這裏有哪裏不好,而這座城堡也並不給他陳舊之感,似乎它永遠含有一種它自己的雍容和新意。


    這裏的陌生讓周冕心中生出了一些怯意,伸手握住了喬伊斯的手,目光放在城堡麵向前庭的那些巨大的帶著陽台的窗戶上,“是要比城裏冷不少。太久沒有回來,突然發現它和記憶裏的樣子差了太多。”


    喬伊斯柔柔地看著周冕,“為什麽覺得和記憶裏的樣子不一樣。”


    周冕想了想,“怎麽說呢,我以前沒有覺得它這麽舊。”


    喬伊斯笑了笑,“那這個夏天我們住完了,秋天的時候,讓將這裏翻修一遍,裏麵的一些房間,也重新裝修一遍,換新的家具,怎麽樣?”


    傭人們已經將行李都搬進房子裏去了,孩子們也早就跑進城堡裏去不見了蹤影,估計他們已經開始了他們的城堡探險之旅。


    管家過來詢問周冕和喬伊斯是不是先去臥室看看,周冕道,“先不用,我們在外麵看看。”說著,又看向喬伊斯。


    喬伊斯點點頭,“嗯,我也是這個意思。”


    兩人便從左邊開始沿著城堡的外圍順時針散步起來。


    臨近中午,太陽也並不烈,喬伊斯問周冕需不需要撐把傘,周冕拒絕了,“這樣的太陽根本沒有關係,我又不是雪做的,被一曬就會化掉。”


    沒有人跟著兩人,喬伊斯知道即使很親近周冕,周冕也不會拒絕,便攬住了他的腰,偷了一個親吻,笑著道,“你對我來說,比雪做的還要脆弱多了,我不敢不小心一點。”


    周冕嗤了一聲,卻沒有生氣。


    兩人邊沿著城堡走,邊討論應該怎麽修整它的問題。


    之後周冕又憂疑道,“這麽大規模翻修和裝修,不知道要花多少錢,我看還是算了。”


    喬伊斯安慰他道,“要是任由它繼續這樣下去,它變舊的速度會更快,很多壞的地方也會更快地壞下去。還不如翻修了,也算是保養。畢竟,我們不能任由它一直這麽下去,總要翻修的,晚翻修還不如早翻修。再說,我們這下可以每年夏天都過來住,以後要一直使用,總要把這裏修好才行,不是嗎?”


    周冕一想,覺得也對,就點了一下頭,隻是,“你工作那麽忙,哪裏有時間夏天到這裏來住。”


    喬伊斯笑著道,“總能找出時間來。隻要有空閑時間,我全願意和你在一起,和別人在一起都索然寡味沒有意思。”


    周冕一邊覺得甜蜜,一邊又懷疑其中的真實xing,“又說話故意逗我。一直和我在一起有什麽意思,我又不活潑,又不會說幽默……”


    喬伊斯攬緊了他的腰,“隻要看著你,我就覺得開心了。隻要知道你在身邊,我就不會覺得無趣。冕,你是不相信我說的這些話?”


    周冕微微垂下了眼簾,低聲道,“並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有時候想我是不是太無趣了一點。而你一直和我在一起,真不會覺得無聊嗎?”


    喬伊斯斬釘截鐵地道,“不,完全不會覺得無聊。”


    周冕眼神閃了閃,又想要說什麽,喬伊斯傾身在他的耳朵上親了親,說了一句什麽,周冕聽了,紅暈從他的耳朵根一直蔓延了整張臉,想要生氣地罵喬伊斯兩句,又罵不出,想要推開他避開兩步,又避無可避。


    喬伊斯卻依然笑著看著他,還說道,“這不是正常夫妻之事嗎?冕兒,你怎麽這麽保守呢。”


    周冕哼了一聲,想要板起臉來,最後又沒忍住,眼裏帶上了笑意。


    晴朗碧藍的天空上白雲飄過,喬伊斯想到什麽,突然說道,“冕兒,你還記得以前,你在這裏帶著我放風箏麽?”


    周冕看了看天空,“是啊。你比我還放得好,你跑得快。記得那時候,那邊的樹林還沒有現在這麽茂密。”


    喬伊斯到,“這麽些年過去了,樹林當然長得更茂盛了。”


    從城堡後麵繞到湖邊,湖邊已經有傭人撐起的大太陽傘,下麵放著桌椅,孩子們也從城堡裏探險完畢了,跑到了湖邊糙地上來,看到兩人過來,他們就笑著過來打招呼。


    周冕問道,“你們喜歡這裏麽?”


    孩子們都興高采烈地表示非常喜歡。


    又有兩條白色的大阿拉斯加雪橇犬跑過來,周冕看到,身體瑟縮了一下,神色卻並沒有任何一點變化,要不是喬伊斯握著他的手,根本就感覺不出來他對狗是排斥的。


    喬伊斯馬上將周冕往自己身後擋了擋,隻是,沒想到那兩條狗似乎對周冕qing有獨鍾,在椅子旁邊轉了一圈,就爭先恐後地往周冕這邊撲過來。


    周冕被嚇得連連往喬伊斯身後退,幾個孩子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還高興地撲過去和狗玩。


    狗往周冕的腿邊撞,周冕這時候完全掩不住驚慌地叫了一聲,喬伊斯沒想到他這麽怕狗,趕緊道,“把狗帶走,趕緊帶走。”


    在旁邊的傭人趕緊過來把狗帶走。


    幾個孩子都非常失望,不明所以地看著喬伊斯,周璮瞪著大眼睛看著父親,“爸爸,為什麽要把狗帶走。”


    喬伊斯看了周冕一眼,周冕道,“沒關係的,我不怕狗,隻是容易打噴嚏。”


    喬伊斯道,“這也不行。”然後對孩子們道,“你們要和狗玩,就到遠處去,不要在這裏。”


    孩子們應了之後一溜煙地追著狗跑了。


    看到孩子們和狗在糙地上瘋跑,周冕就笑了,“回來這裏真好。”


    喬伊斯眼神柔柔地看著他,似乎在說,“隻要你高興,我就覺得好。”


    90番外 番外之二人世界(三)【全文完】


    午飯之後,孩子們都被保姆帶去睡午覺了。


    周冕和喬伊斯在城堡裏四處散步走走看看,城堡裏的彩色玻璃映著外麵的日光,像一個朦朦朧朧的美夢。


    喬伊斯牽著周冕的手,踩著這細碎的光芒,一步一步往前,如同走在美妙的時光裏。 喬伊斯看著前麵的一幅壁畫,是一位不太出名的畫家的作品,但是畫麵gān淨美好,上麵是從城堡二樓窗戶看出去的雪山和樹林之景,畫的右下角有huáng圌色畫筆的塗鴉。


    周冕隨著他的視線也看過去,然後突然想到什麽地笑了起來,指著那畫說道,“看那上麵畫的鴨子,是你畫上去的。”


    喬伊斯也有些忍俊不禁,“是啊,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我七八歲的時候,有一位畫家來這裏寫生,你招待了他,然後他畫了這幅畫,你當時總是和他聊天,然後我非常討厭他,他畫這幅畫,在畫好的時候,我就在上麵塗上了這隻鴨子。”


    周冕對於他這話感覺很奇怪,然後又覺得好笑,道,“我和他聊天,你總是要賴在我身邊不走,我讓傭人送你去睡午覺,你也不樂意。我當時以為你很喜歡他,也喜歡聽關於繪畫的東西,之後他走了,我還給你講了不少中西繪畫技巧上的差異。沒想到你居然是不喜歡他。”


    喬伊斯道,“怎麽會喜歡他。他總是占用你的時間,而且盯著你看就不轉眼……” 周冕辯解道,“他哪裏有盯著我看。”


    喬伊斯道,“怎麽會沒有,我看他對你很有企圖。”


    周冕,“……”


    喬伊斯握著周冕的手,吃醋地在周冕的臉頰上親了兩下,周冕很是無語,道,“誰會對我又企圖,那是多少年圌前的事qing了,再說,你那時候那麽小,你能知道什麽?”


    喬伊斯一本正經,神色肅然,“我那時候什麽都知道。” 周冕笑起來,指著畫上的鴨子,“是啊,你那時候什麽都知道,但是這個鴨子卻畫成這樣。”


    喬伊斯看那非常難看的塗鴉,道,“我們家的人本來就沒有藝術細胞,從來隻是附庸風雅收藏別人的作品, 我們家沒出過藝術家,以前一直是軍人世家,誰在乎這些。我沒有繪畫天賦也沒什麽關係嘛。”


    周冕拉著喬伊斯快步向前走去,“好了,好了,不討論這個了。”


    喬伊斯卻執意道,“即使討論這個,我也不覺得有關係。”


    周冕,“……”


    喬伊斯伸手調圌戲地摸了一把周冕的臉頰,“冕兒,你這是什麽表qing,難道是認為我是會故意規避自己的弱項的人嗎?即使我不擅長這些,我也是很坦然的。”


    周冕笑得眉眼都彎了。


    喬伊斯又說,“再說,有你有藝術細胞就好了嘛,你能夠互補我不擅長的東西。” 周冕想了想,“是因為我和你毫不相像, 你才喜歡我?”


    對於喬伊斯為什麽會愛自己,周冕無論怎麽想也沒有想出所以然來。這是一個無法解圌開的謎團。


    喬伊斯眼裏全是笑意,根本沒有去想周冕問出的這個問題,“這個怎麽會有答圌案,我沒有去想是不是這個原因。 我隻知道我很愛你就行了。冕兒,你也別去想這個問題了,這有什麽可值得想的呢。”


    周冕對著喬伊斯誠摯的麵孔,的確不願意再去想這個麻煩的問題,關於愛,哪裏又會有答圌案呢。


    正是沒有答圌案,所以,才能夠這樣相愛吧。


    將城堡四處看了看,周冕似乎能夠看到很多年圌前,喬伊斯還是小小的一團的時候,他在城堡裏走過,自己看著他,漸漸地,他被時光帶成了現在的模樣,似乎,一切都是宿命,他的一切是為了來遇到喬伊斯,而喬伊斯也在為了他而長大。


    這樣的想法讓周冕滿心全是纏圌綿愛意,別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思想和考慮之內了。


    管家有為周冕和喬伊斯各準備他們自己的房間。


    喬伊斯的臥室就在周冕房間的旁邊,他小時候也是住這一間, 隻是現在他回來,房間裏的設置改變了不少。


    周冕先陪著他去了他的臥室裏看,以前是用帶著紫羅蘭圖案的淺綠牆紙,現在全用了白色帶淺灰色圖案的牆紙了,以前的小chuáng,現在也變成了大大的銅chu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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