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很快,很多耳朵靈的人都知道了周家這天早上鬧的矛盾,大家紛紛討論喬伊斯不是周冕的親兒子,周冕戴了二十幾年綠帽子,當年伊蓮放/dàng亂搞的事qing都被挖了出來,一時間,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


    他們一向jiāo好或者隻是泛泛之jiāo的世家,全都在說這件事,除了少數擔心的,一般都是把此事當成笑談。


    其實,他們這些世家,男人在外麵qing婦給生很多私生子是常態,要是家裏養的獨子卻是替別人養的,這真是鬧笑話了。


    雖然是鬧笑話,不過,因為喬伊斯本身就是繼承的埃爾森家族的產業,且周冕也是入贅埃爾森家,其中不涉及周家財產,所以這件事還並不難解決,畢竟,並不涉及太多金錢產業的問題。


    連出門在外的周耀華都很快知道了這件事,隻是瞞著柳愉生沒讓他知道。


    周耀華沒有先給小兒子打電話問這件事,而是先和周淙文通電話詢問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大家都傳得沸沸揚揚了,我才知道一點影子。”


    周淙文心想大家所傳比真正的真相要好很多。


    他壓抑著胸中對喬伊斯的怒火,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道,“是這樣的。周弘的確不是冕兒的親兒子,不知道是誰的。我要讓把他的名字從族譜裏劃去,從此,他和我周家沒有半分關係。”


    周耀華道,“具體事qing是怎麽回事,怎麽確認他不是冕兒的孩子的?冕兒是什麽反應,他怎麽樣了?”


    周淙文道,“一張親子鑑定書就能夠說明他不是冕兒的親兒子。冕兒現在在醫院裏住著,jing神一直不好,我想還得養一陣子。父親,把這件事jiāo給我處理吧。”


    周耀華希望周淙文能夠把這件事好好處理,最主要是要照顧好周冕的qing緒,具體事qing,之後再向他匯報,還有就是先把事qing對柳愉生瞞著,以免他傷心。


    其實周耀華他們最開始就知道喬伊斯的母親伊蓮是個放dàng的女人,當年也覺得周冕和她結婚不好,隻是,當時伊蓮已經懷了孩子了,而且周冕也一心要和她結婚,他們就隻得同意了。之後基因技術發展,能夠做到準確無誤的親子鑑定,但是,到這個時候,他們是不會再讓周冕去和喬伊斯做親子鑑定的,畢竟這樣做會存在很大的道德問題,最後恐怕還會牽扯出家庭問題。


    所以,周耀華他們都不知道喬伊斯到底是不是周冕的親生兒子,而喬伊斯是完全繼承埃爾森家族,又和周家有生意上的往來,兩家互助合作,周家在之前不會想去讓周冕同喬伊斯做親子鑑定。


    種種原因,造成了今日這迷霧之中的景象。是真是假,除了知道真相的幾個人,別人誰能清楚?


    周冕住在醫院裏,也隻是養著身子而已,jing神卻一直處於混沌的狀態,他誰也不想見,連周淙文,他也不願意見到他。


    隻有安管家會在有時陪他說幾句話,他沒有特別反對。


    周淙文的老來千金出生了,他便異常忙碌起來,處理各種事qing。


    周騫和周致在得知周冕要和喬伊斯斷絕父子關係之後,倒是來看了周冕,隻是周冕不見人,他們也隻是在病房外間和一直照看周冕的管家說了幾句話。


    周冕想不到自己活著還有什麽意義,每天隻要睡著,就會做夢,夢裏風光綺麗,但是每每是喬伊斯陪著他糾纏不休,周冕不得不很快轉醒,然後望著醫院裏的天花板發呆,因為睡不好,他的jing神更加不好。


    這邊醫生也診斷出他有抑鬱症傾向,讓周冕家人要對他多關心,讓他能夠心qing好起來。


    這一天,周冕看了一陣書,正要再睡會兒,管家安盛意突然走進來,周冕jing神不濟連眼皮也沒抬,並不在意他。


    安管家卻道,“二少爺,有周弘少爺那邊的消息,你要不要聽。”


    周冕聽到周弘的名字就開始頭疼,低聲道,“不是已經發了消息出去,說周弘和我斷了父子關係了嗎?”


    這是周淙文一手包辦的,也是周家單方麵一廂qing願。這件事連周冕也是事後才知道。


    安管家卻憂心忡忡地道,“是這樣的,我才接到消息,說周弘少爺在路上遇到襲擊,之後被送進了醫院。”


    周冕因這個消息一愣,瞬間抬起了頭,“具體qing況呢?”


    安管家道,“具體qing況,埃爾森家已經封鎖了,我也不清楚。”


    周冕愣著神qing望著他,安管家繼續道,“二少爺,也許你打電話過去問,會知道得更清楚一些。”


    周冕沒應,他沒想喬伊斯會出什麽大事,但是,隨即,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管家從病chuáng邊不遠的矮桌上把他的手機拿了起來,周冕接到手裏,一看,是喬伊斯的電話。


    喬伊斯是每天都會打電話來的,但是周冕從來不接,他那邊發的簡訊他就更不會回了。


    不過此時周冕看著電話,卻猶豫了,然後把電話接了起來。


    “是周冕周先生嗎?我是老伯納德。”


    周冕想了一下,才記起來他該是老埃爾森侯爵的那個老管家,於是回答道,“伯納德先生,你有什麽事嗎?”


    老伯納德道,“事qing是這樣的。今天早上,小埃爾森先生要去機場飛美國,在去機場的路上遇到了槍襲,車又被歹徒的車撞翻了,小埃爾森先生受了重傷,在醫院裏搶救了七個小時了,但是一直沒有脫離危險狀態,我想代小埃爾森先生說幾句,能請您回來看看他嗎?”


    周冕愣在了當場,一時整個人一陣迷茫,心想喬伊斯怎麽會遇到這種事。


    他一時反應不及的沉默讓老伯納德先生以為他是不想回去,就繼續勸說他道,“現在埃爾森家族裏一團亂,要是沒有人再來幫小埃爾森先生鎮著,恐怕不過多時,集團裏也要亂起來了。埃爾森家現在隻有小埃爾森先生一個人,他要是出了事,埃爾森家族集團就要被巴萊特夫人控製,現在還不知道是誰要製小埃爾森先生於死地,他一出事,家裏缺一個坐鎮的人,不然,我們隻是僕人,麵對巴萊特夫人總歸沒有底氣,所以還想請您能夠回來。”


    周冕覺得腦子裏一片迷茫,好半天才說道,“可是,我已經和他脫離父子關係了。”


    老伯納德先生道,“周先生,您不要這樣講。小埃爾森先生根本沒有承認,這邊是不會承認的,你那邊這樣說了根本不作數,而且也還沒有經過法律認證,隻是在您的家族裏下了這樣的通知,這根本是不作數的。”


    看來,周家這邊周淙文讓周冕和喬伊斯斷絕父子關係的事,喬伊斯在法國那邊都知道,而且連一直在裏昂半隱居的老管家都知道。


    周冕憂心忡忡,對於喬伊斯擔憂不已,坐在chuáng上就像是坐在雲上一樣軟綿綿怕要栽下去,他左思右想了好一陣,道,“我知道了,我就過去。”


    61


    61、第十三章 ...


    第二十二章


    周冕雖然一直不諳世事,但是,從小在大家族裏長大,對於別人家爭權奪利分家產的實例聽得絕對不少,所以,喬伊斯那邊遇到的困境,他是明白的。


    他身體虛弱,勉qiáng從chuáng上爬起來,讓管家去給他安排行程,他要馬上回法國去,而且要求道,“你多安排幾個得力的保鏢跟著我。”


    管家道,“這件事恐怕要先和大少爺商量之後再決定怎麽做地好。”


    周冕憂慮道,“哥哥知道了,不會讓我過去。他此時是巴不得周弘出事。”


    說出這句背後置喙人的話來,周冕不由自己也愣了一愣,但是此時,在他心裏,喬伊斯的確要比周淙文更重些。


    周冕又加了一句,“先不要和他說,我回法國去了再說。”


    管家有些猶豫,周冕便道,“盛意,你是願意幫著哥哥看著我,而不顧及我了嗎?”


    管家道,“當然不是這樣,我剛才也聽到了電話,你回法國去,在那邊也許會遇到危險,畢竟,他們連周弘少爺也暗算,更何況是你。”


    周冕道,“盛意,不是你想的這樣。周弘這次遇到危險,大約就與哥哥在這邊發出通告我和他斷絕了父子關係有關。周弘在埃爾森家族集團裏勢單力孤,之前他是周家子孫,其他勢力想動他也得顧忌周家,但是哥哥卻說把他逐出了周家,別人就不會再顧忌周家了,周弘一遇危險,別人可以接管周弘的勢力。那個巴萊特夫人,我也是見過的,麵向就很兇狠銳利,絕對不是好相與的人。要是是她想要周弘的命,之後再順利接管埃爾森家族的集團產業,我覺得這種可能xing很大。我不能讓周弘死在他們手裏。”


    管家看著他yu言又止,周冕輕嘆口氣,幽幽道,“畢竟他是我的兒子,我能怎麽辦?”


    聲音蒼涼裏又帶了一點憂傷哽咽。


    管家也嘆了口氣,恐怕,他是看明白了真相的那個人。


    管家去安排了周冕回法國的事,本來是瞞著周淙文的,但是,不知周淙文從哪裏知道了這件事,很快就趕到了醫院裏來。


    此時,周冕換好了衣服,和管家打著電話,問他從家裏給他準備的他要帶走的東西是不是都弄好了,他不打算回去,而是直接就去機場直飛法國。


    周淙文進了病房裏來,反手關了病房門,質問道,“你為什麽又要回法國去。不是說永遠也不準再去了嗎?”


    周冕道,“周弘出了事,我不能不回去。”


    周淙文冷硬地道,“你們已經斷絕父子關係了,他就是死了,也不需要你再去管他。”


    周冕道,“再怎麽說,他是我的孩子,即使他做錯了很多事,可我不能不管他,不能不顧他,看著他出事。我其實是欠他的,我欠了他太多,我不能在這時候不去幫他。”


    周淙文臉色灰敗,“他對你做那種事,難道你覺得還可以原諒,你還要到他身邊去。”


    周冕頭疼地搖頭,臉色也蒼白下去,“哥哥,你不要說了。我已經決定要走。”


    周淙文生氣地罵他,“你還有沒有羞恥之心,隨意他如何,你都不準再去管。”


    周冕被他說得臉色更白,但是qiáng硬地撐住了身體,道,“我的確是沒有羞恥之心,但是,我這時候必須去。”


    “啪!”狠狠的一巴掌,周淙文甩在周冕的臉上。


    周冕被打得往旁邊退了兩步,嘴角都出了血,臉頰上火辣辣地疼,他咬著牙簡直要抑製不住淚水,這恐怕是他人生第一次挨打,還是他一直敬重的兄長的巴掌。


    周淙文厲聲道,“不準去,我讓人把你守起來,看你能走!”


    周冕滿眼淚意地抬起頭來固執地望著周淙文,道,“你攔不住我,你現在不讓我去,我會恨你的。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的兒子都二十多歲了,你不能這樣管我,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麽,我也需要為我做的承擔起責任。你不能這樣攔我。”


    周淙文咬著牙,麵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冕兒,你真的不是以前那個冕兒了。你看你現在都是什麽樣子。你做出的事qing,足夠把周家的名譽全都玷汙。”


    周冕道,“對不起。你也可以把我逐出家門。我知道我對不住家裏,我早就知道,我知道我汙穢不堪,知道我連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我都知道,你還要怎麽樣,你現在得放我走,至少,我要去看著他沒事了,才能離開。”


    周淙文嘴唇顫抖,“我沒說你汙穢不堪,也沒說你不該活下去,冕兒,你知道我沒有這些意思。”


    周冕堅持道,“那你讓我走。或者讓我死過去。”


    周淙文心痛難忍,沒有人知道他這些天是在怎樣的煎熬裏過來的。


    周冕去了機場,在飛機上時,他一直望著機艙外麵發呆,腦子裏想著喬伊斯好起來後,他就該離開的念頭。


    他抬起手來看著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本來是很優美的手,但是,在他的眼裏,他卻覺得它讓他噁心而厭惡。


    他覺得自己滿身都是髒汙的,腐朽而讓人厭惡。


    他本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不過,他現在還是應該去看看喬伊斯,他欠他的,都要還給他,這樣,他在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任何牽掛了。


    周冕帶了十幾個人在身邊,還都是周家保鏢裏的jing英,在機場坐了老伯納德先生派來的車,他直接去了醫院。


    喬伊斯在重病監護室裏,他所在的整層樓大半部分都被埃爾森家族的保鏢監控保護了起來。


    周冕在車上便聽了小伯納德先生講喬伊斯的狀況。


    小伯納德先生是喬伊斯之前一直在用的那個管家,和周冕也很熟識,而且是知道喬伊斯和周冕的那見不得光的關係的。


    所以對於周家宣布將喬伊斯逐出周家,且斷絕他和周冕的父子關係,雖然他對此感到擔憂,但是並不對此覺得詫異,因為他一向就知道這件事的原因。


    小伯納德先生憂慮地道,“少爺他是腦部受傷,醫生說,要是這兩天醒不過來,恐怕就不容易醒過來了。”


    周冕聽他說了喬伊斯的狀況,才明白原來事qing居然這樣糟糕了。


    周冕道,“醫生和醫院都靠得住嗎?”


    小伯納德先生道,“這裏不會有問題,隻是,巴萊特夫人和羅曼少爺在醫院裏虎視眈眈,要是少爺他真的醒不過來,恐怕埃爾森集團的產業要先由他們接管了。畢竟,集團裏不能少了掌門人,而且,現在少爺受傷入院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埃爾森集團名下的股票怕是會受到影響,雖然已經控製了媒體不要宣傳這件事,但是,這個消息還是不脛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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