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現在真是鬱悶死了,本以為來到地底世界找到趙承所說的那個地方,便能將林師叔救出來,以抱得美人歸。沒想到其間經過了那麽多的坎坷,到最後居然還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其實他早該想到的,以林師叔那特立獨行,外加刁蠻任性的性格,除了水月門那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不管是去了哪裏,都會惹出一堆的麻煩。


    轉頭想想,秦大少驚訝的發現,自從林師叔受命離開水月門,到玄黃境去探查玄天鑒開始,就可以說是麻煩纏身,狀況不斷。


    如果不是當初在玄空山山腹中她非要進去找鬼王晦氣,後來自己和魏廉心等人也不會因為救她而身陷險境,若不是她心高氣傲,硬是去找那個高手挑戰被打成重傷,當玄空山地宮坍塌的時候也不會因為受傷太重拖了大家的後腿,自己也不會為了折返回去救她,一困就是十年。


    這次也是一樣,如果她跟著自己和師祖一起去那裏取薪柴,也不會跟著那些倒黴蛋一起被抓。如果她沒有被抓,自己此時就應該和她一起,在汴京城,趁著楓國修者整體實力大損的時候幫著師祖一起重掌局麵,而自己,也不會不遠萬裏的趕來幽州,冒著喪命的風險來地下世界救她。


    現在好不容易救出來了吧,卻又得罪了地下世界的地頭蛇,蚩尤一族的族長。秦風心裏暗自盤算了一下,如果自己當年在雲州城為禍的時候,調戲少女卻被對方打得起不來床,父親秦敢天會怎麽做。


    恐怕至少也會要對方一條腿吧,如果有性命之憂,或者落下什麽病根兒,恐怕就更嚴重……秦風心裏暗自思量半晌,忍不住罵了句娘。自己的家族秦家雖然也算是豪門世家,可也就在雲洲還算是號人物,到了楓國也不過是小魚小蝦,報複手段就已經如此,這蚩尤一族在地下世界這麽多年,整日與惡獸和酷烈的環境為伍,根本不受世俗所管轄,其族長根本就是土皇帝,又怎麽會輕饒了林師叔。


    “說那蚩尤族族長的兒子也真是,林師叔那樣的性格,就是小爺我也拿捏不住,更何況他。還唱什麽山歌小調,沒被林師叔一劍宰了或者直接閹了都算那小子命大了!”秦風又在心裏腹誹幾句,想起當初在水月山中和林師叔的第一次碰麵,那時候他還是個青蔥少年,就差點兒被林師叔當成別派的探子給一劍兩穿,後來更是被那嘯月惡狼給叼上了山。


    “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實在不行,我們幾個就進城裏一趟,把林師叔救出來就好了!”秦大少皺著眉頭想了半晌,實在是沒有什麽兩全齊美的辦法,隻好咬咬牙,狠狠的說道。


    他這話明顯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邊上的妙藍仙子等人根本就連一個搭茬的都沒有,這兒的人哪個不是人精,看著蚩尤族城池的規模,裏麵的人口沒有百萬也有數十萬,真的打起了,他們幾個哪怕是化體境界的高手,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更何況,來的時候他們都在路上秦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過,對林師叔的實力還算有個差不多的了解。據秦風所說,這林師叔的實力,與南宮無情應在伯仲之間,甚至還猶有過之。這樣強悍的實力,都被對方說控製就控製住,他們這幾個人就算拚了命去攻打城池,恐怕也不過就是白白送上幾條性命罷了。


    這樣的傻事誰會做,南宮無情他們此時之所以留在這裏,一是為了報答秦風的救命之恩,二來,也是看秦風本身實力不俗,起了結交之心,跟在邊上狐假虎威幾下,打打太平拳當然沒問題,可真要是上去玩兒命,恐怕……


    秦大少剛剛顯然是急昏了頭,此時冷靜下來,也覺得這個提議太過於兒戲。汴京城是楓國都城,被百萬獸潮攻了那麽久都沒有攻下,這座城池雖然無法和汴京相提並論,可他們也隻有區區數人,又如何是人家蚩尤一族高手的對手?


    更何況,阿玫的實力在那裏擺著,秦風親眼見過其與那些半人半獸的怪物作戰,雖然修煉的不是仙風和道骨,可其實力也是不可小覷,堪與十一二處仙風滿盈修者一戰。


    她在這蚩尤族所有戰士中的實力應該算是中下,就已經是如此厲害,一想到這個,秦風就對用武力強行救出林師叔不報什麽希望了。


    可這人又不能補救,無奈之下,秦風隻好硬著頭皮朝阿玫問道:“阿玫,你幫我一個忙,幫我找一下你們的族長,看看他什麽時候有時間,我想見見他。不管闖了多大的禍,我也得把林師叔救出來。對了,你們的族長人怎麽樣,通情達理嗎?好不好說話?”最後一句秦大少知道問也是白問,遇到這樣的事,哪怕再好說話的好好先生,都不可能再保持克製。


    果然,聽了秦風的問話,阿玫的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族長管理著蚩尤族的數十萬人口,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堆積如山,忙得要命,又豈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


    可秦風畢竟幫她救了那麽多族人和自己的妹妹,林師叔的事情,和她也脫不了幹係,如果不是她好心將其接回家,那族長之子也就不可能在她家見到林師叔,也就不可能有後來這麽多事情。


    想到這裏,阿玫鄭重的點點頭:“放心吧,我一回去就去找族長,約好了時間就出來找你們。你們人太多,而且麵孔也有些生,恐怕暫時不能進城了,城外有一些為了照顧莊稼蓋起來的農莊,平時雖然少於打理,不過還算幹淨整潔,我帶你們過去,找一處先安頓下來再說。”


    “好!”秦風知道對方這麽說是顧忌大家的感受,就如同蚩尤一族在地麵人類的眼中和厲鬼惡獸無異一般,他們這些地上的人類,在蚩尤一族的眼中恐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整個城裏全是蚩尤一族的人,難免有幾個熱血青年,為了避免麻煩,住在城外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地下世界不比地上,城池上空的金烏就那麽多,土地離得太遠了沒有了陽光,收成自然就不好。阿玫家的農莊離城鎮並不算遠,從這一點上看,她家裏應該算是比較有權勢那一種。


    農莊占地頗廣,主體通體都由大塊的黑色玄武岩挖空而成,二層小樓,前後三進院落,蓋得很是氣派,也隻有地底這種到處都是石頭的地方才能以此種方式蓋屋子。


    農莊周圍有大片的農田環繞,農田之外則是兩三丈高的巨大石牆,石牆每隔一段就有一個哨塔,上麵有蚩尤族的戰士守衛。俗話說,民以食為天,在這環境惡劣的地底世界,食物就是第一珍貴的資源,自然要重點保護。


    秦風從小嬌生慣養長大,對這農活兒能有什麽了解,蹲在地上裝模作樣的看了看作物,又和田間勞作的佃戶隨便聊了幾句收成情況,也算是客套過了,然後便跟著阿玫一起走進了農莊之中。


    農莊的房間很多,也還算整潔,安頓好了蓮花和尚等人之後,秦風和阿玫單獨走到一間靜室之中,對麵而坐。


    阿玫方才的話裏麵似有保留,秦大少哪裏聽不出來,此時除了他們之外,周圍已無外人,秦風便先開口問道:“阿玫,有什麽當著大家的麵不好說的話,現在可以說了吧。”


    聽了秦風的話,阿玫起身走到門外看看,然後才回屋掩上房門,麵色有些凝重的說道:“秦兄,你林師叔的情況不容樂觀,方才我對你們說的情況確實不盡翔實,事實上,你林師叔不光把族長之子打得人事不省,就連上門說理的族長她也直接動上了手,簡直是無禮至極。”她的手輕輕砸在黑色的牆麵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我知道,這世界上還真沒有她不敢做的事。”秦大少有些無奈的聳聳肩,歎了口氣。林師叔無法無天的性格是從小養成的,是被水月門的諸多長輩們慣出來的,別說這蚩尤族的族長,就是那上古五大門派的掌門來了,恐怕也不能讓她這多年養成的性子有所收斂。


    “可她這麽做,給城裏我的其他族人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阿玫敲了敲額頭,看起來很苦惱:“你也知道,族長是我們蚩尤一族的首領,對族長不敬,也就是沒將我們蚩尤一族放在眼裏,大家都對她的做法頗有微詞。如果隻是把族長之子打傷,這是年輕人的事情,而且又是男女之事,大家聽說之後也不過是笑笑,就算族長會生氣,可也不會和一個晚輩計較太多。可現在的情況卻完全不同了,就算族長肯讓,族中的長老和大家族的代表也不會善罷甘休……”


    秦風也有些頭疼,不過比起那些困難來,他更關心林師叔的安危:“林師叔呢,現在怎樣,有沒有事?她應該不是你們族長的對手吧?”


    “沒事,隻是被關起來了。”阿玫歎了口氣:“族長的實力深不可測,在這地下世界稱霸一方的惡獸都不是他老人家的對手,你那林師叔自然不可能打得過他。三招就被製服了,體內的仙風也被我們族中的巫師封了起來,如果你不想想辦法的話,今年地裏的作物成熟的時候,她恐怕會被祭奠,獻給蚩尤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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