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無聊的時候,想的事情就是多,秦風自然也不例外。


    見秦風提議完畢之後,居然坐在那裏,時而歎息,時而微笑,不知在想些什麽,對麵的林師叔居然強忍住攀談的想法,靜靜的看著他。


    或許,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除了嘯月天狼,就是這個男人陪著自己了。好在這麽多年以來,自己也已經習慣了寂寞。


    不知什麽時候,秦風停止了神遊天外,目光的焦距重新集中到了林師叔的身上。


    林師叔感覺到了,臉上微微一紅道:“你方才說的話,我同意了!”


    “啊?”秦風發傻的樣子很是可愛,看得林師叔差點兒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看上去有些迷惑,想來是因為方才的那陣走神,讓他忘了先前兩人還在商量出去的事情。


    林師叔倒也不惱,隻是板著臉重複了一遍。這次果然有效,秦風很快想了起來,先表達了歉意,然後便滿心歡喜的認準了方向,開始工作起來。


    看著秦風惴惴不安的樣子,林師叔滿意的點點頭,她覺得自己還是板起臉來的好,她可不想讓秦風太得意,得意就容易忘形,那樣會破壞他好不容易在自己心裏建立起的一點形象。


    於是乎,那個喜怒無常,外加高傲的林師叔便再次複生,見到這樣的林師叔,秦風反倒一下子自然了許多,覺得林師叔終於正常了。


    不知道林師叔如果知道他如此想法,會不會拔出長離劍,讓他血濺五步。


    於是乎,二人便開始了這漫長的挖洞,修煉生活。


    挖洞是一項非常辛苦的工作,二人手中沒有合適的工具,隻能用自己的法寶進行挖掘。可法寶那東西是用來戰鬥的,又不是用來挖洞的,用起來自然史極不順手,再加上他們沒有絲毫挖洞的經驗,以及這裏在地下太深,石頭都是堅硬的玄武岩,所以開始一段時間,雖然辛苦,卻沒有太大的進展。[.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因為他們是利用法寶放出劍氣進行挖掘,所以體內仙風消耗極快,一天最多也隻能幹一兩個時辰,然後就得閉目調息,又髒又累,還非常的枯燥乏味,以至於兩人曾一度考慮過放棄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不過隨著時間的持續,他們二人同時發現各自的修為居然在以一種不慢的速度提升,不由大喜。而且隨著經驗的增加,挖掘也沒有開始時那樣吃力了,半年之後,二人每天已經可以挖掘出數丈的距離,照這個速度下去,就算沒有人來救援,數年之後,他們也能靠自己的力量從這裏走出去。


    在這期間,秦風還提議讓巨狼和小獸也幫忙挖掘,這一提議得到了林師叔的支持,在兩隻靈獸的幫助下,挖掘進度又上了一層樓,隻不過,小獸也因此吃了不少的土石,對秦風頗為不滿。


    對小獸的不滿,秦風嗤之以鼻,用他的話說:“在這地底下,天天不吃東西,沒把你燉了改善夥食,你就應該去燒高香了。”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轉眼間,秦風二人在這礦井中已經過去十年。


    當初來著玄黃境,乃是因為寂滅道人的遺跡出世,玄天鑒現世的傳言。可等秦風從瀾滄江中出來和林師叔他們會合之後,玄天鑒出現的傳言已如過江之鯽,最終經過一番甄別判斷,才到這玄空山來。


    誰想在這裏一困,便是十年。


    十年之中,在血月魔功和淨土真言這兩部無上功法的幫助下,秦風的實力更進一步,已經達到十三處滿盈,隻需要一個契機,便可以突破驅靈境,正式進入化體境的行列。成為和眾水月門長老相同的化體境存在。


    而與其同時修行的林師叔,秦風雖然不知其修為到底達到一種什麽樣的程度,可他卻能感覺到其實力比起當初,強了不止一籌。以她當初的修為,就算強上一籌都是極大的進步了。


    在此期間,二人不但修為提升不少,還曾經在挖洞的過程中,無意間進入一間密室,發現一些玉簡,那些玉簡都是傳訊之用,其中大部分都沒什麽大用處,可有幾個卻向他們揭示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獸潮爆發,驚龍現世,玄天鑒傳聞,乃至於顛覆整個血月世界的秘密。


    這一日,二人調息完畢,手中法寶閃爍,正在熟練的挖著通道,不知挖了多久,秦風忽然一抬手,他身邊的林師叔有些疑惑的停下手來,問道:“怎麽了?”


    秦風將手指放在唇前,示意她噤聲,過了片刻,才道:“你聽,仔細聽。”


    林師叔見狀凝神靜氣,靜靜聆聽,半晌之後,輕微的‘咚咚’聲傳來,雖然朦朦朧朧的聽不真切,卻確確實實存在,這是十年當中,二人第一次聽到其它聲音,不由欣喜如狂。


    秦風有些興奮的一揮手,對林師叔說道:“這一定是有人在挖掘礦井,咱們隻要順著聲音挖過去,肯定就能出去了,這十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咱們很快就能出去了。哈哈!”


    知道能出去之後,林師叔的心裏雖然也有些高興,不過不知為何,卻夾雜了一分淡淡的失落。


    或許從這裏出去之後,二人之間便再沒有如此機會單獨相處,或許,從此之後,秦風還是那個秦風,她還是她,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想到這裏,林師叔的心居然微微作痛。


    難道自己開始軟弱了嗎?林師叔貝齒輕咬,重新狠下心來,眼神也再度堅定了下來,仿佛方才那個有些矛盾的人不是她似的。


    有了希望,原本枯燥的工作便不再枯燥。


    二人仍舊每日挖洞,修煉,隻是方向調整了一下,朝著那咚咚聲發出的方向挖去,那聲音時有時無,不過卻越來越清晰起來,咚咚作響,仿佛催促他們前進的鼓點,就像敲在二人心中一般。


    不知幾日之後,外麵似乎也發現有人在這邊朝外挖,於是,咚咚聲開始密集起來,秦風感覺到,那聲音在朝他們靠近。


    終於有一天,石塊被挖動的聲音如在耳邊響起,秦風和林師叔共同努力,奮力向外挖去,隻聽‘嘩啦’一聲響,長離劍的劍氣擊在山壁上,除了紛飛的石塊,居然露出了一絲光亮。


    昏黃的火光從外麵照了進來,跳動不停,就如同秦風二人此時的心情一般。


    外麵一個聲音問道:“裏麵的可是秦師弟?”


    秦風聽出居然是魏廉心的聲音,不由大喜道:“魏師兄,是我!”


    外麵的聲音又道:“你可安好?林師叔跟你在一起嗎?”


    林師叔長出一口氣,朗聲道:“我也在這裏,沒事。”


    “哈哈,我就知道,吉人自有天相!”外麵的聲音滿是興奮,一陣乒乒乓乓的響動之後,秦風身前的石壁塌了下來,露出魏廉心一張滿是灰塵的笑臉。


    見隻有魏廉心一人,秦風剛想開口詢問,卻被其一把拉了出去。魏廉心扯著秦風,對林師叔說道:“咱們先出去,這麽久了,你們也該出去見見陽光了。”


    秦風一想也是,這漆黑的山洞之中確實不是什麽說話的好地方,便和林師叔隨魏廉心走出了洞外。


    出來之後他才發現,這是一個僅容一人行走的小山洞,從洞壁上那一道道斬痕來看,卻是被人一劍劍生生挖出來的。


    他有些感激的朝魏廉心看去,卻見其笑著道:“你們不在這十年,發生了許多事,這玄空山也就一直無人前來,我放不下你們,隻想著哪怕我一個人也要挖你們出來,於是便循著當初的記憶,朝這個方向挖了下去,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然找到了你們。”


    林師叔怔了一下,沒有說話,秦風卻知道她是那種不知道如何開口言謝的人,轉過頭去,感激道:“這次真是多虧你了,如果不是你,單憑我們兩個的話,恐怕再挖五年也不一定出的來。”


    他說的不錯,在山腹之中挖洞,其實最難的並不是挖洞本身,而是找準方向,十年過去,秦風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挖來挖去,卻一直在原地打轉。如果不是和魏廉心所挖的洞連在了一起,光這段路,他和林師叔就不知道要走多少的彎路。


    魏廉心卻混不在意的擺擺手道:“別這麽說,你我是兄弟,兄弟有難,我自然是義不容辭。”


    秦風卻暗想道:“不愧是被人稱為‘魏瘋子’的魏廉心,這種不管結果,隻知道埋頭去做的做法,確實隻有這種瘋子才做得出。”


    三人順著魏廉心挖出的通道走了出來,此時已日近黃昏,金色的夕陽灑在玄空山的林間,山石上,有一種淒迷的美麗。


    秦風和林師叔已有十年沒見過這種美麗,不由駐住腳步,定眼觀瞧,一時間,不知心中什麽滋味。


    魏廉心也知道他們二人的不易,於是等了許久,才提醒道:“好了,咱們先下山,想看夕陽有的是時間,如果天黑之前不下去的話,恐怕又得和鬼物大戰一場了,你們剛剛從裏麵出來,還是多休息為好。”


    秦風和林師叔聽了點點頭,跟魏廉心一起禦器朝山下飛去,等到了魏廉心居住的小木屋之後,秦風才迫不及待的問道:“魏師兄,這玄空山所謂的‘鬼王’已除,為什麽還是沒有人來這裏挖礦呢?我方才和你一路行來,卻見著山上比起當初,更見荒涼,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嘿,說來話長啊。”魏廉心砸吧砸吧嘴,將一個盛了茶水的小壺放在了房中的紅泥爐之上,在閃爍不定的火光中開始對秦風二人講述起了他們不在的這十年所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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