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在修為達到一定程度之後,便可以擁有‘辟穀’的能力,隻是大多數人吃東西並不隻是單純了為了填飽肚子,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享用一下這裏的美食確實有些對不起自己。


    龍山居地處雙月城的中心地段,寸土寸金,門臉是一個頗為豪華的酒樓,裏麵熙熙攘攘,食客眾多,秦風幾人徑直走上了作為雅座兒的頂層。


    相對於下麵,這裏倒是清淨了許多,寬敞的大廳裏隻在臨窗的一周擺了桌子,既能吃飯又能觀景,正中心有一個小台,上麵坐在一個麵罩輕紗的琴女,青蔥撫撥,曲水流觴。


    秦風搭眼看了看,對這裏的環境倒是頗為滿意,店家為了照顧客人的需求,各張桌子之間都隔了足夠的距離,眾人在上麵說話並不虞被別人聽到。魏廉心叫過小二,點了幾樣菜,等菜上桌的功夫,秦風手捧茶碗,眼睛朝四周看去。


    整個頂層裝飾華貴裏不失雅致,配上叮咚作響的琴音,讓人在這喧囂的鬧市中感受到一絲出塵之感。


    他們六人坐在臨街的一張小桌上,謝圖向廳堂裏的布置看了一眼,砸吧砸吧嘴對魏廉心道:“魏師兄,這麽大一家店,生意還這麽好,這得花多少錢才能盤下來啊。”


    魏廉心嗬嗬一笑,道:“玄天鑒出現在玄黃境,驚動了整個血月世界,好多隱世的門派和久不問世事的老家夥都被驚動了,咱們師門自然不能甘於其後。盤下這個店表麵上是花了不少錢,可咱們這不是有了落腳和收集消息的地點了嗎?還是值得的,值得的啊。”說著話,他愜意的翹起了二郎腿,從桌上的茶點盤兒裏抓了一把鹽漬花生,美美的吃了起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謝圖“哦”了一聲,連稱有理,看得秦風在邊上直翻白眼。


    過了一會,店小二端了數盤時令小菜上桌,葷素搭配,冷熱兼顧,香氣四溢,登時讓人食指大動。


    珈藍從小在瀾滄江裏長大,從未吃過除了魚之外的任何食物,對桌上這些香噴噴的飯菜自然滿是好奇,忍不住指著一盤油光發亮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肉食向店小二道:“小二哥,這是什麽菜,味道為什麽這麽香?”


    這店小二是水月門的一個外門弟子,對她的問題自然是知無不言:“客官你可真有眼光,這道紅燜‘山龍’乃是隻有在這雙月城才能吃到的特色菜肴,需要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才能烹飪完成,極為難得。”


    這邊眾人還未感歎此菜的難得,就聽‘啪’的一聲響,斜對麵那張大桌旁有個女子高聲道:“你這店小二好生無禮,我們幾人在你這店裏住了月餘,常想一品山龍的獨特風味而不得,今日這幾位麵生的很,顯然是第一天來此處,為何便有地龍上桌,難道是小看我等不成?”


    眾人吃了一驚,看了過去,隻見那一大桌之旁,滿滿當當的坐了六人。這六人的組合極為古怪,兩個是身著道袍,背背長劍的道士,兩個是身披袈裟,頭頂戒疤的和尚,另外兩個卻是女子,一女身著水粉色長裙,濃妝豔抹,就算隔著半個頂樓,似乎都能聞到對方身上的脂粉氣;另一個女子便是說話之人,頭綁藍巾,麵容姣好,身上的穿著大異於常人,短衣短褲,赤足銀環,裸露在外白生生的手臂之上,用青藍色的顏料描著一隻栩栩如生的毒蛇,看起來十分詭異。


    這女子說話的口音有些生硬,語速卻很快,再配上那倒豎的柳眉,倒是顯得頗為潑辣。


    無辜被對方挑釁,秦風眉頭一皺,剛要起身卻被身邊的魏廉心不動聲色的攔了下來。魏廉心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微笑,對秦風傳音道:“秦師弟,這幾個家夥是想借此來試探咱們,交給小二處理就好。”


    那裝扮成店小二的水月門弟子顯然經常處理類似事件,隻見他賠笑道:“這位客官可是冤枉我們了,您有所不知,這山龍乃是雙月城附近的玄空山所獨有的一種小動物,每年隻在秋後大雪封山前出沒,極為罕有,每年獵戶們僅能抓到百隻左右,想要吃,至少得提前一年就預定。而這幾位客人…”


    他伸手一指,臉上便露出崇敬之極的神色來:“這幾位和我家掌櫃的是世交,每年都會來這邊住一陣子,這頭山龍,可是人家前年就已經定下的,如果幾位想吃山龍的話,現在預定也可以,後年來這裏,便可以盡情享用了。”


    這水月門弟子話說得滴水不漏,既不讓對方有話反駁,又隱隱為秦風等人說明了身份,這等表現,就連林師叔都難免多看了他兩眼。


    但那少女聽了,卻仍舊有些不甘心的樣子,她忽的起身,快步走到秦風他們這一桌前,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小銀包來,隨手丟到桌上說道:“喂,你們那盤地龍讓給我們好不好,這兒有一袋金子,應該足夠了吧!”


    銀包的束口因為被撞擊散了開來,幾片金葉子從裏麵灑落出來,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眾人的臉上都露出震怒的表情,林師叔更是寒著俏臉,將手扶在放在一旁的長離劍上,隻有秦風一把將珈藍扯到身後,大聲朝眾人提醒道:“小心,摒住呼吸,這金葉子有毒!”


    “嘩啦”一聲響,剩下的四人全都從桌上躍到一旁,魏廉心還不忘虛空一掌,將那裝滿金葉子的銀袋擊得飛了出去。


    “這位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無故被人下毒,這下子不光是林師叔,就連魏廉心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臉上也沒了笑容。


    “咯咯…”看著秦風等人臉上不善的表情,那女子非但沒有害怕,反倒是掩嘴輕笑起來:“怎麽,他說有毒就有毒了?”她從地上撿起那袋金葉子,撣了撣上麵的灰,拿出一片在眾人眼前一晃,然後丟進了桌上的一個茶碗中。


    然後她指了指那個杯子,對魏廉心道:“你們出門在外,一定有很多試毒的手段吧,要不要試試?如果有毒,這袋金葉子就算我賠罪了。如果沒有毒麽…嗬嗬,那你們桌上的山龍,就得乖乖拿過來!”


    “好!”魏廉心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根銀針,走到桌旁,將其插入浸泡金葉子的茶碗之中。


    眾人都將頭探過去,見那銀針在水中浸泡半晌,卻什麽變化都沒有。


    “怎樣?”那女子得意的挑挑眉:“沒有毒吧,都讓開,這盤山龍是我們的了!”


    “等等!”誰料秦風卻上前一步,轉頭對那小二說道:“小二哥,不知道這店裏有沒有活物,兔子、雞什麽的,都可以!”


    “客官您這話說的…”那小二啞然一笑:“我們這是酒樓,做菜用的都是活物!”


    “那好,你去取兩隻活物來,快!”


    片刻之後,手持兩隻活雞的小二便趕了回來,秦風將桌上那杯泡著金葉子的茶碗中的茶水一分為二,將其中一份裏麵滴入雞血,另外一份則給一隻活雞飲下。


    見秦風這麽做,剛剛還頗有些得意的女孩兒臉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被滴入雞血的那半杯茶裏麵的雞血便凝固成一團,而那隻被喂了茶水的活雞,更是早已死透,全身硬邦邦的,像是用石頭雕刻而成的一般。


    “岩磷蟒,隻在極南之地的一些深山中才會出現的稀有蛇類,其口涎無色無味,可具有凝血的功效,不知道我說的對嗎?這位姑娘?”秦風踢了踢那個硬邦邦的肉雞,轉過頭,冷冷的看著那個女孩問道。


    誰料麵對秦風的質問,那女孩隻是擺了擺手道:“看不出來,你懂得還真不少,好了,我輸了,這袋金葉子歸你們了。”說罷一轉身,朝她所在的那桌走去。


    “你!”謝圖剛站起身,便被林師叔抬手攔了下來:“別衝動,雙月城內形勢複雜,看那邊的六個家夥哪個也不像是善茬,反正咱們也沒有什麽損失,你就不要過去了。”


    “難道就這麽算了?”謝圖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看那歪倒在一旁的死雞,如果不是秦風的提醒,現在成那個樣子的恐怕就是他們幾個了。


    林師叔用手指輕輕撫弄長離劍劍柄上的絲絛,冷哼一聲道:“這事當然不能算,隻是…算了,和他們遲早還會再見麵的,到時候一起清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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