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七年時間,隨著雲洲成為了魔物唯一沒有攻擊的地方,雲洲周邊幾個州府的凡人修者大量的湧了進來,單論雲洲城內的人口的話,比當初魔潮沒有爆發的時候,少說也是多了將近十倍,而水月門表現出來的超強實力,也讓它成為了眾多普通人甚至是修者追捧的對象,每天聚集在這外院門外的人士,更是堪稱火爆,為的就是能夠得到水月門中的高人相中,成為水月門的一員。


    故而在林姓少女與嘯月天狼離開的瞬間,秦風他們便隻看到了以院門十米為界之外,站得密密麻麻的人群。


    “怕不有三四百人。”秦風目光隨意的掃了一下,心中便是一驚。


    要說今天乃是水月門公開收徒的日子還好說,有這麽多人算不上奇怪,可他知道,今天不過就是一普通的日子而已,距離水月門公開收徒的時間少說也還有三四個月的時光。


    要知道,六年以前,他進入水月門的那個時候,在這外院的門口之外,也不過跪了三個人而已。


    “既然這樣,那兄弟我們半年後在瀚海平原再見。”魏廉心倒是灑脫,林姓少女前腳剛走,他身形便是一動,乘著他那白色長劍,禦空而去。


    緊接著便是那身穿藍色鱗甲的柔弱美女,對著秦風與另外那位身材魁梧的修者輕輕點了點頭後,身形化作一道湛藍的光芒消失。


    “謝圖,你怎麽不和他們一樣,禦氣離去?”秦風看著身邊那肩扛大刀的魁梧壯漢,疑惑道。


    秦風自己不禦空離去,就暴露在這些希望進入宗門眾人的眼前,乃是因為他實力雖然在麵壁六年中突飛猛進,但是那禦氣飛行卻不知道為何,每次都無功而返,故而到現在他體內的仙風雖然早已經達到了禦氣飛行的七處仙風滿盈的要求,但是卻並不能夠像別人一樣,禦氣而行。


    不過不能禦氣飛行而走,他到沒有什麽,對於本就愛出風頭的他,現在這萬人矚目,人前敬仰的滋味,他可也是十分享受的。


    至於身邊這位魁梧巨漢,他雖然了解不多,甚至隻是了解此人名為謝圖,在三年前進入的宗門,而在進入水月門之前便已經乃是一位體內仙風滿盈了六處的修者。至於他所修煉的功法,以及如今的修為完全是一概不知。


    可是也完全能夠猜到,此人既然能夠經得宗門的同意,參加這次玄黃境之行,怕是修為絕對超過了禦氣飛行所需的七處仙風滿盈。


    “師侄功法所致,如若要禦空飛行,對於自身消耗太大。”謝圖回道。


    “功法所致。”秦風瞧了一眼此人肩扛所抗的那柄微微散發著土黃色光芒的大刀後,又瞧了瞧他腰間所掛的乾坤袋後,有些明白了。


    此人不知為何,沒有將這柄大刀收入‘乾坤袋’中,無法借助乾坤袋減輕力量,以這柄大刀長度和厚度,怕少不了百來斤,扛著這樣一件武器,如若在禦空飛行,對於自身的確是不輕,而且從這大刀上所冒出來的土黃色光芒來看,此人所修煉的能量,怕大都是大地之力,一旦離開了地麵,對於他來說,自身的實力恐怕也要下降幾個階段。


    眼看此人魁梧,又不是那精明之輩,秦風眼珠轉了轉,道:“現在時間已經由我們自由分配,不知道師侄可還有什麽事要辦?”


    謝圖依然是微微躬身,聽起來木訥的回答:“師侄以前的師傅已經在魔潮當中隕落,現下孑然一身,並沒有什麽事情需要單獨處理,隻需在半年內趕往瀚海平原即可。”


    秦風心中一喜,麵上卻是正色道:“既如此,魔物勢大,我看我們結伴而行好了,大不了在要到達瀚海平原的時候在分開好了,不知道師侄怎麽看?”


    對於不會禦氣飛行的秦風來說,要想到達那瀚海平原,途中遭遇的危險隻會更多,如若身邊多出這麽一位看起來傻傻,但是實力卻不弱的高手相伴的話,那保命的機會自然會增大許多。


    謝圖卻是有些木訥的道:“師叔提議雖好,可是宗門的命令,師侄不能違背。”


    秦風一愣,這人也太傻了吧!就這麽執拗的執行宗門的命令?


    要知道對於能夠禦氣飛行的另外幾位同門來說,在遇到什麽危險的時候,能夠禦氣飛行,那保命的機會可不知道要大多少,但是他們這兩個不能禦氣飛行的人來說,要想到達瀚海平原,那危險係數可是不知道要大多少,就拿出了雲洲來說,那盤踞在四周的魔物,一旦遇到的話,基本上可就是不是生就是死的局麵。


    就這樣,還遵從宗門的意思,可就真是傻了吧唧了。


    不過就在秦風心中鬱悶,想要離開的時候,謝圖那特有的木訥聲音,卻是再度響了起來:“不過雖然宗門的命令不能違背,但是如若我與師叔在前往玄黃境的途中相遇的話,那自然又令當別論了。”


    聽到謝圖此話,秦風先是一怔,隨即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表麵粗獷的漢子。


    看來此人隻是表麵長得愚鈍,但是內心卻與外表完全不同,乃是一個有著自己心機之人。


    略微的沉吟了一下,秦風輕輕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對於這位師侄有了一絲的提防心思,畢竟對待這類城府極深之人,如若一個不小心的話,怕是被人家賣了都不知道。


    雖然院門外聚集了三四百人想要拜入水月門之人,眾人也都是用那羨慕嫉妒的眼光望著從門內出來的秦風與謝圖,但是卻沒有一人打擾他們,自動的分開,讓出了一條通道。


    每年或多或少都會有著一些水月門的弟子從門內走出,經過幾年下來,這些經常來此之人也明白了一點,要是你足夠幸運被水月門的高人看中,他自己便會收你進門,反之,要是死皮耐臉的話,不僅進入不了水月門,反而還會惹得這些高人厭煩。


    厭煩還沒什麽,要是這些高人一個生氣,那可就是完全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看著人群中投來的羨慕眼神,秦風不由得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這萬眾矚目的滋味就是爽快。


    血月世界三個地域當中,楓國最大,九洲十八城,雲洲在其中隻算中等,但是麵積縱橫方圓十萬裏,便隻是雲洲城池也有九千裏。


    南北兩邊城門就算是騎著千裏馬,也足足需要跑上九天九夜才能到達,這還是不算路線曲折,馬累人乏。


    而要從雲洲到玄黃境內的瀚海平原,中間相隔大概乃是十三萬裏,依照秦風與謝圖的修為實力,要到達瀚海平原,如若中間沒有任何耽擱的話,大概需要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即便在算上諸如魔物這些的阻礙,頂多也就四五個月,那半年的時間還有富餘,故而在秦風自己心中打著小算盤,提議在雲洲好好休整一兩個月,再行出發時,謝圖也沒有任何的反對。


    如若換做六年多以前,以秦大少在雲洲城的‘威名’,這樣大張旗鼓的走在大街上,少說也要引得一番雞飛狗跳。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再加上魔潮爆發,無數凡人與修者湧進雲洲城,秦風的紈絝名聲以及模樣也漸漸的被人們所淡忘。


    現在的他走在大街上,完全與一個普通人沒有什麽兩樣。


    “小友請留步。”


    就在秦風頗有感觸的打量著四周的一切之時,一個略帶急切的聲音響了起來。


    秦風微微一愣,因為他發現這聲音之中,竟是蘊含了一一絲天地能量在裏麵。


    雖然早就知道因為魔潮的關係,如今雲洲城多出了許多的修者,但卻沒想到沒走幾步,便有修者自動找上門來了。心中暗自戒備之下,轉首望向這說話之人,隻見乃是一個須發皆白,麵慈眉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樣。


    隻是此人右手拿了一個看似有些破爛的招牌,將他這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樣破壞了幾分。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掃了一眼這老頭手上有些破爛招牌上寫著的‘張半仙’,秦風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以為剛才此人說話時帶有的絲絲能量怕是巧合之故,下意識的就將此人當做了人間那些江湖術士。


    秦風以往就不相信這些江湖術士,如今成為了修者之後,對於這些人就更加的不相信了。


    要知道無論是算命,還是占卜,都是窺視天機的能力,堪稱大神通。


    這等大神通,便是放眼整個血月世界的修者之中,都隻有寥寥數人能夠做到而已。況且這等窺視天機的事情,據傳每算一次可都是需要用自己的生命之力作為代價的。


    眼前這人雖頗有高人風範,但是秦風可不認為這樣一個在血月世界都屈指可數的大人物會這麽巧就被他給碰上了。


    這老頭看了一眼還略顯稚嫩的秦風與他身邊長得魁梧,但是看起來卻十分愚鈍的謝圖,眼中神色大定,高深的掐指捏算了一下,突然麵色一變:“小友你麵堂發黑,雙眼之中更有凶星閃現,怕是要有血光之災啊!”


    “血光之災。”秦風聞言臉色無懼,反而輕笑了一下,這些江湖術士騙人的把戲他從小可不知道見過多少,目光對著這老頭,反問道:“老先生終日為人算命,可曾算過自己今日也有血光之災?”


    眼見秦風不懷好意的望著他,一副要動手的模樣,老頭呆了一下,隨即頭顱輕搖:“算命占卜,都乃是窺視天機之事,卻是不可窺視自己命數。”


    秦風原以為此人乃是一個江湖術士,來誆騙他的錢財,便存心要教訓此人一頓,讓他知道一點厲害,卻不想這老頭竟也知道算命占卜乃是窺視天機之事,在聯想其先前開口時,聲音之中蘊含的絲絲能量,緊握的拳頭鬆了鬆,心下便有了一點狐疑:“難道此人竟真是一位大隱於市的世外高人。”


    如若是換做別的修者,對於此點可能還心有存疑,多半不會相信,可是秦風當初剛進入宗門時,遇到的那看門老者,不就正是一位這樣大隱於市的世外高人。


    有了前車之鑒,秦風暫時收住了要暴揍此人一頓的衝動,笑道問道:“那不知道老先生剛才說我有血光之災是為何?可有避免的方法?”


    老頭眼見秦風緊握的拳頭鬆了鬆,眼色大定,打量了一番秦風的麵向,再看了看他身體上下,閉目沉吟了片刻,才睜眼道:“小友出身大富之家,幼時頑劣,卻得因果進入了仙門,本該借助仙家之力,修福澤深緣,但無奈命犯煞星,在近日內便有血光之災,怕是難逃此劫,如若想要避免此災的話.......”


    這老頭說出窺視天機之時,秦風都隻是因為此人隻是那些行騙慣了的老手,心中隻是做了萬一,卻不想這老頭竟說出了自己的出身,還有他進入水月門這等事情都知道。


    原本隻有一分的信任,頓時變為了九分。


    眼見老頭話說一半,停了下來,拇指與食指又輕輕的摩擦,秦風頓時會意的取出了一片金葉子:“老先生請說,隻要能夠避免災禍,便是在多金銀,弟子也定當不惜。”


    一般尋常之人,看相給的多是銅錢,碎銀子就已經極為難得,老頭眼見秦風掏出的竟是一片金葉子,頓時雙眼發直,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嘴上連忙說著:“不是老夫貪財,而是這避免災禍的方法實乃是逆天改命,要折損陽壽的,唯有用這金銀之物,做下善事才可挽回陽壽。”


    嘴上說著,老頭卻是將金葉子接過之後,掂量了一下,確定無誤後,深深的揣進了懷中。


    而後才再度掐捏了一下手指,對著秦風道:“小友你麵堂發黑,雖有血光之災,但命理九格,卻還開啟了一格,並沒有完全被堵死,隻要你謹記在三個月內不要招惹任何人,此劫當可化去。”


    秦風微微一愣,三個月內不招惹人就可以了?這也未免太普通平常了吧。


    “老先生是說隻要不招惹別人,便可化去此血光之災?”秦風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眼見老頭點了點頭,秦風隱隱的覺得自己是不是被騙了,但是這算命的老頭行事舉止,動作這些與當初那神秘的看門老者,有著七分的相似,卻又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又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


    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秦風對著這老頭行了一禮,而後與謝圖漸漸的消失在人群當中。


    “幸好老父忍住了,要不然可就露陷了。”而那仙風道骨,頗像世外高人的老頭在看到秦風徹底的消失在了眼前後,頓時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才發覺自己握住招牌的右手已經完全是汗水。


    心虛的向著四周看了一眼,這算命的老頭提著他那招牌尋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而後一隻手伸進了懷中,摸了摸懷中得來的金葉子,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秦大少不愧為秦大少啊!隨便出手就是這麽一塊金葉子,有了這塊金葉子怕是足夠我好吃好喝幾個月時間了。嘿嘿,不過這秦家大少去了水月門六年變化可還真大,要不是他曾經砸過我招牌的時候我記住了他的相貌,怕也是一點也認不出了。”


    原來,這算命的老頭,卻是曾經被秦大少砸過招牌。剛才憑著依稀的記憶認出了他的身份。


    而在他看來,以秦大公子的頑劣性格來說,隻要不招惹別人,別人就阿彌陀佛了,至於那血光之災,又哪裏還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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