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懷把臉甩到一邊,不屑道:「不就是報仇嗎?我在比武場上把你給打敗了,你大可以殺了我,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別哭了。」


    「混蛋!你才哭了!」


    長懷霍然把臉轉回來,果然,眼裏一點淚痕都沒有。


    láng裔無恥地一笑,「哦,抱歉,我忘了你隻喜歡在chuáng上哭。」


    長懷氣得幾乎咬碎牙,霍然又把臉甩回去,不再理睬láng裔。


    他越氣,láng裔卻越樂不可支。


    這個關於報復的另類遊戲令他如此孜孜不倦,倒也很出láng裔自己的意料,這些天來,láng裔自己也想過很多次——自己對長懷的興趣,會保持多久?


    他一邊在心底問著自己,一邊用審訊似的目光打量被他按在樹gān上的男人。


    片刻,輕鬆地開口,「好了,何必生氣?你就算逃了,也不過是逃回去見你的大王和鳴王。我有他們的消息,你要不要聽?」


    長懷身體一硬,故作冷淡地哼一聲,「我不會求你。」


    臉還是沒有轉回來。


    「眞的沒興趣?嘖,太可惜了,難得如此jing彩的消息,我辛辛苦苦下山一趟才弄到手的。荘濮派大軍把西雷鳴王困在同安院,沒想到被西雷鳴王耍了一記,竟然讓他逃到了阿曼江,結果荘濮又派同國船隊攔截,一個逃,一個追,期間還在水麵上jiāo鋒了幾次……」láng裔說到一半忽然就不說了。


    長懷正聽得聚jing會神,忍不住回過頭,正好碰上láng裔詭計得逞似的眼神。


    他朝著láng裔,擰起英眉。


    「想聽下去的話,乖一點,舔舔這個。」láng裔把一個裝著膏狀物的貝殼遞到長懷麵前。


    長懷厭惡地瞅了貝殼一眼。


    他認識這玩意,láng裔每次抓到他,都會qiáng迫他吃這膏藥,能讓人身體癱軟,無法反抗,隻能任由láng裔為所yu為。


    不過,過去每一次láng裔都是用指甲挑出貝殼中的膏藥,qiáng行餵到他嘴裏,這一次……


    「哼,想得倒美。」


    「原來你更喜歡我親自餵。」láng裔輕描淡寫地說。


    「哼。」


    「嗬嗬,我比較喜歡聽你另一種哼哼。」


    聽了láng裔的調侃,長懷連不屑的哼聲都省了,緊抿著雙唇不再作聲。


    láng裔也不理會,自顧自地說下去,「反正不管你聽不聽話,藥總是要吃的。你合作地自己舔,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事告訴你,如果不合作,那麽我就省事多了,以後也不需要再幫你辛辛苦苦地下山打聽消息。到底要怎樣,你自己挑吧。」


    用玩味的視線掃著眼皮底下的獵物。


    長懷沉默片刻,抬起眼問:「你不會是隨便編一點假消息騙我吧?」


    láng裔本來心qing挺不錯地逗著他玩,被他冷不丁這樣一問,心裏忽然非常不舒服起來,臉上微微變了表qing,冷冷笑了笑,「我辛辛苦苦走一趟,老遠弄回來的消息,不聽就罷。」


    說完,用指尖挑了貝殼裏的膏藥,一手去掐長懷的牙關。


    「等等!」長懷使勁力氣才勉qiáng攔住他的動作,兩手抵在自己和láng裔的身體之間,喘了幾口氣,眼神一狠,沉聲說:「láng裔,你要是有誠意,先把探來的消息告訴我,如果你沒有騙我,不用你灌,我自己把藥吃下去。」


    「你一直被我關著,憑什麽分辨消息是眞是假?」láng裔臉上滿是奚落。


    「不用你管,我自然可以聽出來你是不是在騙人。」


    láng裔冷哼一聲,「這買賣一點也不劃算,假如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眞消息,嘴上卻硬說是假的,那怎麽辦?我豈不太吃虧了。」


    長懷聞言,緩緩對上他的視線,死盯了他一眼,一字一頓,清楚地從唇裏吐出一句話:「你以為,我是你嗎?」


    láng裔被他有點惱怒、有點不屑、有點高傲的眼神一燙,霎時一怔,神思遊走,頃刻間,如重回當日的比武場。


    這威風凜凜地男人手持武器站在比武場上,居高臨下看著跌落在地的自己,表qing無驚無喜,像一尊所有熱qing都被禁錮在身軀內的銅像。


    但這尊無qing的銅像,卻有一雙令人沉迷的眼睛。


    黑白,如此分明……


    láng裔忽然感到心臓狠狠地怦動。


    電光火石的瞬間,他改變了主意,點了點頭,用譏諷的語氣道;「對啊,我怎麽忘記了,你這傢夥總是自詡正直忠厚呢?不妨試一試你是眞貨還是假貨。」


    頓一下,才吐露道:「鳴王在蕭家船隊保護下,總算活著逃出阿曼江,不過好景不長,後來他和一班手下又在海上被同國大軍追上了,現在正被困在驚隼島上。嗯,再給你來點免費的數據,驚隼島地勢如名,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雖然同國大軍實力驚人,但我估計你的鳴王多少也可以支撐上個幾天。」


    長懷認眞聽他說完,沉思了一下,「你根據什麽估計出這個的?」


    láng裔漫不經心笑道:「別忘了我在蕭家混過很長一段日子,深知蕭家人的xing格。跟隨在他身邊的都是蕭家年輕一代中最jing銳的高手,有他們在,就算在敵眾我寡的qing況下,同國大軍也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占領驚隼島。喂,要聽的你都聽了,你說,我的消息是不是亂編的?」不懷好意地把手裏裝膏藥的貝殼往前一遞。


    長懷仔細觀察他的神色,半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沒有騙我。」


    伸手取過貝殼,用指甲挑起一點,往嘴裏送。


    láng裔倒有些吃驚,「你眞的守信用?」


    「重諾守信,是做人的基本。」


    láng裔漂亮的黑瞳猛地放大一圈,臉上竟不知該做出何種表qing。


    發覺長懷雙膝無力,脊背沿著樹gān緩緩往下滑,他才醒過神,兩臂一伸,把已經筋骨蘇軟的長懷打橫抱在胸前。


    低頭看著懷裏體重減輕不少的男人。


    láng裔從來都相信男人的yu望隻關乎占有yu、權威感、下半身的衝動,蠻橫的擁抱,qiáng迫地cha入,看曾經打敗自己的英偉男人被自己男xing的雄偉弄得泫然若泣,是天下間最棒的感覺。


    柔qing和甜言蜜語,隻有愚蠢的女人才會眞的相信。


    但現在,láng裔卻充滿了想溫柔地親長懷一口的想法。


    他低下頭,卻猛地瞧見那雙無比接近的黑白分明的眸子,正全神貫注地盯著他——服藥後無法動彈的四肢和身體,長懷彷佛把所有的力氣都使在眼睛上。


    一瞬間,láng裔又改變了主意。


    他把想像中輕柔簡單的吻變成了滿不在乎地舐咬,餓láng一樣貪婪地用唇齒玩弄長懷甜蜜的變唇。


    直到聽見長懷淩亂急促的抽氣,才停下來。


    「回家後再和你玩。」láng裔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抱著長懷鑽入密林。


    他在永殷的秘密私巢,就藏在對麵另一個山峰的中段。


    對於這裏的樹林山道,láng裔了如指掌。


    在其他地方,或許láng裔不敢誇口,但到了這個範圍內,láng裔敢拍胸口擔保,即使長懷身體狀態和原來一樣,他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沿著熟悉的秘密小徑回到自己的私巢,遠遠看見親手搭建的小木屋屹立在華蓋般的濃密樹蔭下,láng裔驟然停下腳步。


    不到片刻,他已經分辨出站在屋前的是誰。


    鼻子裏冷哼一聲,抱著長懷悠然前行,走至木屋前。


    「師父。」早就焦急地等候在木屋外的永健一見láng裔,連忙趕過來。


    他極想獻殷懃,伸手想抱過長懷,被láng裔不客氣地橫了一眼,訕訕地縮了手,攏著袖子跟在láng裔後麵往屋子裏。


    「你來gān什麽?」láng裔邊走邊冷淡地問。


    「好一陣沒見師父了,弟子特意上山問候師父。」


    láng裔不相信地從鼻子裏嗤了一口氣,「永健,你還不配在我麵前耍滑頭,老實點說出來意。」


    對這個所謂的徒弟,láng裔並沒有多大感qing。


    當初隻是看在一筆拜師金的分上,才隨隨便便收了永健當記名弟子。


    在蕭聖師近乎神人的光輝形象下,外界人對神秘的蕭家充滿憧憬和崇拜,少不更事的年輕人夢想著拜入蕭家門下,成為神秘冷血又高高在上的蕭家高手。


    蕭聖師當然不會隨便讓這些毛頭小子當自己的徒弟。


    不過láng裔就是另一回事了。


    借著蕭家的聲威,暗中收一些弟子,既有大把的錢滿足奢華的生活,又有人可以使喚,何樂而不為?


    隻是這個永健,實在不是什麽討人喜歡的小夥子。


    名義上算是個永殷王族,卻是旁係中的旁係,家裏父母空有一個王族頭銜,沒有半點實權在手,他隻能今天巴結一下這個,明天討好一下那個,好像一條搖頭擺尾到處乞憐的小狗似的。


    láng裔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可憐蟲。


    「師傅,弟子這次來,是有一個qing報,想告訴師傅。」永健跟著láng裔進了外麵看起來樸素,裏麵擺設卻異常奢侈的小木屋,一邊看著láng裔把長懷放在長椅上,一邊說了來意。


    「什麽qing報?」


    「太子殿下最近接到密報,發現他府邸裏一個藏得很深的jian細。殿下立即就命人把這個jian細給秘密關押起來了,鎖在太子府的地牢裏。」


    永健是永殷人,他嘴裏的太子殿下,指的就是現在的永殷太子,二王子永全。


    láng裔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你這算什麽qing報?一點點用處也沒有,永全抓沒抓到jian細,與我何gān?」


    「師傅你聽我說完。」永健忙道:「太子殿下抓到這個jian細後日夜拷問,誰知道這傢夥偏偏很嘴硬,不管挨了多少打,就是不肯開口。太子殿下一氣之下,責罰了審問的屬下,還拿出一筆賞金,說誰可以讓jian細鬆口招供,就可以得到賞金。師傅不是說過,蕭家問口供的花樣最多嗎?落到蕭家人手裏的人,沒有一個到最後不鬆口的,我就想,師傅也是蕭家人,還是很厲害的蕭家人……」


    「永健,」láng裔聽到一半,截住他的話,淡淡地問:「你是為了討好永殷太子,所以信口胡扯,對他承諾說你可以解決這個事吧?」


    永健被他一針見血地指出眞相,表qing一僵。


    半晌,擠出滿臉的心虛笑容,「師傅,你就幫我一次吧,太子說,如果這次我能立下功勞,他就讓我留在他的太子府裏做事。好不容易才有這個機會,師傅,蕭家的用刑這麽厲害,您隨便用一個兩個,那個jian細一定什麽都招了,不花您什麽時間。您看看,就是這麽個不起眼的角色。」


    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個捲軸,當著láng裔的麵打開。


    láng裔本來滿臉的於已無關的表qing,不料捲軸打開,上麵描畫的人像落入眼底,頓時眉心一跳,瞬間又掩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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