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唯終於粗略地把臉擦幹淨了,陸近洲的睫毛本來就很長,又卷又翹,她不太明白幫陸近洲化妝的人是怎麽想的,給他黏了假睫毛。


    “好了……”她剛把餐巾紙扔進了垃圾桶,便被陸近洲拽著胳膊,用膝蓋抵著她的膝蓋,把她推到了牆上,幸好陸近洲用手墊了一下,後背的骨頭並沒有磕到硬牆,她下意識地抬頭,陸近洲的唇便跟了上來,咬著她的嘴唇含著。


    很粗暴的動作,陸近洲生氣的時候不會動手,這和家暴的男人相比是個優點,但是他特別喜歡在這種方麵向薑唯表達他的怒氣,他所有的含蓄和偽裝,似乎隻有在床上願意卸下,因為水、乳、交融,所以沒有秘密。


    陸近洲結束了之後,沒有即刻放開薑唯,兩人依然糾纏著,薑唯因為身上都是汗,黏黏糊糊的,不舒服,所以想推開他,但是陸近洲任著她推了一把,身體仍紋絲不動。


    薑唯問道:“現在你能告訴我,你打算如何處置我了。”


    陸近洲用指腹擦著她的唇角,道:“親愛的,不要用處置這麽嚴重的詞。事實上,你也自願跟著我回來了,我們至少達成了共識。”


    薑唯道:“我以為我們達成的共識是不結婚,不囚禁,以及,我們的確彼此相愛。”


    陸近洲愣了一下,薑唯很難形容他的神情,在結束完運動後,陸近洲貼著她的臉睡著,像個化作幽靈的國王在檢查他的封臣,但是,臉上沒有注視寶藏的歡喜,反而有些縹緲的悵惘。但是聽到這句話後,陸近洲在短暫的稱得上是“目瞪口呆”地怔愣之後,忽然有了光,那道慷慨的光是從井邊照了下去,將數萬年的荒蕪枯寂長滿青苔和爬滿臭蟲的井底照亮。


    那道光,在他的眼裏。


    陸近洲忽然大笑了起來,他捧著薑唯的臉猛親著,吻她的一切,吻得薑唯開始不耐煩了,依然不願停下,隻用柔軟的頭髮蹭著薑唯,呢喃道:“是啊,我們彼此相愛。”


    這本是個不應該被質疑的事實,陸近洲也是清楚的,隻是他太缺安全感,難以相信別人——無論這人是他的父親,母親,還是薑唯。


    這種不安,薑唯在機場之後,終於感受到了,陸近洲向來喜歡的用四肢把她抱起來的睡姿,不是占有欲在作祟,而隻是因為渴望心安,害怕被拋棄,所以希望能一覺醒來就看到身側的人,而不隻是冰涼的床側。


    冬天的棉被,當然很冷了。


    第二天清晨,兩人是被陸近洲的手機鈴聲吵醒的,但是昨夜瘋狂,衣物都四散在角落裏,於是房間裏到處都飄著音樂,正因如此,陸近洲隻能匆忙地扯了條褲子繫上,滿房間找。


    他的身材真的很好,脊背光滑,彎下腰去,可以看到漂亮的蝴蝶骨像是斂起的翅膀,向下,肌肉緊湊,腰線幹淨,都收在拉起的褲子裏。


    最後,陸近洲在地毯底下摸出了手機,一看,他的眉毛便皺了起來,他手一撥拉,掛了。還沒等他抬腿跨上床,手機又響了,這回,他接了。


    陸近洲沒有吭聲,通話時間很短,隻花了十幾秒就掛了。


    薑唯問道:“誰啊?”


    陸近洲把手機扔在床上,在房間裏走動,把掉在四處的衣服撿了起來,掛在椅背上,回答她:“我媽,她在我家門口。”


    薑唯坐直了身子,道:“你現在要回去嗎?”


    陸近洲穿上襯衫繫著扣子:“她已經知道我不在家裏,現在正要趕過來,她打電話是讓我不要離開,原地等她。”他繫到一半,忽然笑了,“我們昨天手腳沒輕沒重的,這件襯衣我才穿了兩次,現在扣子已經被扯掉了。”


    薑唯道:“不關我的事,你別想我賠。”


    陸近洲把襯衣脫了,從衣櫃裏取出了一件新的襯衣,穿上了:“你要賠,不如把你賠給我。”


    他還來不及回頭,薑唯的手便繞過他赤、裸的腰背圍了過來,她的臉貼在背上,道:“胡說什麽,我早就是你的了。”


    薑唯看不到她現在的表情究竟如何,但她想,肯定很狐狸精,以及,原來但凡女孩子想要勾、引誰,她便一定可以放軟身段做個在世蘇妲己。


    因為這句話,陸近洲把薑唯壓在衣櫃上,又親了許久。如果不是丁程露事先打過電話,薑唯覺得他更願意接著去床上胡鬧。


    薑唯好不容易換好了衣服,陸近洲一直坐在小沙發上看著她,自從昨天回家後,陸近洲便捨不得離開薑唯了,即使人不在身側,也要用眼神黏著她的身影,薑唯開始並不適應,但現在她已經開始說服自己忍受這道視線了。


    “待會兒阿姨來了,我該怎麽解釋昨天的事,想來想去,還是不能把實情告知她,所以需要一個完美的藉口,我很擔心給阿姨留下個很不好的印象。”


    陸近洲從身後自肩膀上探過頭來,在薑唯臉頰上親了口,道:“不用在意我媽,如果你真的在意,你會過得很累。”頓了頓,又道,“我之前就很累。”


    薑唯笑了笑,她用小指勾著陸近洲的手指,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肯跟著你回來嗎?”


    陸近洲的笑意淡了些:“怎麽忽然談起這個,我們不是說好不提的嗎?”


    薑唯心裏吐槽,沒人跟你說好,都是你自說自話。但臉上還是帶著笑意,道:“小的時候,我每次聽到同學吐槽父母設了門禁,周末管著不讓她出門聚會或者是又報了補習班,買了參考書,我都很羨慕。因為我的爸媽從來都不管我,他們不關心我的成績,我和誰交朋友,也不管我身體如何,他們唯一記得的是按時給我打生活費。”她道,“所以在機場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在想,管他呢,雖然你給的愛很讓人窒息,也總比沒人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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