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鳳鳴!!!”


    “是鳳鳴,哈哈哈,真的是鳳鳴聲!!!”


    “老天在眷顧咱們啊!!!”


    “是啊,咱們都以為今年聽不到了呢!太好了,太好了!!!”


    鳳鳴村的村民激動得大聲喊叫起來,聲音中充滿喜悅和興奮,有的人甚至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雙手不停地顫抖。


    眼見已經進入十一月了,原本十月初就該響起的鳳鳴聲,因為高熱卻再也沒有響起。


    鳳鳴村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們等不到了,等不到今年的鳳鳴聲了。


    沒想到,此時此刻,竟能再次聽到那熟悉,久違的聲音。


    李大樹率先走到洞口,望向村莊方向。微風拂過他的臉龐,撩動著他花白的頭發。


    “起風了!”


    李大樹低聲呢喃著,他那雙渾濁的眼睛望著遠方,滿臉皺紋的臉上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


    秦臻、趙淩風、李虎、牛大力一人提著兩桶水,一個接一個地從村尾走了出來。


    如水的月色灑在他們身上,腳下的小道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銀白,他們沿著這條蜿蜒的小道朝著蒼龍山北麵的方向徐徐前行。


    水桶裏的水隨著他們的步伐微微晃動,灑出一些水滴,在地上留下一串濕漉漉的痕跡。


    “秦哥,一會兒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撿柴火呀?”李虎終於按捺不住,開口對著前麵走著的秦臻說道。


    自從那晚秦臻以一人之力擊敗下堯村的惡霸們,李虎就對秦臻滿心崇拜與敬仰,時不時找機會親近秦臻,想跟著他學本事。


    要不是村長阻攔,說別給人家添麻煩,他肯定會像趙淩風那般死皮賴臉地也要跟著秦臻,認他做老大。


    “你跟我們去幹啥,你自己撿自己的!”趙淩風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帶著幾分不耐。


    “為啥我不能跟你們去?”李虎轉過頭來,眉頭緊蹙,對著趙淩風說道。


    “你年紀太小,跟我們有代溝!”趙淩風撇了撇嘴。


    “我哪兒小了,我今年都 24 了。”李虎不服氣地提高了聲調。


    “三年一代溝,你跟我們都兩個代溝了。不是同齡人說不到一塊去!”趙淩風一臉戲謔。


    “我不管,我今天就要跟著你們!”李虎倔強地說道,雙手把水桶的提手攥得更緊了。


    “行了,快跟上,你看你秦大哥,都走多遠了!”趙淩風指了指前方。


    李虎轉過頭看去,果然,秦臻已經走出老遠。


    “秦大哥,等等我啊!”李虎加快步伐朝前奔去。


    “鏘鏘……鏘鏘”


    這時,一陣高亢激昂的聲音,從前方山穀處傳來,那聲音似飛越過頭頂,朝著村莊奔騰而去。


    “這是……”


    走在最前麵的秦臻停下了腳步,滿心疑惑地抬頭望去,漆黑的夜晚,隻有淡淡的月光灑落,勉強能看清周遭的輪廓。


    其他三人也隨之停下來腳步,紛紛抬頭循聲望去。


    “鏘鏘……鏘鏘”


    “這……這是……鳳鳴!”走在最後的牛大力激動地嚷道,他的聲音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


    “鳳鳴?”秦臻一臉疑惑。


    “對,就是鳳鳴的聲音,往年都是10月初就能聽到,今年極熱來臨,這都十一月了,還以為今年聽不到了呢。沒想到啊,竟然又聽到了。”李虎一邊急切地跟秦臻解釋著,一邊難以抑製內心的激動,大聲呼喊起來。


    他的眼睛裏閃爍著驚喜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星。


    這時,一陣風吹來,伴著風鳴聲嗚嗚作響。月光被迅速湧來的烏雲遮擋,四周頓時陷入了更為深沉的黑暗之中。


    “看,起風了,這是要下雨了。”牛大力激動不已,扯著嗓子拚命大喊。


    話音剛落,劈裏啪啦的雨點便如密集的鼓點般急速砸落下來,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真下雨了,我們有救了!”李虎放下手中的水桶,高興得手舞足蹈,歡蹦亂跳起來。


    他的臉上洋溢著難以抑製的喜悅,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衣服,他卻絲毫不以為意,張開雙臂,迎接雨水的洗禮。


    這已經近半年沒下一滴雨了。沒想到他們終於熬到下雨了!熬到氣溫要開始下降了。


    “轟轟轟”風鳴聲漸漸消散,天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雷聲,仿佛在為這場雨縱情歡呼。


    劈裏啪啦豆大的雨點不斷地砸落下來。


    隨後,李虎、趙淩風、牛大力都放下了水桶,三個人在大雨中,像頑皮的孩子一樣蹦躂起來,興奮地大喊大叫。


    “啊……”


    “啊……下雨啦……哈哈哈”


    “哈哈哈……太好了……終於下雨啦……”


    他們的笑聲和呼喊聲在雨中回蕩,與雨聲、雷聲交織成一曲獨特的樂章。


    秦臻皺著眉看著眼前歡鬧得正起勁的三人,一個 40 歲,一個 30 歲,還有一個 20 多歲的,實在不好掃了他們的興致,隻是靜靜地站在雨中,任雨水肆意衝刷著自己,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柔和起來。


    “轟隆隆”


    一陣沉悶的雷聲滾滾而來,伴隨著耀眼的閃電瞬間劃過天空,將原本漆黑的夜晚照得如同白晝一般,轉瞬又陷入黑暗。


    興奮的三人這才如夢初醒般停下來,雨點打得他們的肌膚生疼。


    趙淩風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大聲說道:“哎呀,光顧著高興了!可別被雷給劈了!”


    牛大力喘著粗氣:“風子,瞎說什麽呢!”


    李虎連忙提起水桶:“秦哥,跑起來,回山洞。大夥兒肯定高興壞了。” 他興奮地高喊著,聲音在雨中顯得格外響亮,穿透了密集的雨聲和雷聲。


    李虎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頭皮上,雨水順著臉頰不停地流淌,可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滿著激動和興奮。


    秦臻點點頭,應道:“走!”


    於是,他們四人,三個中年,一個青年,似少年般,一手提著一隻水桶,淋著如注的雨,伴著不時劃過的閃電和滾滾的雷聲,不顧一切地奔跑在鄉間小道上。


    他們的身影在雷雨中漸行漸遠,留下一路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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