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駿麟不是沒聽過她說難聽的話,這些年為了反抗他、忤逆他,她說過的那些憤怒的混賬話,數不勝數,每一句、每一次都像一把刀一樣,淩遲著他。


    而再紮心都不如今天這一句,他在暗夜的陰影裏聽到他喜歡的女孩對別人說喜歡,說要離開宋家,不做宋家人。


    那句話就像一把利劍一樣刺進他心裏,穿膛而過,傷的他鮮血淋漓。他當時就怒意橫生,恨不得一手掐死她,就像現在這樣。


    宋駿麟眼睛紅的能滴出血來,他青筋暴露的手再次發力,宋琪的臉已經變得紫紅,呼吸漸漸微弱,眼睛微微闔起……


    突然一滴冰涼的淚水滴落在他的手背落上,宋駿麟眸光微愣,恍惚間觸電一般鬆開她的脖頸。


    宋琪重獲呼吸,她捂著胸口,不停地咳嗽和喘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那股逼近死亡的窒息感。


    他的手鬆開了,但身子卻沒有,他整個人仍然像冷硬的鐵塊一樣壓著她,她抬眼看他。沒有剛才的瘋魔,也沒有了怒意。隻見宋駿麟唇角勾起一個邪魅的笑,眼中盡是陰鷙,她心裏頓時一驚。


    宋琪眨著眸子,透出一絲恐懼,正想開口說話,卻聽到他冷陰的聲音響起,“不做宋家人?那你沒機會了,今晚我就讓你成為名副其實的宋家人……”


    宋琪心尖震顫,在她還沒反應時,胳膊上突然一股大力,她整個人被宋駿麟拖進房間,直直的甩在床上。


    哐!一個不穩,她的頭直接摔在黑色的床欄上,整個人被砸暈了一般,眼前一陣暈眩。


    她甩甩頭,手抓住欄杆,搖晃的想站起來,卻被宋駿麟抓住腳踝又拖了下去,慌亂中,她嚇的尖叫不已。


    床頭一排黑色的雕花鐵柱,左側掛著一個銀質手銬,在兩人劇烈的掙紮之下,不斷碰撞著鐵柱,發出陣陣陰冷銀亮的聲響。


    又是一陣金屬撞擊之聲,宋駿麟將宋琪的一隻手拷住,雙腿死死的夾住她的腰身。他脫掉西服外套隨手丟在地上,又解開領帶,將宋琪的另一手也綁在黑色鐵欄之上,一圈一圈,越纏越緊。


    兩隻手被束縛,整個人被他壓著,一動不能動,看到他嗜血的眸子,陰厲的笑,正一粒一粒解開襯衫的紐扣。宋琪瞪著驚恐的雙目,她此時才真正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


    她真的怕了,淚水決堤一般瘋湧下來,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大哥……”


    “恩?”宋駿麟冷哼一聲。


    宋琪趕緊改口,哭著求他,“不,宋駿麟,不,駿麟,不要,不要,我求你……”


    她丟了高傲、拋棄了自尊,她拚命的搖頭,輕柔的聲音求他。


    可宋駿麟此時早已瘋狂,他不信任她,以前那麽多次,隻要她開口,隻要低個頭,柔著聲音哄幾句,他就立馬繳械投降。


    一次一次,可換來是什麽?是讓她喜歡上了別人!是要離開宋家!離開他!


    絕不可能,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長臂一揮,布料撕裂的聲音乍然響起,宋琪黑色的禮服瞬間被撕碎,破布般落在地上。


    身上頓時一片冰涼,宋琪嚇的猛然嘶喊起來,“宋駿麟!不要!”


    “我求你,我不喜歡他了,再也不喜歡別人了,以後我都會乖乖聽你的話,求求你,不要……”


    宋琪撕心裂肺的哭喊,帶著絕望的恐懼,一聲一聲刺破宋駿麟的耳膜,順著血管神經在心髒裏炸開,他有片刻的心疼,不忍。


    但這個女孩他了解,不真的讓她受到教訓、吃到苦頭,她是不會輕易聽話老實的。


    宋駿麟眼裏聚裏濃鬱的黑暗,傾下身,不顧宋琪的掙紮,一寸一寸靠近她。


    宋琪眼淚模糊,看著宋駿麟越來越近的臉,眼裏是深深的絕望與痛苦,她真的好害怕,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麽,能讓這個男人停止。


    她纖瘦的手死死的揪著被單,手骨幾乎撐破白皙的皮膚,她憋著一口氣,瘋狂的搖頭不讓他靠近。


    他灼熱的氣息混著紅酒氣味縈繞在她的頸間,就在宋駿麟的冷唇剛剛觸到她頸側的皮膚時,她突然暴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宋駿麟,你在父親靈堂發過誓!”


    空氣瞬間凝滯,一切戛然而止……


    宋駿麟冰冷的唇停在她的頸間,宋琪也不再掙紮,一切都好像被按了暫停鍵,停在最瘋狂的一霎。


    宋琪哽咽的呼吸著,胸腔一上一下的震動,她還活著……


    良久,宋駿麟從她身上起身,漆黑如墨的眸子盯著她,一字一頓道,“宋琪,記住你說的話!”


    隨後,他利落的起身,砰的一聲甩門而去。


    宋琪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愣愣的看著天花板,又好似什麽也沒看,眼裏一片虛無,像失了魂一般……


    —--


    “小姐,小姐……”鈴蘭碰了碰站在窗前的清桅。


    她家小姐從宴會回來,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坐在沙發一坐就是好久,站在窗前一站又是好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清桅回過神,輕應她一句。


    “熱水放好了,可以去洗澡了。”鈴蘭答。


    “好。”清桅從窗前走開,往洗浴間裏去,整個人一點精神都沒有。


    車子開到和誠醫院的時候,陸璟堯抱著陶希下車,清桅未看一眼,也沒有下車,而是直接吩咐武陽送她回了璟園。


    一路上,雖然她不想承認,但確實她好像才是一個外人一樣。陸璟堯沒有問為什麽她會出現在那裏,更沒有發現她濕著的裙子上一大片紅酒漬。


    他眼裏隻有昏迷不醒,意識混亂的陶希。


    清桅坐進白色的浴缸,整個人躺下去,直到熱水完完全全沒過她整個人,熱意從四肢百骸一點一點湧進來,她終於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從水裏起來,她眼底一片深紅,不知是水是淚。


    自去年冬日那次,她很少再有這麽難過的情緒,就好像不管你努力,仍然會被人忽略、不在乎,那種無力的難過。


    那一晚她站在漆黑的窗前,盯著璟園門口,始終沒有等到熟悉的汽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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