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桅下午下學回到家,還沒進自己的沁竹園,就直奔七哥的柒園而去,隻是一問才知沈世誠竟已三四天未歸家,一時有點慌,便想去八姐那裏問,可一去又撲了個空。


    清桅沒辦法隻好回了沁竹園,剛進門就聽到山茶說,“小姐,老太太讓您晚間去她那裏用飯,說是好久沒說話了,想您了。”


    “恩,好,我換了衣裳就去。”清桅應答一聲,去裏間換衣裳。


    清桅收拾一番去到念福堂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菜品,在門口就聞到陣陣香氣,“見過祖母,好香啊。”


    “哈哈……看給九丫頭餓的,才進門就聞著飯香氣了,”沈老太太看著的進門清桅,滿眼歡喜。


    “那還不是祖母的飯太香,把我的饞蟲都引出來了呢。”清桅一邊玩笑著,一邊走過去扶起老太太往餐廳去。


    “就你嘴甜,今兒早上來的時候就瞧著你瘦了,這會兒啊,多吃一些。”老太太說。


    “恩,多吃一些。”清桅應和著,扶老太太坐下之後,自己也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菜上齊了之後,丫頭婆子們伺候著用飯,祖孫倆時不時閑聊著,有說有笑。


    “吃這個小排骨,知道你愛吃,特意讓廚子燒的。” 沈老太太吃的不多,沒一會兒便停下,隻看著清桅吃,“最近可是學業太忙?人瞧著都瘦了。”


    “恩,學醫功課多,前些天我還和同學一起去南鎮那邊義診來著。”清桅說。


    “哦?九丫頭如今都能給人看病了?”


    “那倒沒有的,祖母……嗬嗬,就是跟著人去學習的,不過我也小小救了一個小姑娘,很開心。”清桅說的神采熠熠,想起那天救小妞的事情她還是很激動,覺得很值得。


    沈老太太瞧著清桅青春少女又積極上進的模樣,很是欣慰,“我們九丫頭真是出息嘍,沉香,你說是吧?” 還轉身問一旁的沉香。


    “那是自然,九小姐一向聰慧又漂亮,加上有老太太的照顧和鼓勵,將來定是要做大醫生的。”沉香笑著回答,滴水不漏。


    “做不做大醫生的,九丫頭倒是不要有那個壓力,女孩多學一些東西,總是好的。我一直跟你父親說,別限製家裏女兒們的學業事業,讓她們多出去學習,漲見識,那才是咱們沈家新時代的女子,就像五姐兒、八姐兒,讀書成績那也一直很優秀的。” 沈老太太不是傳統的婦人,年輕時也跟著自己的丈夫四處做買賣,在這方麵是極開明的。


    “祖母這是誇我呢?”清桅還未說話,便聽見門外一道清亮的聲音就接上了。沈清宜一身玫瑰粉的紗裙就飄進了屋,滿臉笑意。


    “偏你耳朵尖,偶爾誇一回倒讓你聽見了。”沈老太太笑道,伺候的婆子在桌旁也加了凳子。


    “八姐。”清桅笑著打招呼,心想這下巧了,正找她呢,人就自己來了。


    “小九怎的又來祖母這裏蹭飯,小饞貓。” 沈清宜說著點了下清桅的額頭,在凳子上坐下。


    “用過飯了嗎?沒用就一起跟清桅用一些。” 沈老太太說。


    “恩,祖母這裏的飯最香,自然不能讓清桅一個人吃了,”沈清宜玩笑不停,“沉香,幫我拿副碗筷。”


    “哼,吃飯還要懟我,小排骨我可不給你留了。” 清桅說完,就要去夾剩的不多的幾塊排骨。


    清宜瞅著便要去搶,沈老太太趕緊勸下,“哎呦,瞧瞧,這哪裏是我們沈家的小姐,這分明啊是街頭餓了好幾天來搶食的小乞丐啊……”


    一時之間,屋內所有人被沈老太太逗的哈哈大笑,一個個臉上綻的花開一般,明媚喧鬧。兩姐妹在沈老太太那裏邊吃邊聊,待了一個鍾頭才姍姍離開。


    兩人在花園裏閑閑地逛著,清桅知道清宜一向是倡導獨立女性思想的,個性大膽,做事說話都很有自己的想法,聽說還在學校經常各種聯誼、募捐之類的活動,生活豐富多彩。


    跟清宜聊了一路,清桅聽著也是極有意思的,臨分開時,她突然想起七哥的事,“八姐……”


    “嗯?”清宜停下腳步看她。


    “我是想問問,你這幾天有看到七哥嗎?”清桅問。


    “沒有啊,他怎麽了?”清宜不明所以的問,她最近忙著學校的事,確實好久沒見七哥了。


    清桅把在南鎮的事情大概跟清宜說了一遍,清宜隻嘴角抽抽,忍不住吐槽,“又是因為這個女子,我倒想看看是怎麽樣的人,都騙了他,還讓他這麽死心踢地的。”


    清桅一聽,壞了,她不是這樣意思,急忙解釋道,“不不,八姐,他們感情的事情我們旁人說不清楚的,我找七哥隻是想知道他還好嗎?畢竟那天在雨裏站了一天,又沒吃東西,擔心他身體。”


    “恩,我明白,”清宜擰著眉,想了一會兒,“啊,我知道他在哪兒,我帶你去……算了,這會兒也晚了,明天一早再去吧。” 清宜糾結了一下又很快放棄了,心裏盤算著,七哥啊就應該讓他多吃些苦頭才好。


    清桅聽清宜的意思,胸有成竹並不著急的樣子,她也不好強求,希望七哥沒事吧。


    位於王府大街附近的北辰飯店,富麗堂皇,雕欄玉砌,是個地地道道的銷金窟,時下要找哪個貴公子哥、千金小姐,上這樣的地方準是沒錯的。


    清桅和清宜剛下汽車,飯店的西崽就踮踮兒地小跑過來,“沈八小姐來了?”


    “我七哥呢?可有看見?”清宜轉頭問西崽。


    西崽臉上掛著精明地笑,不動聲色地答,“不曾看見。”


    清宜微笑地盯著西崽,她還不明白這些人的心思,拿著小費,嘴緊的很,“若是讓我找著了,怎麽說啊?”她要一句實話。


    西崽無奈,態度一軟,兩個眼珠左右瞧一遍,才俯身低低地說,“八小姐,我說的就是實話,前兩日是有看見七少爺在此處,但今日我確實還沒見到他。”他說著話又替兩人推開旋轉門。


    兩人進到飯店內,室內的裝飾更為煊赫,金色的穹頂之上掛著巨大的水晶吊燈,富貴迷人眼。西餐廳、跳舞廳、賭場、客房,清宜看了一圈,決定先去賭場看看。


    “我們先去賭場找,沒有的話,再去跳舞大廳,這樣一路往上找,準能逮住那小子,走。” 清宜說著拉了清桅的手,穿過一樓大廳,向左側的電梯處走去。


    兩道鐵閘關好,電梯下行。轎廂頂部的燈光明亮,有點晃眼,清桅抬手想擋一下,突然透過鐵閘縫隙,她忽地瞥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電梯前經過,旁邊跟著還有一位女子,兩人一黑一白,一掠而過,還未看清,轎廂便往下沉入黑暗之中。


    清桅拿著帕子的手緊了緊,是陸璟堯嗎?那個女子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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