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耀年繼續道:“她為了完成這個目的,必須給周思危找一個體麵的出身,於是便看中了我們家,因為姐姐的年紀外表都和周思危差不多,所以便被那個嶽嬤嬤選中成了替罪羊。


    她想辦法混入咱們家後,趁人不備偷偷給姐姐下了藥,讓她一點一點慢慢死去……然後……”


    蔣耀年說到這裏時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了,隻要一想起姐姐臨死前的慘狀,他就傷心絕望到無法自抑!


    蔣老夫人老淚縱橫地哭道:“都是由於我們當時太疏於防範了,才會讓這個心如蛇蠍的婆子鑽了空子!”


    清荷突然插話道:“祖母,當時蔣嘉年是知情的!”


    蔣老夫人驚愕地瞪大眼睛看著她道:“你說什麽?”


    清荷一字一句地道:“她們有一次私下裏談話,被當時還年幼的柳冬芝聽到了……蔣嘉年當時哀求道:‘嶽嬤嬤,她必須得死嗎?’,嶽嬤嬤冷靜地道:‘小姐,如果她不死的話,你就無法進宮了……’,然後蔣大小姐在臨死前出現了幻覺,自言自語道;‘好多的金璿花啊!”


    這兩句對話是很久以前清荷去探望柳冬芝時,柳冬芝在清荷臨走的時候說的。


    當時清荷並不明白這兩句對話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世上還有蔣嘉年這個人,更不知道她曾經是蔣耀年青梅竹馬的初戀。


    但是那天當她見了嘉妃最後一麵後,在回去的路上忽然一下就想通了,蔣耀年的姐姐根本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嘉妃和那個嶽嬤嬤聯手下毒害死的!


    她們想除掉蔣家大小姐之後,讓蔣嘉年頂替她進宮上位,從而實現振興家族、報複繆家的目的!


    但是清荷一直都沒有將這個真相告訴蔣耀年,怕他知道真相後會難過。


    不過,既然今天他已經知道了,那就索性全都告訴他吧!免得他還以為那個被“逼死”的初戀多冤枉呢!


    沒錯,清荷就是這麽討厭嘉妃!


    蔣老夫人原本沉痛的表情一刹那就轉為深深地震驚和憎惡,咬牙切齒地道:“這對主仆太可恨了!我不能就這麽輕易放過她們!年兒,那個老婆子現在在何處?”


    蔣耀年低聲道:“已經死了。”


    蔣老夫人皺眉道:“什麽?死了!”


    蔣耀年點了點頭道:“嗯,我命人將她看守起來,原本打算審問一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的,誰知她一頭撞在石碑上自盡了……宮裏有位桂嬤嬤幫她收了屍,兩人是親姐妹。”


    “死有餘辜!”蔣老夫人恨恨地道:“這個挨千刀兒的婆子為了讓周思危進宮,竟然想出那麽狠毒的李代桃僵的辦法!簡直是天理不容,還有那個可恨的丫頭!枉費我們真心待她,把她當作親孫女兒一樣疼愛,誰知竟然是這樣的白眼狼!”


    清荷看了一眼蔣耀年,淡淡地道:“也枉費了蔣公子待她的一片情誼!估計要不是最後東窗事發,我還要背負一輩子的罵名呢……敢逼死蔣公子的青梅竹馬,說出去真是罪不容赦,心思歹毒呢!難怪蔣公子要那麽生氣,回來之後不問青紅皂白直接與我翻臉……”


    蔣耀年聽完之後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兒,默默地低著頭一言不發。


    蔣老夫人嫌惡地瞪了孫子一眼道:“你真因為那個白眼狼惹得清荷大發雷霆,一氣之下帶著水仙離家出走了?”


    蔣耀年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解釋道:“我當時確實有些過分,不應該不問清楚就直接懷疑清荷……”


    清荷冷靜地道:“恐怕就算問清楚了也還是一樣的結果吧?你看見自己的白月光慘死之後,恐怕所有的理智都在一刹那轉化為怒氣了吧?哪裏還能分辨出來我是不是被冤枉的?”


    蔣老夫人“霍”一下站了起來,道:“清荷,咱們搬出去住吧!我是一天也不想看見這個氣人的孫子了!”


    隻要一想起來孫女蔣英年淒慘的死狀,蔣老夫人的心裏就會瞬間怒氣衝天,她不能看見眼前這個同情白眼狼的孫子,不然會被氣出病來!


    “清荷,咱們一塊兒走!讓阿年自己反省一下,到底哪裏做錯了!”


    蔣老夫人說著就叫進丫鬟來,命她們去備車,又讓孔嬤嬤收拾東西跟自己一起走,“玉秀,你跟我一起搬到永安巷去住段時間散散心!免得在家裏看見不想看見的人會被氣出病來!”


    孔嬤嬤隻好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小心翼翼地勸道:“老夫人,外麵雖好,到底不如家裏住得舒坦!永安巷的宅子得讓人提前過去打掃一下,通通風,才好住人!咱們現在貿然過去了,豈不是不太方便?”


    清荷也在一旁勸道:“祖母,孔媽媽說得不無道理!要不然您先在這邊等兩天,等那邊一切收拾利索了,咱們再搬過去也不遲……”


    蔣老夫人看著她道:“那你也別回家去了,就在這裏跟我一起住在上房,到時候咱們一塊兒搬過去,豈不好?”


    清荷有些為難地道:“祖母,這……恐怕有些不太方便!”


    蔣老夫人馬上道:“怎麽不方便?是不想看見年兒嗎?你放心,到時候我不讓他過來請安就是!你盡管踏實地住著,不用擔心!”


    蔣耀年也對清荷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吃廚房做的菜了嗎?就在這裏住下,想吃什麽就叫他們去做,沒事了還可以帶著水仙去看楊貴妃,讓她熟悉一下家裏的環境,我已經請好了師傅來教她功課……”


    說著,他便讓人出去把水仙找來。


    片刻後,月兒領著小姑娘從外麵走了進來。


    水仙的手裏舉著一朵黃秋英,笑嘻嘻地對清荷道:“娘,花花!你戴!”


    清荷本來緊鎖雙眉心情不佳,但是在見到女兒的一刹那臉上瞬間綻放出了笑容!


    她蹲下身來,讓女兒把花別在自己的鬢邊,然後溫柔地問道:“好不好看?”


    小姑娘笑嘻嘻地點著頭誇讚道:“好看!”,然後又從口袋裏掏出一顆青棗子來說道:“這個給嚴舅舅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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