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嬤嬤蒼老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神情,安慰她道:“小姐不要這麽說!老爺和夫人既然將你交給了我,那就是信任我,我自當竭盡全力報答周家……”


    嘉妃忽然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從小飄零多年,受到過黑暗的折磨,也享受過榮華富貴,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也隻有眼前這個忠心耿耿的嬤嬤一直對她不離不棄……


    數日後,宮中開始流傳一個消息,說大皇子繆無沉之母寧氏是被曹貴妃害死的……


    並且越傳越厲害,許多細節都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


    據傳當時兩人一同入宮,寧氏先懷的孕,許多太醫都說是男胎。


    這就讓國公府出身的曹氏不樂意了,如果給寧氏搶先生下長子的話,那自己豈不是這輩子就翻身無望了?


    曹家可還指望著她生下第一個龍子呢!


    如果有了第一個皇子,到時候再想辦法讓她當上貴妃,甚至是皇後就很容易了。


    在這種情況下,曹氏便買通了給寧氏接生的穩婆,在寧氏生產的當天,送走她們母子……


    誰知後來皇帝去了玉霞宮,穩婆們畢竟不敢當著皇帝的麵弄死皇長子,胎兒因此而活了下來。


    可是寧氏卻因為難產死了。


    現在這個消息當然也傳到了曹貴妃的耳中,令她大為震驚,馬上下令嚴查!


    可是查來查去,也沒有查出來消息究竟是從哪裏傳出來的,最後隻得不了了之。


    但是很快皇帝就聽聞了此事,想起長子就是因為自幼缺少母愛關懷,才導致成年後形成扭曲的性格,從而喜歡上比自己年長幾歲的嘉妃,犯下有悖人倫的大錯,因此便命暗影衛細細查詢此事。


    可是三天過去後,卻依然毫無進展。


    宮女和太監們都說有一天早上,宮門口灑滿了白紙,上麵詳細寫著當年事情的經過,並指出了參與謀害寧嬪一事的幾個穩婆名字,其中有告老還鄉的,也有中途生病死的,最後隻剩下唯一一個還在宮裏,就是是落霞宮的嬤嬤,名字叫桂敏。


    暗影衛馬上將此事稟告給了皇帝,繆震庭命人將桂嬤嬤帶來,說自己要親自審訊她。


    翌日。


    寒曉殿內,桂嬤嬤被侍衛押到殿前,太監們將她帶到皇帝麵前,喝令道:“向陛下行禮!”


    繆震庭看著眼前這個年過六旬的老嫗,沉聲道:“當初是你給寧嬪接的生?”


    桂嬤嬤低著頭問道:“回陛下,是奴婢。”


    皇帝沉聲問道:“那朕來問你,在接生的過程中你們有無動過什麽手腳?”


    桂嬤嬤道:“回陛下,沒有!寧嬪娘娘溫柔美麗,宮中人人都很喜歡,奴婢們又怎麽會起這樣歹毒的心思呢……”


    皇帝皺眉道:“那她之前胎像平穩,並無任何難產的先兆,又怎麽會在生產當日突發難產呢?”


    “回陛下,寧嬪娘娘雖然身材苗條,一切都正常,可是女人生孩子這種事,本身就帶著一定的玄妙在裏麵……再說娘娘又是頭胎,臨盆的時候難產也是情有可原的事,盡管當時奴婢們都盡力了,可是娘娘還是因為產後血山崩去世了!說起來奴婢們也很難過……”


    桂嬤嬤說著說著,不禁傷心地流下淚來,並用袖口去擦拭……


    一旁眼尖的秦瑞海忽然發現,她的眼睛不時望向對麵的一名太監,這讓他不由得心裏起了疑惑,忙回頭一看,隻見那名太監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桂嬤嬤看,眼神似有威懾之意!


    秦瑞海仔細一打量,發現這個太監十分臉生,不由得起了疑心,走過去問道:“你是哪房的人?怎麽平常沒有見過呢?”


    那名太監低頭雙手垂在身旁道:“回秦公公的話,小人是禦書房的人,今日羅公公身體不適,所以讓小人來頂替一下!”


    繆震庭皺眉道:“秦瑞海,你在那裏說什麽呢?”


    秦瑞海忙轉身道:“陛下,奴才因看這個人有些眼生,不知道怎麽混進來的,因此過來問問!”


    繆震庭擺了擺手道:“嗨,一個奴才而已!這宮中的人多了,未必能保證各個都叫得上名字來!”


    秦瑞海道:“陛下,可是剛才這個人一直在向桂嬤嬤使眼色!您在問話的時候,桂嬤嬤在回答之前都會先偷偷向這邊看一眼,然後再回話,因此奴才懷疑這裏麵有問題!”


    繆震庭聽後不由得臉色一變,馬上問那名太監道:“你叫什麽名字啊?”


    那太監忙躬身道:“回陛下,奴才叫王壽春,原本是禦書房值班的太監,因為素日不大當差,因此秦公公不大認得,這原本也是很平常的事。”


    秦瑞海突然道:“我想起來了!你以前是不是在榮喜宮當過差?”


    那太監目光閃爍地道:“秦公公記錯了吧?小人一向都是在禦書房的,不過像我們這種微末的小人物,公公不大記得也是很平常的事。”


    秦瑞海看向桂嬤嬤問道:“你們認識嗎?”


    桂嬤嬤道:“不認識。”


    “那你為什麽剛才一直在看他?”


    桂嬤嬤低聲道:“公公可能看錯了,奴婢並沒有看他……”


    繆震庭忽然道:“來人!將這兩人帶下去好好審問!”


    “是!”


    進來幾名侍衛,上前拖起二人就往外走。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後,侍衛進來回道:“回陛下,那桂嬤嬤招供了,說是有人私下找到她,許諾如果她不把當年的事說出來的話,事成之後就賞她五百兩銀子,否則的話就讓她跟其他幾名穩婆做伴兒去……”


    繆震庭大吃一驚,怒道:“果然有這樣的事!那名太監招了沒有?”


    侍衛低頭道:“沒有……”


    繆震庭皺眉道:“沒有?難道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秦瑞海有些遲疑地道:“不會吧……奴才確實看到桂嬤嬤跟他對視了,這兩人肯定有事兒!”


    侍衛道:“陛下,那太監王壽春確實沒招,因為已經死了……”


    繆震庭有些驚訝地道:“死了?”


    侍衛道:“是。”


    皇帝蹙眉道:“是不是你們下手太重,導致他受刑不過啊?”


    侍衛道:“不是,那王壽春提前在袖口裏藏了一顆朱蘭丹,被帶走的時候偷偷服下,然後還沒等行刑呢,就忽然暴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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