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一邊說著,一邊留神觀察靜瑩臉上的表情……發現她果然焦慮了起來!便又繼續遊說道:“雖然你出身尊貴,又長得花容月貌,但是畢竟年紀在這裏擺著,阿年都已經三十了,肯定想盡快有個自己的孩子,要是你一味的幹等,萬一他走出喪妻之痛之後,忽然娶了別人,那你豈不是得不償失?”


    這一番攻心論精準擊中了靜瑩的心病!


    她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是啊,萬一自己謀劃了半天,最後卻為他人做了嫁衣裳,那豈不是空歡喜一場嗎?


    想到這裏,她狠一狠心忽然雙膝著地跪了下來,然後抬起頭看著嘉妃懇求道:“請娘娘為我指一條明路!”


    嘉妃一副吃驚的樣子道:“靜瑩,你這是幹嗎?”


    靜瑩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道:“娘娘,隻要你能幫我盡快地嫁給蔣公子,無論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去做!”


    見她已經落入自己設計好的圈套裏,嘉妃微微一笑道:“這好辦!隻要你能讓老程將他手裏的那個賬本交給我,我就可以讓你盡快嫁給阿年……”


    靜瑩聽完猶豫了……那本賬冊可是程鶴立安身保命的東西!他又怎麽可能心甘情願地輕易交出來呢?


    嘉妃輕聲問:“行嗎?”


    靜瑩低頭想了一下,勉強笑道:“有些難辦……我試一試吧!”


    嘉妃笑道:“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靜瑩道:“娘娘,我忽然想起來還有點事需要去辦,所以今天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望老夫人吧。”說完朝著嘉妃行了個禮之後,就轉身走了。


    嘉妃來到上房,丫鬟們紛紛請安問好:“嘉妃娘娘來了!”


    有人進去通報:“老夫人,娘娘來了。”


    蔣老夫人蹙眉道:“讓她進來吧!”


    嘉妃款款走進來,向蔣老夫人行禮請安:“見過祖母!”


    老太太淡淡地道:“起來吧,坐!”


    嘉妃起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陪笑問道:“祖母最近身體可好?”


    蔣老夫人歎了口氣道:“唉,還是老樣子。”


    “清荷有消息了嗎?”


    蔣老夫人搖了搖頭,“年兒已經讓人把京城搜了一個遍了,可是卻一點音訊也沒有……現在搜尋範圍已經擴散到相鄰的其他幾個省份了,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嘉妃十分關心地道:“我聽說皇帝已經下令在全國各州城府縣畫影圖形搜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蔣老夫人蹙眉歎了口氣道:“唉,全國那麽大,想找一個人的話無異於大海撈針啊……”


    嘉妃點了點頭,沉默半晌後道:“祖母,我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雖然阿年不肯放棄,可是……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蔣老夫人看著她,“你想說什麽?”


    嘉妃憂心忡忡地道:“祖母,我說了的話您可不要生氣,雖然我們都不希望清荷出事,可是已經失蹤了這麽長時間了,整個京城和附近的州府縣城都搜尋過了,恐怕凶多吉少……”


    蔣老夫人蹙眉道:“年兒不會聽的!他雖然也很焦慮不安,可是始終相信清荷會有回來的那一天……沒事就經常去別院轉轉,還經常帶著清荷的妹妹回平樂街看看……就算清荷真的不會回來了,他恐怕一時半刻也很難放下她……”


    嘉妃猶豫了片刻,滿臉真誠地道:“祖母,雖然阿年和清荷夫妻情深……可是,他畢竟是四大家族的族長,不能一味孤高守潔,還是應該考慮一下家族繼承人的問題……否則一味沉溺在喪妻之痛中,就算是清荷知道了的話也會不安的……”


    蔣老夫人凝視她:“你的意思是?”


    嘉妃趁機說道:“依我看,不如先讓他納兩房姬妾,這樣一來可以保證家族香火的問題,二來就算清荷以後有一天回來了,她也依然還是蔣家的少夫人!她如果生了孩子的話,那就立她的孩子為蔣家的繼承人……祖母,您看這樣行不可行?”


    蔣老夫人沉吟頷首道:“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嘉妃見祖母有些鬆動了,便繼續趁熱打鐵道:“當然了,這些話阿年是聽不進去的,還得您做主把事情定下來!不然要是依著他的性子,恐怕就算再過上幾年也還是原來的老樣子……您說呢?”


    蔣老夫人仿佛被她的話打動了,點頭歎道:“唉,隻可惜一時半刻沒有合適的人選啊……雖說是做小妾,但那也要模樣脾氣都過得去才行,不然年兒也看不上啊!可是那些高門貴女裏,又有哪個願意當個沒名沒份的小妾呢?”


    嘉妃胸有成竹地道:“這不難!隻要您放出風去,肯定有人願意!您如果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幫著阿年物色物色,到時候先讓您過過目,您要是覺得沒問題了,我們再讓阿年看一下,隻要您到時候說是為了家族子嗣考慮,那阿年肯定也就同意了!”


    蔣老夫人笑讚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暗中打聽著,萬一有哪家合適的姑娘,就帶來讓我看看……”


    嘉妃起身恭恭敬敬地道:“是!”


    ……


    華率國。


    一艘華麗的大船緩緩靠近了碼頭,岸邊的下人們早已等候多時。


    席員外帶著夥計和丫鬟婆子緩緩從船上走了下來,下人們上前將行李等物一樣一樣搬到了馬車上。


    席員外對清荷道:“姑娘,既然你現在也無處可去,那不如先到我家住上一段時間吧?等什麽時候找到落腳的地方了,那時再搬走也不遲!我老伴兒和兒子兒媳都是通情達理的人,肯定願意留你住下的!”


    清荷雖然覺得此舉不妥,可是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自己一個人身無分文地獨在異國他鄉,除了依靠好心人的接濟之外,恐怕就隻剩下討飯這一條路了……


    與其那樣,還不如跟著這位古道熱腸的老人去他家裏看看。


    既然當初他能叫人將自己從水裏救上來,想來也不會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比那些不認識的陌生人反而更安全一些。


    於是清荷上前恭敬施禮道:“多謝老伯熱心搭救,清荷感激不盡!”


    丫鬟婆子們簇擁著清荷上了馬車,一行人向城中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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