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抬頭看著他一副認真的神情,忍不住輕輕點了點頭!


    蔣耀年笑了,捧住她標致可愛的小臉兒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將她擁入懷裏……


    清荷靠在他溫暖強壯的懷抱中,聞著他身上的味道,感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的小腦瓜裏轉啊轉,努力回憶這是因為什麽緣故……


    突然,她的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味道非常清雅且幽微,而且如果不是靠近仔細聞的話,根本不會聞到,清荷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是蠟梅混合著茉莉的清露香。


    清荷一下就愣住了!


    她從來不用任何香料薰衣服,這個味道肯定是從蔣耀年身上散發出來的!


    清荷又細細辨別了一下,發現香氣是從蔣耀年胸口和左臂部位幽幽散發出來的,一猜便知,肯定是哪家千金小姐用的香薰或胭脂水粉,倚靠在他懷裏沾染上的!


    清荷有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隻感覺心裏悲憤萬分!


    剛才還溫馨感動的心情,此刻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深深的厭惡、反感和鄙夷!


    她嫌惡地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一言不發地掉頭就往回走!


    蔣耀年先是一臉愕然,然後一個箭步從後麵將她拉住,不解地問道:“怎麽好好兒的突然又生氣了?”


    清荷一言不答,隻是用力想將他的手甩開!


    但甩了幾下都沒成功,便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蔣耀年心裏十分詫異,不知好好兒的她怎麽忽然就發脾氣了!


    他歎了一口氣,耐心詢問道:“是突然又想起來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還是我哪裏得罪你了?”


    清荷也不答,隻是眼裏忽然湧出了淚花……


    她的雙肩微微顫抖著,竭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哽咽道:“沒什麽。”


    蔣耀年聽後,有些哭笑不得,小姑娘的情緒怎麽這麽善變啊?難道還是因為之前他去靖王府的事,讓她不開心?可是那都已經過去了啊……


    蔣耀年細細打量著她的神情,試探著問道:“是因為我的原因嗎?”


    清荷抬頭看了看他,臉頰掛著淚珠兒,淒然一笑道:“怎麽會呢,是我自己的原因。”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蔣耀年站在原地一臉愕然……


    原本蔣耀年以為這隻是一件小事,過幾天就好了。


    誰知這隻是開始,打從這天起,她就再也沒對他有過笑容和一丁點的好臉色。


    在祖母麵前,還是跟往常一樣文靜乖巧又順從,可是兩人私下單獨相處的時候,永遠都沒有一點兒笑容。


    跟她說什麽都隻是平淡溫順地答應著,但是沒有一點情緒,整個人安靜又空洞,仿佛是個瓷娃娃一樣。


    沒事就悶在房裏一聲不響地刺繡,或者坐在花園涼亭裏發呆,一坐就是一下午。


    除了每天早晚去上房晨昏定省之外,哪兒也不去,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安靜地待著,對什麽都不感興趣,也不關心。


    至於那件事就更不用說了,蔣耀年原本還打算費點功夫,讓她慢慢開竅。


    誰知現在隻要他稍一靠近,她馬上就像隻渾身豎起刺來的小刺蝟一樣,一臉警惕決絕地拒他於千裏之外!


    無論他怎麽溫言軟語地哄騙,或是好聲好氣地哀求,都無濟於事,死活就是不同意!


    有好幾次蔣耀年都差點兒控製不住自己,想要逼她就範,可最後都被她激烈地反應給勸退了,又踢又咬!又哭又叫!死活就是不從!


    幾次下來之後,蔣耀年就再也沒有興趣了。


    他從別院搬到了書房裏,對她的態度也日漸疏離冷淡。


    但是表麵上,兩人還維持著平和的假象。


    至少在祖母麵前是這樣,每次過去吃飯時都相敬如賓,客氣有加,但離了上房回到別院之後,就又都默契的恢複了平常的冷淡。


    到了半夜,蔣耀年就離開別院,回到書房裏去住。


    但日子久了,漸漸被蔣老夫人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老太太某一天忽然發現,這新過門兒的孫媳婦最近怎麽情緒不大對啊,感覺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具體也說不上來哪兒不對勁,但總之就是感覺不太正常,本來新過門兒的小媳婦,渾身上下應該透著喜氣洋洋才對,可怎麽在清荷的身上完全感覺不到這股氣息啊?


    不僅如此,整個人看著還清減了一些,完全沒有第一次過來串門兒時看著那麽嬌俏水靈了。


    這讓老太太心裏起了疑心,心想這怎麽成了親反倒沒有以前那麽舒展了呢?難道是年兒對她不好?


    兩個人以前一起過來吃飯的時候,他還會給她夾夾菜什麽的。


    現在反而倒像頭回見麵不太熟的樣子,互相誰也不看誰,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麽明顯的破綻,但就是感覺到哪裏不對勁!


    蔣老夫人忍不住問身旁的老嬤嬤道:“你最近有聽說年兒和他媳婦兒吵架了嗎?怎麽我看著兩人有點不太對勁啊!”


    孔嬤嬤一臉納悶道:“沒聽說啊!前些日子那邊兒的丫鬟們還看見少爺抱著少夫人回房去了呢,並沒聽說兩人什麽時候吵過架。”


    “不對!”


    蔣老夫人十分肯定地搖頭道:“雖然我也說不上是因為什麽,但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樣吧,你明天去把孫禮給我叫來,但千萬別讓年兒知道了。”


    孔嬤嬤答應道:“是。”


    ……


    第二天,孫禮來到上房後發現屋裏靜悄悄的,丫鬟嬤嬤們一個都不在,隻有蔣老夫人獨自坐在榻上品著茶。


    孫禮上前恭敬行禮道:“小人參見老夫人!不知老夫人叫了小人來,有何吩咐?”


    老太太輕輕放下手裏的茶盞,皺眉看著他問道:“孫禮,我今日叫你來不為別的,主要是想問問,最近少爺和少夫人可是鬧了什麽別扭不曾?”


    孫禮忙叩了一個頭後恭敬答道:“回老夫人,由於我們平常都在書房外候著,很少到別院那邊去,這個問題小人倒不知道,但是……但是,少爺最近一直住在心臨島,並沒有住在初平別院。”


    “什麽?!”


    蔣老夫人一聽這話,不由得瞬間大怒!


    她厲聲嗬斥道:“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也不過來回我一聲!”


    孫禮嚇得馬上伏在地上,聲音顫顫微微道:“回老夫人,小人不敢!小人也不知道少爺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搬到書房來住,所以也不敢妄自瞎揣摩,因此……因此也沒敢來回複您!”


    “他們分開住多長時間了?”


    “大概有十多天了吧,一開始少爺隻是半夜從別院來到書房處理事情,但是後來就幹脆直接住在這邊了。”


    “什麽?還有這種事?”


    蔣老夫人滿臉疑惑,沉思片刻後追問道:“那他最近有沒有去靖王府?”


    孫禮道:“少爺有兩次是單獨帶著趙誠出門,所以小的也不清楚具體是去了哪裏。”


    “行了行了!”


    蔣老夫人不耐煩地道:“今天你先回去吧!萬一以後再有什麽事記得及時來向我稟報!”


    “是。”


    孫禮行了一個禮,剛想轉身走,蔣老夫人又叫住他,吩咐道:“你回去之後,再想辦法打聽一下,那兩次少爺究竟去了哪裏!”


    “是。”


    孫禮小心翼翼地退出去了。


    他是蔣老夫人安插在孫子身邊的眼線,自從蔣耀年開始相親以後,蔣老夫人就開始留意孫子的一舉一動了。


    她要防止靖王府那邊不死心,私下偷偷安排蔣耀年和靜瑩見麵。


    雖然未必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酒樓茶肆裏碰麵,但是萬一聽說孫子在哪個王公貴族家裏赴宴,讓靜瑩趕過去偶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必須嚴防死守那個丫頭。


    本來以為等到成親以後就用不上這個眼線了,誰知竟然打聽出來這樣驚人一個消息呢?


    蔣老夫人氣哼哼地想,這兩個人膽子也真夠大的,明知道她眼巴巴的在等著抱重孫子呢,但是居然敢不聲不響地分房睡了,這還了得!


    當她這個老祖母不存在了是不是?!必須要好好叫來審一審,不然他們還以為她是死的呢!


    蔣老夫人心裏琢磨道:“清荷那孩子看著挺單純的,一定是她孫子的問題!弄不好就是因為靜瑩那個丫頭不死心,又整出了什麽幺蛾子!


    由於靖王府那邊封鎖了靜瑩自殺的消息,下人們又知道蔣老夫人討厭靜瑩,也沒人敢來回報這件事情,所以蔣老夫人並不知道那晚具體情況的來龍去脈,她隻是憑直覺感覺這件事可能和靜瑩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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