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在一刹那嚇得呆住了!


    驚叫一聲後就拚命和對方撕打起來。


    那人的力氣很大,一隻手捂住清荷的嘴,另一隻手就去解她的衣裳……清荷死命掙紮,並趁其不備張口就狠狠咬在了他的手上!


    黑影手上一疼,便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清荷趁著機會,扯著嗓子又叫了起來!


    緊接著就聽見外麵傳來弟弟姚承祖的聲音:“別跑!逮流氓!”


    那個黑影一聽,馬上鬆開了清荷,轉身就向門外跑去……


    不一會兒,上房裏的燈就亮了。


    李氏和碧蓮帶著丫鬟婆子們匆匆向後院走來。


    她一進屋後,便一眼看到清荷頭發淩亂的坐在床上,渾身瑟瑟發抖,衣裳領口的扣子也解開了一個!


    看著她這副驚慌柔弱的樣子,李氏的眼裏閃過一抹陰冷和得意!


    然後馬上就故作驚訝地大聲喊道:“天啊!清荷你不能這樣啊!你馬上就要嫁人了,怎麽能做出這樣苟且的勾當呢!”


    本來驚魂未定的清荷在聽到這句話後驚呆了!


    她憤怒地看著李氏,難以置信地問道:“娘,你為什麽要這樣冤枉女兒?難道在你眼裏,我是這樣不知廉恥的人嗎?”


    誰知李氏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道:“那倒要問問你自己了!為什麽要做出這樣見不得人的事來!”


    碧蓮也在一旁幫腔道:“就是!平時裝得大小姐似的,誰知道背地裏幹出這種勾當來!你自己不要臉倒也罷了,但是為什麽要連累全家都跟著你抬不起頭來啊!”


    聽到母女倆一唱一和的數落,一旁的丫鬟婆子們也都紛紛朝清荷投來各種異樣的目光……


    李氏見狀幹脆一屁股坐在床上,拍著床沿哭天抹淚道:“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好不容易姑娘要嫁人了,誰知卻攤上這樣敗壞門風的事來啊!


    這可叫我怎麽跟人家交代啊!那麽多的彩禮,換一個不幹淨的媳婦進門,誰願意啊!”


    隻是她這樣一鬧,清荷反倒冷靜下來!


    她氣憤地看著李氏問道:“娘,你這是怎麽了?什麽都還沒問,就先把一盆髒水往自己女兒身上潑!你為什麽不相信我?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讓我以後再嫁人?!”


    清荷隻是隨口一說,誰知她娘聽完臉上馬上變了顏色!


    李氏心虛地指著清荷破口大罵道:“你個不要臉的小賤蹄子,做出這樣下賤的事來,居然還敢倒打一耙胡賴老娘!


    既然你不仁,那也就不要怪老娘不義!你做的這點破事兒萬一蔣家問起來了,也不要怪老娘實話實說!”


    碧蓮也跟著幫腔罵道:“你自己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來,還敢賴別人?讓大家看看,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居然半夜三更在房中跟人私會,傳出去看誰還會娶你?”


    清荷看著這個一向和自己不和的二妹,居然也幫著母親一起罵自己,不由得十分鄙夷地說道:“這不正合你意嗎?我要嫁人了,誰來賺錢供你吃穿呢?


    上回在蔣家故意使壞沒得逞,心裏不甘吧?


    借這個機會來踩我,我有哪裏對不起你嗎?碧蓮,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李氏看見親生女兒被懟,立刻氣得破口大罵道:“你個不值錢的浪蹄子,做出這等見不得人的髒事出來,不說老老實實認錯,居然還敢強嘴!


    要不是看你往日孝敬我的份上,老娘把你送到官府裏去!看你還有臉做人沒有!”


    清荷難以置信地看著李氏,心裏萬分震驚!


    她做夢也沒想到,她娘居然還有這樣惡毒的一麵,簡直和平時判若兩人!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李氏站起來,帶著丫鬟婆子們就向外走,邊走邊罵道:“索性也不要這張老臉了,養出這樣沒規矩的女兒出來,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隨著腳步聲,一群人漸漸走遠了,霎時間屋裏安靜下來,清荷孤零零的像個疲倦地木胎泥塑一樣怔怔發愣……


    她不知道她娘這是怎麽了,自己險些遭到強人侮辱,可是她們不但沒有安慰一句,居然上來就是辱罵刁難,這難道真的是一家人嗎?


    要不是弟弟承祖聽到動靜跑過來嚇走了歹人,自己恐怕就要慘遭淩辱了,可是身為母親,卻是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地往女兒身上潑髒水,自己真的是娘親生的嗎?


    清荷覺得她娘平時偏心就算了,怎麽連做人一點基本的良知都沒有呢?難道碧蓮遇到這樣的事,她也會這樣嗎?


    一想到今晚的遭遇,清荷就忍不住一陣陣的惡心!


    她下床走到門口把門閂緊,又用繡墩擋住之後,在上麵放上花盆和膽瓶,然後這才把身上穿著的衣裳和被褥都換下來,重新從櫃子裏找了新的衣裳合被褥換上。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清荷登時渾身一個機靈,馬上抄起一個花瓶來,厲聲問道:“是誰?”


    外麵傳來承祖的聲音:“大姐,是我,你別怕,我在這裏給你守著,歹人已經被我趕跑了!”


    聽到是弟弟,清荷這才放下一顆心來……


    她放下花瓶,把床幔放下來,然後上床縮在一個角落裏,倚著板壁抱膝枯坐一宿……


    天色大亮後,在門外守了一夜的承祖站起來,敲了敲門,輕聲道:“大姐,我去廚房給你拿點吃的來。”


    清荷緩緩睜開酸澀的眼睛,沙啞著聲音“嗯”了一聲,然後倒在床上,慢慢睡著了……


    這一睡就是一整天,直到太陽下山後,清荷才悠悠醒來。


    她迷茫地看著床頂,怔怔地想:“我這是在哪兒?”


    又過了一會兒,才慢慢想起來昨夜發生的事,坐起來發了一會兒呆,然後來到門口拿下膽瓶合花盆,又把繡墩搬開。


    打開門一看,地上放著一個食盒。


    將食盒拿到屋裏,打開之後,裏麵有一碗小米粥,一盤青菜包,一碟油煎豆腐,一碟醬瓜菜,一碟鵝脯,一碟鹹梅子,都是廚房按照自己口味做的,看來是弟弟放在門口的。


    想到這裏,清荷鼻子一酸,眼淚慢慢流下來,她拿起早已放涼的小米粥喝了一口,一天沒吃東西了,感覺腹中十分饑餓。


    可是隻吃了一點,就便吃不下了,放下筷子後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不一會兒隻聽見外麵傳來嘰嘰喳喳說話的聲音,“咦,食盒被拿進去了,大姐應該是起了”。


    是弟弟承祖的聲音。


    緊接著傳來敲門聲:“大姐,你醒了嗎?”


    清荷下床開了門,在外麵站著芙蓉姐弟倆。


    兩個人看見清荷臉色憔悴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都很吃驚!


    姚承祖道:“大姐,你別難過!明天咱們就去衙門告狀去!我記住那個歹人的樣子了,讓衙門畫了圖捉他!”


    清荷看向弟弟,輕聲道:“你相信大姐是被奸人所害嗎?”


    承祖輕聲安慰道:“大姐,你不要害怕,咱們隻說家裏丟了東西,用偷盜的罪名拿他!”


    聽到弟弟這樣說,清荷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姚芙蓉也十分氣憤地說道:“不知是哪裏來的賊人,居然敢這麽膽大包天!可恨我昨天睡得太死,要不然肯定能幫著承祖一起捉住他!”


    清荷聽完搖了搖頭,淒然道:“算了,不要報官了,人多口雜,到時候說什麽的都有,反而不好。你們也不要再提了,隻當沒有這回事。”


    姚芙蓉看著大姐這副柔弱淒惶的樣子,心中也十分難過,隻恨自己昨晚睡得太死,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居然都不知道。


    姐弟二人陪清荷說了一會兒話,問她想吃什麽,清荷搖搖頭,說道:“不用,我不餓,你們去吃吧,我隻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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