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迷惑道:“不對啊,不是你們為了今日會麵顯示誠意,故意刺殺王公子,嫁禍給二王子的首要親信南宮,給二王子製造麻煩麽。真沒必要,和張相合作是好事,夫人有點多此一舉了。還有,綁個聶小鸝有什麽用,一個歌姬而已,哦對了,你們當然不是真要殺那誰,難道這會兒已經給送回王家了?”


    田鼴不由笑道:“江公子可真會說笑,此事確實不是本夫人所為,張相若要合作有的是籌碼,更不用向誰展示誠意。”


    江凡皺了皺眉:“嗯……你這麽說也有點道理,難道真不是你們所為?”


    田鼴淡淡道:“我們若出手,斷不可能如此草率。況且如公子所說,若要當真嫁禍,直接殺了那聶小鸝滅口即可,帶走有何用?”


    “嗯……也是。”江凡皺起眉頭:“那到底是誰呢……”


    田鼴卻目光一閃,“薑公子對這聶小鸝很關心啊……”


    事實上,她並沒有過多懷疑,畢竟她是知道眼前這個公子是個女人,和聶小鸝關係不錯,關心下也說得過去。但以她多疑的性格還是忍不住試探一番。


    江凡擺擺手:“隻是挺喜歡這姑娘而已,不過最重要的問題不是這個,你不會不知道,聶小鸝已經被王家主贖身送給逍遙王了吧,這個時候我們沒必要因為一個歌姬得罪他。”


    他這樣一說,田鼴才打消了疑心。


    “說起來,初嵐公子倒是情深義重,明知道聶小鸝是逍遙王的女人,還敢帶出來,膽子倒是不小。”


    江凡哼了聲:“他不會,也不敢,這不是借著詩會的名義嘛,都吃過逍遙王大虧,當了好幾天門童的人,不會不長點記性。”


    田鼴好奇道:“這不敢我還能理解,薑公子說不會作何解?”


    “世家門閥,完全看利益,聶小鸝在他手中不過一件工具而已。”


    田鼴點點頭:“公子看得透徹。”


    江凡皺了皺眉頭:“可問題是,不是你,又是誰呢?若不是你,這用意又如何呢?”


    田鼴嫣然一笑:“那恐怕公子要費腦子猜猜了呢。”


    江凡看看她:“好吧,我先琢磨琢磨,你和司馬兄談點細節。”


    田鼴有點懵,不對勁啊。不是應該你跟我談細節,荊公子決定大方向麽?咋反過來了?


    況且說,輕重也不對勁吧,合作不是天大的事?為什麽把區區一個刺殺看得這麽重?


    典型主次不分,輕重顛倒啊,她委實想不通。


    扭頭看看,那司馬荊竟然毫不在意,反而微笑著道:“田夫人,請?”


    霧水一大頭……


    田鼴走後,司馬荊笑吟吟的見到江凡。


    “果然都在太傅預料之中。”


    他真心讚歎,這位太傅也太神了,誰會來,想談什麽,會如何談,都在他意料之中,簡直如同親眼看過一遍過場似的。


    至此,他再也沒有絲毫懷疑自己的決定,而是覺得可能是這輩子辦的最對的一件事。當然,對這位太傅也更加敬畏。


    “太傅,這幾件事荊談的如何?”


    江凡點了點頭:“都是計劃好了的,不過田鼴不答應那兩件事也不意外,反正都是故意拋出來混淆視聽的。”


    司馬荊道:“如此,我們算是和張儀建立了合作?”


    江凡卻搖頭笑了笑:“一部分。”


    司馬荊目光一閃:“太傅此言何意?”


    “一部分的意思,就是這些事不全是張儀的意思。”


    “這其中……莫非還摻雜其他人?”


    “嗯,嗯,這個其他人,就是這位田夫人。”


    司馬荊眉峰微微一動:“太傅的意思,田夫人別有心思?”


    “你沒看出來嗎?她有自己的小心思。”


    “這……荊還真沒看出來。”


    江凡擺擺手:“沒看出來就慢慢琢磨琢磨,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不要事事都讓我說透,產生這種依賴性不好。”


    司馬荊麵色一肅,竟然拱手認真施了個禮。


    “多謝太傅教誨。”


    如今他對於這位薑太傅是越來越放心了。


    神機妙算不說,而且真心為自己考慮,就拿剛才的話來說。要是別的謀士那還不得意到尾巴上天?馬上就得洋洋灑灑,然後邀功請賞。


    可太傅卻偏偏讓自己琢磨,不讓自己對任何人產生依賴性,這才是對自己負責任啊!


    雖然自己一點頭緒也沒有,啥也看不出來,更未必能想透。


    但他哪裏知道,江凡肚子裏也在嘀咕:看出來個屁,這女人跟奧斯卡影後似的,動作表情滴水不漏,老子是因為根本就知道,可不是看出來的……所以,講不明白啊,嗬嗬嗬……


    “隻是,太傅為何顧左右而言他,明顯重點不對,過分關注所為刺殺之事?”


    江凡眯了眯眼:“故布疑陣,避重就輕,談判中可以讓對方頭腦混亂,輕重不辨,比如,當對手發現他以為的重點並非我們關注的,自然就會退讓一些。”


    司馬荊恍然大悟,忍不住道:“這是最高明的技巧啊,荊佩服的五體投地。”


    佩服個屁,我特麽是純屬真的關心聶小鸝咋樣了。


    “可太傅看來,這刺殺果真是潑髒水的計劃?”


    江凡瞥了他一眼:“還要讓我說你多少次,不要事事都發問,你脖子上長的是什麽?灌飯的漏鬥嗎?”


    他說話極度不客氣,偏生這樣,越發讓司馬荊心服:“是是,荊……弟子草率了。”


    不,你不草率,是特麽我草率了。


    江公子大為惱火。


    算計到王初嵐可能會對小鸝玩花活,卻還是出了事,南宮信這蠢貨,怎麽交代的?讓你看好人,就這麽給我看的?真特麽想弄死你!


    事實上,從聶小鸝說有個女人秘密約見王初嵐,他已經猜到會是田鼴。


    可當時他還弄不清倆人到底在談什麽,會如何行事。


    想過許多種可能性,卻沒想到是這麽一手。


    他們到底帶著什麽目的?江凡心中有幾種考慮,但最貼近的八成就是反潑髒水。


    可王初嵐這個世家公子哥也太狠了點,竟然把自己長劍穿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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