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在太尉府的口碑這麽差,一定是壞事幹的太多。”


    去青遠山的這截子路程,不長不短,嶽微微決意讓李恒安不得安生。


    “你莫要胡言。”


    “林苑為什麽去廚房?她不做飯,不煲湯,尋著我的足跡去的吧!”


    “再胡言亂語,小心我把你扔出去。”李恒安生氣了。


    嶽微微心中有點得意。


    最好氣死!


    “大公子,我是為你擔心,你怎麽不識好人心呢!”


    她低聲說,還裝出一副關切的模樣。


    “你想,她那個兄長,殺過人,心狠手辣,我可怕死了!”


    嶽微微摸摸心髒,她是真得怕!


    “每次想到這裏,我都為李嬤嬤她們四個人捏把汗,我有時還暗自感謝林苑呢!”


    李恒安眼珠一轉,盯著嶽微微,好似在問:“此話怎講?”


    她心中偷笑,接著說:“林苑對我手下留情,我感激不盡。”


    李恒安白她一眼,看著別處,說:“別說了,臆想罷了!”


    嶽微微才不會善罷甘休,繼續說:“林苑知道我也會吃那一鍋飯,才下了瀉藥,而不是毒藥,我得謝謝她!”


    李恒安猛地把頭轉向嶽微微,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若再說此事,休怪我不客氣。”


    “身邊養著這種人,你還能高枕無憂,我自然不用擔心了。”


    嶽微微笑著說完,心裏真得痛快。


    李恒安怒目圓瞪。


    “好了,我們別吵了,林苑就在後麵馬車裏呢,讓她聽到你這麽護著她,又得感動了,有恃無恐了。”


    嶽微微說得麵色平和,反正李恒安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她滿意的很。


    “你下車!”


    嶽微微抬頭看李恒安,疑惑地問:“我?”


    “這輛馬車裏,除了我,就是你,我還能說我自己?”李恒安嘲諷地說。


    嶽微微先是生氣,說:“你坐到林苑的馬車裏就行了,反正她坐不得這輛馬車,否則就是不成體統了。”


    李恒安不想再與她糾纏,果斷地說:“你下你的車,別牽扯她。”


    剛才巴不得下車步行,現在她要被趕下車去,嶽微微心裏極不情願。


    她聽得街上有人叫賣:“烤雞,香噴噴的烤雞!”


    “正好買個烤雞解饞。”


    說罷,她便叫停馬車,利索地跳下去。


    李恒安看得出神,這個女子全身上下透著江湖之氣!


    嶽微微走到烤雞攤子前,問:“這烤雞怎麽賣的?”


    “這位小娘子,四分銀錢。”


    她摸一摸腰間,沒有手機,更沒銀子!


    怎麽辦?


    嶽微微顯得尷尬,低頭說:“這烤雞聞起來很香!”


    轉身便走。


    店家看傻了眼,以為遇到一個豪擲千金的人,結果……


    “這小娘子……”


    “不買東西,在這幽默呢!”


    嶽微微走地飛快,全當沒聽見。


    駕車的李伯跟在她身邊,問:“明娘子,行程還遠著呢,您快上車吧!”


    “李伯,大公子嫌我嘮叨,讓我下車,他好清靜會。”


    李伯顯出無奈,說:“小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大公子一句氣話,明娘子怎麽當真呢?”


    嶽微微停下腳步,走不動了。


    床頭吵架床尾和?


    她氣得想笑,看著李伯慈祥的臉,說:“您說的是林苑,跟我有什麽關係?”


    嶽微微不再理會,徑直向一個首飾攤子走過去。


    琳琅滿目!


    她快速地掃視一遍,挑了一枚簪子把玩。


    “小娘子,這簪子太配您了,才十個銅板,您戴上試試。”


    這個店家是個中年婦女,笑眯眯地盯著嶽微微的臉,誇了又誇。


    嶽微微知道都是些奉承話,不過她還是愛聽,笑著說:“大姐,您的東西真好看,不過我隨便逛逛,也沒帶錢,不得叫您失望了。”


    那婦女先是一愣,接著又笑起來,說:“開門做生意,什麽客人都得招待,我看您穿金戴銀的,看我這小攤子的東西,全是圖新鮮。”


    嶽微微覺得這個大姐人真好,便多看了兩眼,心裏歡喜得很。


    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


    她一時身心舒暢,神清氣爽。


    又走向下一個小攤子,這是賣燈籠的,和她過年時候在老街看到的有所不同。


    純手工的燈籠,沒有高科技,卻相當亮眼。


    “呦,姐姐,您這是去青遠寺呢,還是閑逛呢?”


    一聽到這個聲音,嶽微微的興致減了大半。


    “哎呦!林小娘,大公子快思慕成疾了,你又坐不得那馬車,趕緊讓他坐你車上,你好陪他,以解相思之苦啊。”


    嶽微微走到林苑的馬車跟前,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林苑抬起眉梢,得意地一笑,說:“真是苦了姐姐了。”


    隨即拉下簾子。


    接著,那車裏的丫鬟鑽出來,快步追到主車跟前,說:“大公子,林小娘問您好呢!”


    “她怎麽樣?坐車累嗎?”


    “林小娘很好,隻是不能與您同坐一輛車,她的心情顯得低落。”


    “下午便到青遠山了,你告訴她,好生待著,累了乏了,就小憩一會,不然身體吃不消。”


    “大公子,林小娘還說,明娘子下車走動,無理取鬧,耽誤時辰。”


    “大公子明明是體恤我,蘇醒以後,隻在那幾個院子裏走動,頭發長見識短,讓我下車看看人生。”


    嶽微微說完,看看林苑的馬車,又看一眼那丫鬟。


    林苑的笑聲傳了出來。


    嶽微微衝著笑聲,一字一句說得清楚:“你也一樣,生活隻在幾個院子裏。”


    “唰”得一聲。


    簾子猛地被掀起來,露出林苑噴火的臉。


    嶽微微完全無視。


    她用力點一下頭,又正兒八經地“嗯”一聲,再一次給她確認。


    林苑的怒色漸褪,臉上呈現不可思議之狀。


    嶽微微撇一下嘴,露出惋惜的表情。


    那丫鬟正好回到馬車裏,與林苑一陣嘀嘀咕咕。


    嶽微微淺笑一下,轉身看街邊鬧市。


    一時恍惚,好像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驚詫間,再定睛去看。


    隻有“劉記豆漿”的大旗子迎風招展。


    那旗子下麵站的人呢?


    瞬間消失了?


    嶽微微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是駱莊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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