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棺人當時就清醒了,充分理解了衝動是魔鬼這個概念。他拚命的砸著棺材,大聲呼叫:“別釘了,有人啊!救命!”


    因為姐妹倆的家裏沒什麽錢,棺材用的也是最便宜的木料。所以,棺材板非常薄。守棺人用力敲擊的時候,聲音很大。他無比確定,外麵的“人”是聽得見的!


    但是,釘釘子的節奏,一下跟著一下,絲毫沒有停頓。守棺人終於知道害怕了,他哀求著外麵的人放過自己。並交待了自己奸汙屍體的罪行,還主動提出巨額賠償。


    因為義莊守棺這個位置一般人不敢當。所以當時給的雇傭金並不低。守棺人一輩子沒娶親,沒生娃,不抽不賭,攢下不了銀錢的。他想用錢,換自己的一條命。不斷的說著,要把自己的家當都交出來,隻求對方放過自己。


    可是,寂靜的夜裏,釘子聲一聲一聲響起,就像閻王爺的腳步從陰間一步一步向守棺人走來一樣。終於,他嚇得小便失禁,尿在了棺材裏!本以為此命休矣,沒想到這一泡尿竟然讓釘釘子的聲音停了下來!


    守棺人趴在屍體上,用力的踹向棺蓋,卻沒想到那棺材蓋根本就沒被釘死,他一腳就把棺材蓋踢開了。新鮮的空氣湧了進來,讓守棺人憋紅的臉色恢複了正常。他急忙從棺材裏跳了出來,但卻因為褲子沒有提上,腿腳被絆,直接從棺材裏麵摔了出來!


    結果這一跤,是大頭朝下摔下來的,腦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這一磕,就把自己的一隻眼珠子給磕了出去!


    眼眶一空,守棺人的魂兒都要跟著飛了!他連滾帶爬的去追自己的眼珠子,結果那眼珠子滾到了另一口棺材前,突然一躍而起,自己蹦到了沒有來得及被他合上棺蓋的棺材裏!


    隨後,棺材裏就傳出異響。“咚”的一聲,半合的棺材蓋兒突然掉落在地,揚起一片塵土。在清冷的月光照射下,那片揚起的塵土也變成了灰黑色,讓人汗毛直立。守棺人知道是遇到了邪祟了,急忙從身上摘下一個桃木牌。那個桃木牌還是當初自己做守棺人的時候,他的老娘從一座道觀裏求來的,說是有護身擋煞的作用。


    然而,那桃木牌剛拿出來放在手上,就在他的手心裏裂成了兩半。守棺人嚇得“媽呀”一聲就想逃,結果發了生一件更為詭異?人的事件,嚇得他硬生生的站在原地,一步也動不了——他的眼珠子被棺材裏女孩的屍體舉了出來!


    舉是舉了,但不是用手,而是用嘴巴!


    女孩屍體的嘴裏含著他的眼珠,自己而是閉著眼睛,“噌”的一下從棺材裏坐了起來。然後,守棺人就眼睜睜的看著那具屍體像彈簧一樣從棺材裏彈跳出來,徑直向自己撲了過來!


    就在撲過來的一瞬間,女孩的眼皮也睜開了!可詭異的是,女孩的眼珠子也不見了!兩個黑乎乎的眼洞,像是要把守棺人整個吸到裏麵一樣可怕。守棺人回想著風流快活的時候,他明明是看著兩個女孩的眼皮雖然合著,但裏麵絕對有眼珠的。


    屍體的眼珠子不翼而飛,守棺人竟然一點也沒察覺!


    女孩撲過來兩手將守棺人的肩膀死死掐住,她的嘴馬沒動,但守棺人卻能清晰的聽到她說的話:“我們姐妹沒了眼睛,你要還的呀!”


    此話說完,那女孩一巴掌扇在守棺人的臉上。力道大的,讓守棺人的另一個眼珠子也飛出來眼眶。那眼珠子也和之前的一樣,像長自己長了腿一樣,撒丫子就跑到了另一個女孩的棺材中!


    很快,那個女孩的屍體也從棺材裏坐了起來,嘴裏也含著守棺人的另一個眼珠子……


    楊毅說,那一年,義莊周圍三縣十二村的所有青壯男人都喪了命,每個人都莫名其妙的被挖了眼珠子。“凶手”是誰根本沒有線索,但後來有一個得道高人路過此地。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招術,竟然將那些男人丟失的眼珠子給找了回來!


    那些眼珠被裝進了一個木箱子,埋進了義莊的地下。被挖出來的時候,一點異味也沒有。詭異的是,那些眼珠子就像活的一樣,自己來來回回的轉,盯著發掘出它們的人們,凶氣外露,殺意無窮!


    最後,那位高人祭出了三昧真火,將整個箱子,連同裏麵的眼珠子全都燒了個精光。但中途發生了意外,有一隻眼珠子竟然從三昧之火裏逃了出去!那位高人倒是追了出去,結果卻是橫屍郊外,同樣被挖去了眼珠。


    “傳說最後逃走的那隻眼睛,並沒有離開。而是在殺了那位高人之後,重新回到埋藏箱子的地方鑽到了地下!之後的幾百年間,義莊所在的範圍一直寸草不生。


    但是,鬧了那次眼珠事件後,疫病就消失了。所以,還有另一個版本說,雙胞胎女孩是那次疫病的祭品!人們太過恐懼疫病和死亡,硬生生的將兩個女孩的身體釘進了棺材,還挖走了她們的眼睛。


    沒了眼睛的女孩,看不到是什麽人殺了她們,是什麽人把她們釘進了棺材,就不會找那些人報仇。結果,卻是把所有男人都殺了個精光!初言,你說,到底哪個說法更接近真相呢?”


    “我又不是搞曆史考證的,哪種說法接近真相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嘴上雖然這樣講,但心中卻已然警惕起來。因為故事裏的兩個女孩的遭遇,我曾經遇到過相似案例!


    對,就是殷娘子!


    她也是被人挖去了眼珠子……


    我在想,這個“狼離殺”所在地發生的慘案,不會就是當年的巫術派搞得鬼吧?但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趕緊出發,去營救寧可欣才行!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就像冥冥之中有某種力量在阻止我去那裏一樣。


    先是本就不太愛講故事的楊毅,給我講了一個中篇小說一樣的故事;然後就是此刻,我接到了林盛海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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