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母親幼時性格內向,並不喜舞槍弄棍,隻是後來,張家人一個個都沒能從戰場回家,整個將軍府隻剩你外祖,我和你母親三人。”


    “先皇之所以看上你母親,也是因為她在街上救了一個被流氓欺辱的女子。”


    京中女子無不文靜秀氣,八歲就跟著他後麵習武的妹妹,比那些女子更耀眼。


    張景彥到現在也沒想通,當初是不是就不該逼著妹妹習武的。


    這樣,也就沒有後來的事情了。


    可要是如今坐在龍椅上的人不是敏兒,鎮國將軍府還會在嗎?


    曆朝曆代都說,後宮不得幹政。


    可宮中後院與前朝往往都是密不可分的。


    “舅舅,母親肯定不會後悔進宮了。”


    不然,張家護不住我,我也護不住你。


    元敏在心中想著,要是母親沒在戰場身亡,他可能也坐不上如今的位置。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是啊,她不後悔,後悔的是我。”


    “好了,不說這些,給你的方子收益如何?”


    京中世家的銀子,可能比敏兒這個做皇帝的庫房都要充裕。


    “很好,舅舅您跟我來。”敏兒看舅舅吃完了,就帶著他往禦書房走。


    裏麵藏著一本他的私賬。


    “從二月份開始,大司農那邊就陸續采摘了不少新鮮的果蔬。”


    皇帝在京中也是有不少鋪子的,加上算在皇後嫁妝裏的,米糧鋪子就有三個。


    專門賣果蔬的雜貨鋪有兩家。


    “到目前為止,已經收上來三萬兩白銀了。”


    “大司農手中能動用種菜的地,不超過三百畝吧?”


    能賣這麽多的銀子?


    “舅舅,這些新鮮菜對於京中世家來說,可遇而不可求。”


    “新鮮的生菜,韭黃能賣到百十文一斤。”


    元敏原先並沒有關心過吃食這一處,這次買菜,才知道,原來京中的這些人,過的日子,可比他這個做皇帝的滋潤多了。


    張景彥看了一頁賬本:“再加上采買的從中扣下點,這些菜賣出去實際在一百五十文了。”


    “敏兒,你知道,這些菜在邊關賣多少銅板嗎?”


    “二十文?”


    元敏出生就在皇宮,長到這麽大,還未出過京都。


    “五至六個銅板。”


    “這麽少?”元敏站在博古架下翻找上麵的東西。


    “舅舅,幫我拿一下最上麵的那本厚厚的書。”


    “這個?”張景彥伸手,輕鬆地將書拿了下來。


    元敏接過,將書的封麵打開,露出中空的腹部。


    裏麵放了一大摞的銀票。


    “舅舅,這些都給你。”


    “十一說起永業有暗探來了,我這心中總覺得不踏實,您拿著這些銀子,充做軍需。”


    “如今的戶部侍郎是太傅的人,您也知道,太傅守舊了些,國庫的銀子是要留給百姓的。”


    元敏說起這事,笑的就有些牽強了。


    太傅這幾年,似乎變了些。


    “敏兒,守不住上穀關,百姓有銀子,也沒甚用處。”


    張景彥皺著眉,元敏此人,其他都好,就是對烏宏義總是無條件的心軟。


    也不怪敏兒。


    先皇不是個長情的,因著對妹妹的幾分愧疚,在她死後,就立了敏兒為太子。


    自他懂事起,陪伴他最多的就是烏宏義這個太子太傅。


    “舅舅,今日看您在朝堂上,似是對烏家有所不滿,為何?”


    元敏私下裏,並不希望親舅舅和太傅鬧的不快。


    “非是此事。”


    “實是如今住在將軍府的那位男子,讓我放心不下。”


    “他...是我從永業手中救下的人,去年年底,不知出於何種緣故,安青她娘到廣臨郡找到我,讓我救他。”


    “甚至不惜以安青作為要挾。”


    “有這事?”元敏將銀票都塞在張景彥的手中,重新將書放回了原處。


    坐在案桌前,看堆的三尺高的奏折。


    “舅舅,您坐下說話。”


    “敏兒,永業如今掌管人數最多軍隊的那個將軍也姓金,長的跟烏太傅口中的這位遠房親戚,有七成的相似。”


    元敏拿起批紅毛筆,一個字還未寫下,就停住了。


    猛地抬頭看向了自家舅舅。


    “您是說,這個人是永業的人?”


    “敏兒,此事不妨你自己去查。”


    “來喜!”


    外麵很快就傳來了腳步聲。


    來喜公公跪在地上:“聖上,老奴在。”


    “你去傳大理寺少卿過來。”


    “老奴遵旨。”


    元敏看了一眼站在陰影處的十一,此事不宜影衛出手。


    “敏兒,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舅舅近日要是空閑,多來宮中看看吧。”


    “自然,許久不見,敏兒看著長高了不少。”


    元敏摸了摸頭,皇後昨日也說他看著高了些。


    “啊,對了,舅舅,那個酒,我們新釀出來的酒,第一道酒,酒香精純,就留在了太醫院中,第二道酒香濃鬱,我在京中有兩個酒坊,在那邊寄賣,一斤酒一兩銀子。”


    “賬本我分開記了,在這裏。”


    元敏從鎮紙壓著的下麵抽出一本冊子,張景彥接過,直接翻到了最後的記錄。


    “八萬兩?”還是去除了買高粱這些釀酒原料之後的價錢。


    “最近新出的一批,還沒到收賬的時期,所以應該差不多十萬兩了。”


    “能抵上不少的軍需了。”


    張景彥知道釀酒是個好買賣,可也沒料到能掙這麽多。


    ......


    下晌,張景彥回到將軍府,沒有再往後院走。


    張伯站在將軍府的門口等著他。


    “張伯,在前院安排一個屋子給我住吧,後院我暫時不過去了。”


    “是,老奴知道了。”


    張伯直了直腰,盯著後院的眼神不善。


    那一家子人,倒是趕著他家將軍一退再退了。


    吩咐完,張景彥就去了書房,有了敏兒給的三萬兩白銀,可以再囤積不少糧食了。


    想著,攤開紙張,開始給若娘寫信。


    今日聽了敏兒的話,他才想明白,這些世家根本不在意花了多少錢財,在他們那些人眼中,吃的飽和吃的好,完全是兩碼事。


    他不妨利用一下這件事,從他們的荷包中,多掏點銀錢出來。


    另外就是跟若娘說一下,王添才和趙紅秀那邊的事情。


    若娘收到這封信,是在十日後。


    五月初的清晨,暖風拂麵,厚重的棉襖脫了,換上了輕薄的衣裳。


    若娘接過石英遞過來的信,躺在竹椅上看。


    她的腿一直沒有動靜,大丫每日都會給她按上幾炷香的時辰,割去的爛肉已經重新長了出來,疤痕盤節,每每看的大丫忍不住擦淚。


    反而是若娘一臉淡然,總能笑著安慰她。


    老三做了個二人抬的竹椅,她現在想去哪裏,都是幾個兒子輪流抬著去的。


    她準備讓老四領著她去山上看看。


    雲家後麵的這一片山頭的紅契她已經拿到了。


    山上梯田那一塊剛剛插完秧。


    其他地方,是她讓老二和老三,在周邊收過來的各色果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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