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順著河流往前走,一直走到了石塔山下。塔下有一圈紅色,如溫泉泉眼不斷流出汩汩水。


    後土簡單向自己粉絲們講著:“這之下有五輪,地輪金輪水輪風輪,風輪之下是虛空空輪,地輪之上就是這石塔山。石塔山上各種宮殿,裏麵住的是阿修羅。”


    這一段有信佛的群眾表示聽說過,還在彈幕科普起來。


    簡平凡忍不住盯著彈幕看起來。


    後土不再細說這一塊,將話題折回了地府日常故事。


    “這裏的水流走,到如今地府,一分為二,被稱為忘川和奈何兩條河流。傳說在這河流中浸沒,便會忘記自己過往一切,減去世俗三千煩惱。”


    碧霞聽到這裏笑:“說起來這下麵有塊石頭,還要給經紀人當伴手禮帶走了。”


    簡平凡疑惑,將實現轉移開彈幕屏:“石頭?”


    碧霞點頭,隨手一抓,一塊小巧如鵝卵石,通體遍黑的石頭就落入了她的手中。石頭上還綴著點水珠,一看就是剛從水裏拿出來的。


    她將石頭遞給了簡平凡:“接著。”


    簡平凡伸出手,準備接著這石頭。


    隻見這石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在了簡平凡的手中,轉瞬即無,留下一點濕漉漉的印,告知眾人剛才確實是有這麽一個石頭存在的。


    神荼已經放棄跟上這幾個人的節奏了,他選擇當一個最優秀的壁畫。


    紅雲在邊上看了沒說什麽,後土也是。簡平凡感受著這略帶熟悉的操作:“是不是上輩子我寄放在這裏的?而你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


    碧霞點頭。


    果然是熟悉的節奏。


    這下更是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了,要是放在電視劇裏,都是要被剪輯剪掉的劇情。


    簡平凡都快習慣了,就等他恢復記憶,那時必然什麽都知道了。


    後土見沒這事了,指著石塔山上的那些個宮殿:“你們要上去參觀一下麽?雖然我覺得參觀別人家,其實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這麽一說大家自然不會慫恿後土直接上去。


    後土便決定帶著大家去看看她化為六道輪迴的地方。


    “我當年覺得自己是必死無疑的,化為輪迴之後,就和盤古一樣。誰想到又不太一樣。”她能鴻鈞這般還有形體可言,出乎了她自己的意料,“大概這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沒有執意去追求的事情,反而意外達到了目的。”


    【後土賽高。】


    【後土人美心善嘻嘻嘻。】


    碧霞帶著人走到了這裏,她本身的任務就完成了。她和現在的簡平凡並不熟悉,唯一能做的事情無非就是帶著簡平凡來拿這一塊石頭。


    簡平凡拿到了,她便該告別了。後土要直播自己的內容,帶著神荼跟著離開了了。


    簡平凡和紅雲告別碧霞和後土之後,去爬山了。泰山山頂上風光很好,簡平凡俯視著下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紅雲在邊上看天。


    他原本就就一直存活在天上,在天上的日子遠超與他在地上的日子。


    兩個人一個朝下一個朝上無言觀賞許久。


    鴻鈞並沒有過來,簡平凡很清楚以老闆的性格就算沒有過來,也會在工作閑暇之餘看看他在幹什麽。


    這個問題是不能細想的,一細想他便會覺得很羞恥,再細想就覺得,曾經的他對鴻鈞而言一定是很重要。


    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維來揣度一位聖人,可簡平凡腦中的想法是遏製不住的。他會想鴻鈞到底是怎麽想的,會想鴻鈞的獨占欲來自於當年發生的事情,還是來自於他深沉執拗的情感。


    簡平凡這輩子普普通通,可他又不是個傻子。別人是什麽心思,他就是再傻,在鴻鈞這連翻動作下也能察覺到。


    結果隨著他知道的多了起來,就覺得酸。


    普通的人類,是會嫉妒的。


    簡平凡打破了兩人的安靜,他沒看紅雲,卻還是問紅雲:“老闆他工作一般都在處理什麽問題?”


    紅雲沒想到簡平凡會問這個,倒不是不能說:“前景有點長。其實別看老闆是洪荒第一聖人,後土所代表的地府和西方阿修羅這塊一直都算不得他能直接管的範疇。”


    簡平凡似懂非懂:“恩。”


    “但萬事都有聯繫,老闆的工作就是在這中間尋找平衡點維持著世界運轉。可能現在我們說兩句,萬年後這個對話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和當年他講道是一樣的。”紅雲說得還是很抽象。


    他努力在用簡介的通俗語言來表述:“西方教總是靠著有緣拉走了通天教主手下那麽多弟子,逐漸總會形成不平衡。不平衡的後果會導致很多問題,比如戰爭。”


    “最近老闆的工作主要是讓天地重新構建一個循環,讓洪荒生生不滅。這個算是歷史遺留問題。您在其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紅雲難得用了“您”


    來指代簡平凡。


    簡平凡應了一聲,不問了。


    紅雲倒是反問簡平凡了:“感覺泰山熟悉麽?我以為你會和碧霞元君或者後土去看看阿修羅的現狀。”


    簡平凡搖頭:“我不知道。不過無論如何我現在都不適合去見阿修羅們。如果他們真的是因為我而誕生,因為守護我而存在。那他們等待的一定是完整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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