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前院的時候,楊軍加入他們的行列,稍稍幫了些手忙腳亂的工作。這回與往日不同,以前婚禮需要花錢請人工助陣,現在幾桌宴席全靠傻柱一人主廚,對方不肯接受工錢,因此兩家人必須全力以赴自行打理一切。


    院子裏的大媽大嬸和媳婦們也並沒有閑著,她們在院內擺放桌椅,幫忙準備切洗各種食材。


    進入後院,王玉英和馬香秀正把一顆顆大白菜從房簷下往外搬。看樣子今天要做一道燉菜。馬香秀一大早就乘坐公交車過來幫忙,而楊安國一家子要在下班後才會出現。


    門邊有個醃肉壇子,映入了楊軍的眼簾。揭開蓋子,香味撲鼻。這是馬駒兒親手烹飪的熏野豬肉,用來作菜肴增色之物。


    他們剝著白菜上的爛葉時,楊軍幫著一同行動。隨後,玉英進屋取出前一天楊冇軍送的那五斤豬五花肉,還帶有醬好的熏味肉,拿到前院加入宴席的烹飪之中。


    即使傻柱負責整桌宴席的所有原料采購,他們家也不能什麽都不做。那五斤肉送來的量一點也沒有減少,估計玉英專門為了今天這場宴席儲備的。


    這時候,馬香秀湊過來邊整理白菜邊說到:「大哥子,我哥被寡婦那個狐狸精勾走了魂似的,一心想要娶進門,怎麽勸都沒效。平日我哥最聽你的話了,你要是能插句嘴,應該會有分量的。」


    楊軍聽到這裏,表情並未波動,隻是默默地幹著手頭上的活計。「不會,相反我還會支持。」


    馬香秀聞言一愣,動作戛然而止,迷惑不解:“為啥呢?”她詢問道。


    楊軍平淡回答:「哪來的為什麽,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難道不是對了嗎?」。


    「可……那苗苗姐姐是個寡婦,還有一個孩子啊。」馬香秀仍然反駁。


    「有什麽關係,你哥喜歡就好。」楊軍淡淡地說道,打斷了她的反駁。


    知道馬香秀是為了哥哥馬駒子著想,可是她那些帶著鄉村刻板印象的看法,在楊軍眼中卻顯得相當天真且可笑。時代雖非現代自由戀愛的社會,但這年頭也不似從前嚴苛的封建禮法,許多人都戴著成見看待寡婦,把她們視作災厄和掃帚星一般的存在。


    周苗苗也同樣是一位值得憐憫的女性,試想一下,她有什麽錯?難道一個寡婦就不能尋求重新找到幸福的權利嗎?


    「秀香,你應當支持並祝福你哥哥,隻要兩人彼此喜歡,世俗偏見又能如何?」


    「我哥哥還年輕,完全可以找個更好的對象。」馬香秀不滿地說道。


    「但這又如何?你哥哥深愛周苗苗啊。」楊軍無奈攤手道。


    「我哥哥畢竟吃的是公糧的人,周苗苗配不上他。」她固執地反駁道。


    「但對你哥哥來說,重要的是他對周苗苗的心意。」


    「我哥哥至少是個成年人,怎能便宜一個寡婦?」她再次強調。


    「但他偏偏鍾情於周苗苗。」


    「我哥哥前途光明,未來還有升遷機會增加薪水的可能。」


    「可他的心在周苗苗那裏。」


    「日後回到家鄉,我怕村子裏的人會取笑他。」


    「但這不影響他愛周苗苗的事實。」


    馬香秀默然無言。


    楊軍將菜葉扔向地上,吼著,“秀香,再給你重複一次,你哥哥愛的是周苗苗。”


    他朝她一指說:“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呢?你同樣是女性,對寡婦不要一味指責。”


    「她是寡婦,失去了丈夫,你以為她希望這樣嗎?難道不想平順過日子嗎?」他語氣裏滿是怒氣,但不是對著她發泄,而是在對抗那無形的社會偏見。


    當今社會不少人與馬香秀持相似觀點,他們對寡婦有著深深的誤解和偏見,暗地裏評頭論足,甚至惡語中傷。她從未見識過楊軍這般怒火,此刻的他像是要把所有不滿都撕裂一般瞪著她。


    她臉頰泛紅,眼眶裏的淚水打著轉,卻又強忍著不敢落淚。


    扔掉蔬菜後,他抽出根煙點燃,在門口默默抽煙。即使背對著她,也仿佛察覺到她的抽泣。


    “秀香,我問你,萬一有一天你也遭受類似事情,你會怎麽選擇?你是否會為了那虛幻的社會輿論,甘願帶著孩子孤獨生活?或者堅持和心愛人共度餘生?”


    “未經他人苦,怎勸其向善。你不清楚帶大孩子的艱辛。再者說,周苗苗是個賢良淑德的女人,她值得你哥哥用一生去愛護。”他的聲音充滿悲憫。


    “軍子哥,我明白了……”背後,馬香秀的輕聲道歉悄然響起。


    被楊軍的犀利話語喚醒,她突然清醒。


    正如他所說,一旦她也陷入同樣的境地,那選擇顯而易見。


    楊軍感到寬慰,因為看到馬香秀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教導她說:


    “我明白你的心情,都是為你哥哥好。可是,不能因自己的喜惡幹預別人的決定,這叫尊重你知道麽?”


    馬香秀擦了擦淚水,回應道:“知道了。”


    她從此轉變觀念,開始支持馬駒子和周苗苗的結合,甚至規劃他們的未來。她準備為這對情侶製作新棉被,更新棉衣,並為他們的孩子做設想。


    這使楊軍深深感到,雖有所付出,卻贏得了支持的理解。但阻力其實仍來自馬駒子及他的家庭——那是老式傳統的保守思想,很難輕易接受他們接受兒媳婦為寡婦。


    好在小駒子沒有待在老家裏,哪怕父母有心監管,也是鞭長莫及。


    吃完白菜,楊軍看著地上剩餘的破葉子,眉頭微微緊鎖,然後將手上的事情交給馬香秀後,他前往了前院。


    愚柱師徒已經把幾個爐子點燃,此刻鍋裏是沸騰的熱水。婦女們時不時前來倒水洗蔬菜,再續加水分燒煮。


    「勞力與婦女合作,工作更有活力呢,愚柱兄弟,你好幸福啊。」在一旁,楊軍一邊幫愚柱搬了個小凳子,一邊與他閑聊打趣。


    自從愚柱與冉秋葉結合後,他便將心全放在了新娘身上。像供奉女王一樣對待她,從不讓冉秋葉插手家務。不論是洗衣做飯、斟茶倒水這樣的瑣事,從未見冉秋葉伸手動手一次。


    愚柱完全繼承了討好秦淮茹的狗腿性格,對冉秋葉百般照顧,細心入微,直到如今她變得離不開愚柱,離開他就像無法 生活。


    冉秋葉對於愚柱的依賴非常強烈,兩個人形影不離,若分開哪怕一分鍾,也感覺像是度日如年。烹飪時,愚柱甚至搬來凳子,讓她坐邊坐著交談,這個畫麵讓院子內的獨行狗都羨慕不已,尤其是許大茂,通常遠遠見到兩人便會躲避,怕被喂狗糧。


    見到來者是楊軍,冉秋葉臉龐瞬間緋紅,急忙站起來說道:“是軍子兄弟,你們慢慢聊,我就先告辭了。”然後像逃跑一樣離開。


    \"小心點,老太太……\"愚柱張了張嘴,神情緊張,一雙小眼睛警惕地掃了楊軍一眼。


    楊軍嗬嗬輕笑,屁股落在板凳上,雙腿舒展,他從褲袋掏出煙,借助爐子的出煙孔用火鉗取下一塊煤炭,點燃煙火。這並非是因為沒有火柴,而是在借機提醒自己依舊身處凡間,想要更接地氣,做個吃人間煙火的俗夫。


    \"愚柱子,怎麽個情況?之前好像沒聽過你有姑姐啊?\" 楊軍噴出一口濃重的煙,笑意滿滿地看著愚柱詢問。


    “你這是跟我開涮是不是,愚柱哥哥我可受得了這個。”愚柱眼睛一瞪,手中的菜刀猛地一剁菜板,話音裏透出不快。


    “怪我麽?你自己亂認什麽親人,連累我也矮了兩個輩分。” 楊軍眯眼輕笑,攤手聳肩,一副無奈的樣子。


    \"隨便吧,我又樂意。”愚柱翻了個白眼,顯得無所謂的表情。


    此刻,在幫忙清洗蔬菜的大媽插嘴逗趣:


    \"軍子啊,你知道嗎,傻柱他爺爺不止有一個姐姐,這個秘密可很少有人聽說呢。\"


    楊軍微微愣神,連忙問道:“三大媽,快講給我聽聽。”他明顯好奇了起來。


    傻柱聽出言外之意並不悅,“唉唉唉,別開這種玩笑好不好,什麽時候我家爺爺有過姐妹我自己不知道嗎?”他的臉上露出 的表情。


    三大媽與其他大媽互相看了看,掩麵偷笑。三大媽清了清喉嚨,一本正經地說,“當年你還小,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不過你那姑姑今年三十有四了,真的漂亮極了,不僅長相好,皮膚白……”她說到這裏,身旁的二大媽開始繼續補充。


    二大媽說著還不忘朝秦淮茹家瞥幾眼,旁聽的女人們都笑而不語。


    \"哈!\" 雖然傻,但這時愚柱明白大媽們的玩笑對象是他。


    \"哎哎,二大媽、三大媽今天是我姑姐大喜的日子,就不要為難我了。不過千萬別說給她聽,不然你們是在挑撥我們倆的關係啊,嗯?\"他試圖化解玩笑。


    “傻柱子,我三大媽可聰明著呢,不會亂來的。”三大媽說著,忽然聽見遠處傳來歌聲。


    \"究竟有幾個真心朋友在身邊……\"


    傻柱一臉困惑,這歌是唱給自己的爺爺聽的吧?


    轉身一看,發現楊君拍了拍屁股走向後院。“現在的領導都這麽不拘小節了嗎?”


    ...


    傍晚時分。


    院子中的人陸續結束一天工作,回家換過衣物就趕快來參加宴席。這次聚會沒有聘請專門的餐飲團隊,而是由每戶自行貢獻家中八仙桌,四張桌合為一席。


    中庭放了三桌,後院擺放了三桌,每一桌坐的至少十五人,甚至部分桌子擁擠地坐著近二十人。由於將近二十多家、一百多人的參與,加上老幼皆有,場麵變得格外緊湊。作為此次宴主人的傻柱家族和楊君一家共坐一桌,總共坐滿十七人,連冉秋葉的父母也不例外。


    飯前,二大爺激動萬分, 演說了一場。他說得唾沫飛濺,先是祝賀楊柳與何雨晴光榮參軍,接著發表一段又長又鼓舞人心的言論,兩位小女孩被請上前來簡單分享心得。


    兩人第一次成為焦點,顯得局促緊張,兩人一句接一句地念出一篇大約兩百字的感謝詞。三位叔參本還想讓女孩兒們即興表演,卻被楊君適時打住了這個提議。


    絮叨太多話了吧!


    食物快要涼了!


    傻柱站起來喊了一聲,眾人應聲“啊”的一起開動了晚餐。菜肴雖不是十分豐富,但卻量大得很。


    宴會上幾乎沒有碟子盛放菜肴,全由巨大的海碗裝滿。僅憑傻柱和馬師傅二人炒菜是不夠應付的,大部分改為燉菜做法,這樣更合大家口味,且適合用饅頭蘸食。


    這一餐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直到飯後大家紛紛散去:男人三三兩兩地蹲在一起聊天閑扯,女人則忙著收拾宴席。而楊君被幾位長輩請至中庭,大家圍繞煉鋼厰招聘的話題詢問。


    由於學業中斷,眾多青少年無所事事。像劉光天、劉光福、閻解放那樣的年紀就有十多個人,他們渴望等待鋼廠落成,借此關係爭取工作職位。


    “大家聽我說。”楊君被吵得頭疼,輕輕舉起手來,示意稍作安靜。“你們都知道,我隻是副廠長,並非決定一切者,特別是像煉鋼廠這種大型工廠,上麵會對招聘進行統一部署和標準設定。等廠子建成,會從鋼材廠挑選五千人加入,如有想去煉鋼廠,我會嚐試協調調崗事宜幫助,但具體的招募決策我確實無力左右。”


    原本規劃的首批錄用人數一萬兩千,首波將五千名員工抽調自鋼材廠,剩餘的七千個名額麵向社會開放。看似不少的數字,考慮到要均衡分配各個地區的就業機會,這些指標會被分散至各地方。


    職位層層向下級分配,即便如此,每縣級最多也隻能獲取五個崗位,然而得到這樣的機會並不易,競爭通常激烈,非尋常背景難以入手。這樣一來,普羅百姓的孩子基本沒有列入考量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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