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幾條街的距離,花那些冤枉的錢做什麽。”說完,楊安國將身旁的女孩拉至一旁,嘿嘿笑著介紹,“這是我的妻子,香秀。”


    “香秀,叫人呀。”


    名為香秀的少女羞怯中略顯緊張,低聲喚了聲:


    “嬸嬸。”


    “哥。”


    “姐姐。”


    之後,香秀與其他人都打了簡單的招呼。


    看到眼前幾乎和楊柳同等年紀已出嫁的女孩,楊軍心中不禁一驚。


    她們這麽早都結婚了嗎?她們是不是滿十八周歲了呢?


    楊軍的記憶中,上次楊安國單身一人過來,如今幾天過去竟已有了伴侶。


    這讓王玉英也對楊安國突如其來的妻子感到意外,不過很快恢複過來,上前握住那女孩的手說:


    “秀秀,來吧,跟我屋裏暖和一下,看你小臉凍得多紅。”


    楊軍微微挑眉,無可奈何地看著王玉英:高原的女孩不就是臉蛋兒紅潤嗎?


    眾人進了屋,王玉英用火鉗調整取暖器,並補了一些炭讓它更旺些。


    楊梅熱情地端來自己都不舍得獨享的紅糖水。


    楊安國則分享了過去這幾天發生在家鄉的事情。


    原來,楊安國帶著鋼廠的工牌回到村裏,整個村莊如同開水沸騰。


    自楊貴離去後,村裏終於又有一個人能夠享受城市口糧了,一時之間,二叔楊棟家門口的台階幾乎被踩得踏破,村裏的大嬸們帶著自己的女兒上門求著要成為楊家人。


    村民們雖然身為耕作的人,但對生活充滿敬畏,她們明白進城工作的意義——不用再日日勞累在黃土地裏、不用再承受滿背的汗水。


    這代表著他們能夠享用城市的食物,享受到城市生活的一切。


    這意味著未來再也不會挨餓了。


    於是,附近的鄉親們紛紛將自己的待字閨中的女兒送來作為親緣聯姻的對象。


    村書記為了此事特地召開全村民大會,堅決要求楊棟在本村選擇一位新娘子。


    村支書的心思很明確,好機會不應外溢他處,楊安國必須要在他的村莊找到他的新娘。


    楊棟對此不知所措,最後決定讓楊安國自己抉擇。


    結果,那個和楊安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也就是馬香秀,被楊安國一眼相中。


    馬香秀的父母害怕夜長夢多,堅持在楊安國進城之前與她結婚。


    因此他們在老家匆匆忙忙舉辦了一場簡單的婚禮。


    ——


    (聽完故事後,楊軍心底不由產生一絲羨慕,看著楊安國的運氣真不算差,能夠從周邊四個村八個鄉裏挑選新娘。


    哎呀。


    這就是我們老楊家族應有的氣度嘛。


    而在旁邊坐著的馬香秀羞紅著臉,低下頭默不作聲。


    她在想,這樣的形式成為楊家的一員,讓她有些自慚形穢,擔心是否會受到楊家其他人的輕視。


    “恭喜你們,兩個有情人終於成了眷屬。”楊軍帶頭表示祝賀。


    “沒錯,以後不需要偷偷摸摸了。”玉英在一旁調侃說。


    這些對話讓眾人都猜測起他們兩人的故事:青梅竹馬的他們恰好利用進城工作的機會走到了一起,順理成章的事情。


    馬香秀用含羞帶愧的眼神望向他們,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這時,楊安國的手探進口袋,拿出一張褶皺的紙片遞給楊軍。


    “哥,這工作證明用不上,爸爸叫我轉交給你。”


    聽到這話,楊軍一時愣住了,接過那還帶著弟弟餘溫的紙,滿心困惑地問:


    “怎麽會用不上?是你哥不願意進城工作嗎?”


    “他倒是想去,但爸爸不肯。


    他說帶著家人過來隻會給你們添麻煩,於是就沒成。”


    聽到這些,楊軍心裏一酸,二叔就是這樣,寧可自己留在農村吃苦,也不願意麻煩大哥的家庭。


    是啊,這是農民的原則,楊軍已經安排了一個人的工作名額,再來個家庭,那就確實成了額外的負擔。


    因此,他連帶大哥的兒子楊安邦都沒有讓進城。


    楊軍理解,就算二叔想把工作證明保留,因為顧慮太多,也不會讓二兒子去的。


    “既然用不上,你完全可以賣掉名額補貼家用啊。”


    楊安國露出憨笑,“哥,我跟你說,當時咱們村的大隊長王大眼出五十塊錢想買,可是我爸爸硬是拒絕了。”


    “那可是一整年的工資啊,整整五十塊!足夠我家一年的工分了。”


    說到那五十塊錢,楊安國一臉懊悔,仿佛錯過的是數百萬的財富。


    楊軍凝視那張皺皺巴巴的證明紙。


    他深知那上麵記錄著二叔楊棟的糾結、遲疑與掙紮:渴望給大兒子一份進城的機會,同時卻擔心給嫂子的家增添麻煩;他想要通過職位換取物質保障,又怕別人瞧不起,這種矛盾糾結下他最終退還了名額。


    楊軍能體會到這個職位資格證書對於小小鄉村意味著什麽。


    那不僅僅是找份工作的普通任務,更是身份象征,標誌著城裏與鄉下的差別,不隻是麵子問題,而是關乎溫飽的生活基礎要素。


    他能感受到村子裏人們對工作證熱切且瘋狂的渴望,可能這段時間以來,二叔承受了很多酒局的拉攏邀約吧。


    唉。


    他可不希望因為這一紙證明引發嚴重的紛爭事件。\"


    上車後,楊軍從後視鏡中觀察到他們的反應,兩個人既緊張又滿懷期待。


    特別是馬香秀,對於初次坐轎車的她,顯得手足無措。


    她的身體一會兒碰碰這裏,一會兒摸摸那裏,一雙小眼睛好奇地四處打量,透過街頭的燈火,她貪婪地打量著這座繁花似錦的大城市。


    這座城市對她這樣一個農村女孩而言,無一不是全新的事物,她見識淺薄,好幾次想詢問楊安國,但又怕被取笑。


    雖然楊安國以前曾來過城裏的火車,也不止一次坐轎車,但此刻他的心情同樣激動。


    從下車那一刻起,他深知自己將成為一名正式的城市人,這個城市將是他未來生活的舞台。


    看到他們的手挽著手,洋溢著期待中的緊張感,楊軍深深感到這一切的努力值得。


    至少,他能稍微為自己的父親償還一些對他二叔一家虧欠的情感債。


    如果不是二叔一家在家鄉照顧年邁的爺爺奶奶,父親楊貴不會在北京這個四九城裏得到安寧的工作機會,他對他們一家的回報理所當然。


    楊軍同時心裏決定,找個時間他一定要回趟山西老家。


    他要親眼看看自己父親成長的地方,那位從未謀麵的爺爺和奶奶。


    走過四合院,夜晚靜寂無聲。


    伊秋水已沉沉入睡,楊軍沒有吵醒他,而是直接把兩人安排進東廂房的臥室,還貼心地帶去了兩條棉被。


    確認時間不早,楊軍囑咐二人早點休息後自己也返回房間休息。


    夜裏醒來小解,楊軍路過東廂房時隱約聽見兩人輕聲細語。


    他搖頭,這兩個即將喜結連理的人精神可真是旺盛。


    他知道任何人在幸福即將到來之際都可能難以入眠。


    處理好事情後,楊軍再次返回房間,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楊軍苦笑搖頭,這樣的傳統觀念——男子外出闖蕩,女子留在家中負責內務,早已深深紮根於她們的心中,一時之間改變是不可能的。


    他也懶得再轉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對馬香秀提出:


    “以後你們兩人就住在這兒,國哥來做我的司機,每天都幫我開車。


    而你呢……就是幫忙料理家務,打洗衣做飯,你考慮下如何?”


    “哦,這個您放心,我肯定不讓您白做,工資一個月會給二十塊錢。”


    一聽這話,馬香秀立刻連連擺手拒絕,“哥啊,真的不用給我發薪水,我們在您這裏住、吃都有了,做些小事是應該的,要是再給工錢,怕是要被人指著背脊罵我貪心的。”


    她們內心深處的想法就是,接受別人的接濟,就要盡義務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要工資會被視為忘恩負。


    然而,楊軍和伊秋水的觀點並非如此,幫忙做事情就應該支付報酬,哪怕是一家人也不例外。


    畢竟,雇傭保姆不也是得管吃管住嗎?


    沒有馬香秀,他們還是會需要找保姆的。


    兩人本身並不善於料理家務,不會做飯洗衣,早就有了請人的打算。


    過去的在老家時,他們的髒衣服積攢了很多,最後還是楊梅看不過去了,幫他們處理掉。


    盡管楊軍之前懂得洗衣,但由於在部隊裏有專人打理,十幾年下來,已經完全記不清了。


    人總有這樣的心態:當有了條件,便不願自己動手。


    兩人都需要上班,並且薪水充裕到花不完,日常生活瑣事自然會由他人承擔。


    “你之前說過,來這裏一切聽我的安排,現在就是這樣的決定:你負責做家務,工資每月二十塊。”


    麵對這難以改變的事實,他知道僅靠協商不行,隻好直接敲定。


    聽到這句話,馬香秀和楊安國有些猶豫,但最後楊軍揮揮手示意她們用餐,此事至此確定。


    吃完飯後,楊軍交給了馬香秀一些錢財和購物券,以後家庭的飲食起居由她打理。


    不過他定了一個硬規定:每天至少四個菜品,至少有兩個肉類。


    ---


    楊軍不願讓自己委屈,對於生活中的將就,他無法忍受。


    兩人的工資不低,還有係統輔助,若還過於節省,還不如直接自我淘汰,所以他毅然作出決定:


    “你來開車。”


    楊軍和伊秋水徑直坐進汽車,把車鑰匙扔給楊安國,希望他迅速掌握開車技能。


    因為打算讓楊安國做司機,必須要讓他能迅速上手。


    接過鑰匙,楊安國愣住了,臉上既是緊張又是激動。


    短暫的猶豫後,他滿懷興奮地坐上駕駛座。


    他並沒有急著發動車輛,而是一圈一圈打量車況,摸著方向盤探索手感,嚐試找到換擋的感覺。


    大約十幾秒後,他啟動了引擎,小心翼翼地掛上擋,鬆開車製動,車子漸漸起步。


    開了幾百米後,他試著進行換擋並輕踩油門,車速逐漸提升。


    “哈哈哈,原以為轎車很難開,原來就跟拖拉機差不了多少嘛。”


    楊安國駕駛的過程中一邊說著興奮的話語,明顯為自己這麽快掌握了轎車駕駛而自豪。


    楊軍明白他在村子裏曾是拖拉機手,卻萬萬沒想到如此短時間裏,他就學會了駕駛轎車,看樣子真是開駕駛的天賦派了。


    “你認為轎車和拖拉機相比,哪個更好駕馭?”


    “嘿嘿,當然選轎車啦。


    哇,這車子操控感真棒,飛快如飛一般行駛。”


    之前在楊軍爭取職位的時候,他就透露了楊安國的背景,因此當他得知麵前這位長相憨厚的男子的真實姓名時,心中的戒備立即鬆懈下來。


    王德柱從辦公桌後麵走出,坐在楊軍的旁邊。


    楊軍瞄了一眼他的黃膠鞋,確實注意到腳後跟已有些下垂,心中暗道:這家夥這個壞毛病還是沒改啊。


    王德柱接過楊軍的香煙點著,然後還給了他。


    抬頭看向楊安國,問道:“怎麽會隻是你一個人來呢?”


    “先是安排你過來,另外那個人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到。”


    楊軍向楊安國介紹道:“這位是保衛科長王德柱,今後由他負責你的工作。”


    “王科長好。”楊安國謙恭地問候。


    “你好,咱們自己人,不必拘禮。”接著,王德柱找來一位同事,簡單說明情況後,讓他幫助楊安國辦理入職手續。


    離開後,辦公室內隻剩下了楊軍與王德柱兩人。


    “他的身份一定要保密,不能讓人知道咱倆的關係。”


    “這還用你說?”王德柱輕瞪了楊軍一眼,兩人間的互動總是充滿鬥嘴成分,他們似乎以互相調侃為樂,明明關心對方,卻偏要用這種方式顯示親密。


    楊軍嘴角上揚:“你先領著他一陣,去掉點土氣,規矩也要交給他。


    以後我要讓他幫我開車。”


    楊軍需要一名可信賴的駕駛員,但這名駕駛員必須經過培訓才行。


    考慮到楊軍身為 ,身邊事務需高度保密,他把楊安國安排到了王德柱那裏,名義上是保衛科一員,實際上是楊軍的專屬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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