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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蔡玉芬,認識她的人,誰又能輕易忘掉呢?\"楊軍開個小玩笑,接著望著蔡玉芬含意深刻地說,\"先前你幫了我的大忙,像親姐姐一樣細心照料,我在這裏由衷地感謝你。


    \"


    深深鞠躬後,楊軍向蔡玉芬表達了謝意。


    事實上,這番感謝主要是為感激她調任妹妹至自己的團隊。


    蔡玉芬聽出其中的意思,微笑著揮手示意無需客氣。


    兩人彼此心知肚明,都沒有明確表達出來。


    \"大家都坐下,我們是一家人,隨意點,無需拘束。


    \"李懷德擺擺手示意。


    看到席間的安排,李懷德位於主座北方,楊軍旁邊自然還留有一個空缺,看來是為了專程給他留的位置。


    ---


    麵前這些科室長們都是李懷德的鐵杆隊伍,被稱為自己人。


    但是,在這個看似親近的小圈子中,也有內在的層級區分和微妙關係。


    這個女人也是命苦啊,婚後丈夫不本分,全然是個浪蕩子。


    她既要上班又要照看孩子,家裏大小事務全壓在她身上,僅憑那微薄的薪水要養活著這一大幫子人。


    若他稍微有些機靈,日子不至於如此狼狽。


    劉嵐走到李副廠長近旁,似乎不經意觸碰了一下李懷德的手,旋即放下手中的菜肴,向大家宣布,“冰鎮啤酒配烤鴨來一盤!”


    “廠領導們,今晚的壓軸大菜就這道,大家盡情享用。”


    說完她審視桌上的菜品後便離開。


    楊軍自然是注意到了劉嵐的小舉動,那一輕輕碰觸看似無意,實則是深藏著她的用意,她想通過這個動作暗示李懷德宴會該結束時就是收尾的時候,桌上剩餘的菜肴將會大量留存,她好借此帶走一些當作夜宵。


    冰鎮烤鴨本來是冷菜應該提前上的,不過劉嵐他們刻意設計,在其他人幾乎吃完蔬菜後再才端出葷腥重味的食物,這樣留下的剩飯便會很多。


    廚房裏這些伎倆盡管不上台麵,但實際上,眾人心裏都很清楚。


    但這都不是問題的關鍵,大家選擇了沉默應對。


    “行了,今天就這樣吧,明日還需早起工作,各自散了。”


    果然不出所料,兩分鍾後,李懷德表示飯局即將收場,考慮到舊情人間的交情,用些剩菜殘湯結束豈不是更好。


    在場眾人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嚐時,聞言不得不停下筷子,目光依依不舍地凝視桌麵,那裏堆著滿滿的剩菜佳肴。


    他們都是工廠裏的領導,平日裏也不算缺嘴,然而這樣的豐盛晚餐並不常有,如果不是李副廠長安插話,大家定會要求繼續用餐。


    在食堂入口,楊軍一一告別了離開的廠長等人。


    他打算等著傻柱,順路跟他討論晚餐的安排。


    不多時,正如所想,傻柱扛著兩個裝滿了豬腰的飯盒慢悠悠走出來。


    那些飯盒鼓鼓囊囊的,蓋子都因為滿溢而張開,油脂順著網兜滑落,由於傻柱身份的原因,他是第一個挑選包間剩菜的人,剩下的菜才會分給馬華、劉嵐等人。


    “哎呀,軍子,真不好意思呐,哥若知道今晚主事兒是你,早就讓劉嵐晚一點去了。”看見楊軍,傻柱漲紅臉,顯得有點愧疚地說。


    “柱子兄,我們無需這麽見外,就算同桌喝酒也難盡興。”楊軍揮手打斷他,示意無妨。


    回到住處這段時間,傻柱心裏掛念的是要款待幾位院裏的前輩,請問一下這會不會讓傻柱兄為難。


    “柱子大哥,回來了這麽久,我打算請你們幾位大伯吃飯,不知道你有空沒有呢?”


    “沒事,當然沒問題,這點麵子總歸要給的嘛。”傻柱欣然同意。


    “那麽說定了,明天我會備齊食材調料,請你幫我找個場合,畢竟是我們家裏女眷多,並且新房裝修還沒完畢。”


    “放心吧,明天我會提前離開工作崗位,下班後咱們立刻開動。”


    傻柱堅定拍了拍胸口保證完成。


    能讓軍子尋求援助,足以說明他在別人眼裏有價值。


    對傻柱而言,臉麵勝於一切。


    作為男人,他或許沒錢無房,但是失去臉麵可是無法忍受的。


    ———


    看著他籃子裏的餐盒,楊軍笑道:“雨妹子今晚要享口福了,這些年能熬過來真的虧了你照料,否則她哪還能活到現在呢。”


    聞言,傻柱頓時臉頰泛紅,這話他已經聽過不少次,楊軍提及這仿佛有所寓言。


    那些從食堂帶回的食物大多進了賈家人口腹,工友與鄰居時常提醒他對人一視同仁,不應因為何雨水形銷骨立,而對比起胖似豬的賈家人,並讓他遠離寡婦秦家。


    其實傻柱內心也很明白,繼續跟秦家混雜下去會損害他的名譽,甚至是今後婚嫁之事都將受到影響。


    楊軍心裏明白道理,可是情感猶如難以自控的烈火,每當看到秦淮茹那含笑的目光或輕輕的話語,都使他的心如同被瘙癢挑撥。


    哪怕隻是幾句含糊的情話,他也難以抑製住內心的欲望,情不自禁地遞上飯盒。


    “兄弟軍子,有一件事你大概不清楚。


    在外麵的這幾年,家裏發生的變故你並不盡了解。


    自從旭東走了之後,姐秦嫂獨自拉扯三個孩子,上老下小,有時是饑一頓飽一頓的……”


    “柱子哥,我們聊的是雨妹啊,你提起秦寡婦幹啥?”楊軍適時打斷傻柱,臉上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呃……我以為你知道呢。”傻柱臉脹得通紅,抓了抓腦袋,有些局促。


    “柱子哥,你的話我完全沒懂呀?”


    楊軍表現出疑惑,接著又若有所指地說:“柱子哥,縱然我沒聽懂你的話,但我知道不論何時何故,首先要顧及好我們的親人,然後再談其他。”


    “看看吧,第一天上班我便把你妹妹梅子調到辦公室工作,還給她找了個輕鬆的崗位。”


    “啊?梅子去辦公室了?”


    聽到這話,傻柱愣住片刻,隨即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哎,昨晚上我去跟大爺商量,不管怎樣都想讓梅子通過考核,其實我多慮了,如今你楊軍的地位和能力,讓梅子轉正根本不在話下。”


    聽傻柱提起此事,楊軍微微一愣。


    他沒料到傻柱會去易中海那裏為妹妹的事情努力,心中驚訝的同時也不免疑惑這家夥的真實用心。


    自家妹妹容貌出眾,性情賢淑,上門求婚的人幾乎將門庭踏平。


    如果不是家庭唯一出力者和經濟支柱的她始終堅守,王玉英早將親事定下了。


    這讓楊軍懷疑傻柱是否對梅子有所非分之想。


    但不論怎樣,楊軍堅決不容許傻柱打妹妹的歪主意。


    別說兩人差距懸殊,隻憑他那黑矮且渾身油煙的形象,連楊軍都覺得讓人難以接近,況且他在院子裏和那些寡婦的關係不明不白,這種情況下,楊軍不可能同意他們有任何牽扯。


    “柱子兄心意可嘉,但我還是得謝你一番。”


    傻柱笑著攬住楊軍的肩:“咱們之間還需要這些客套話麽?”


    二人笑聲洋溢著回到四合院。


    未進門,一抹曼妙的身影已悄然出現在黑暗角落中。


    “柱子,你怎麽這個時候才回來,棍子他們都等得好困了,整晚都在念叨著傻叔。”


    “嗬,楊兄弟也回來了,難不成你們事先約好的嗎?”


    秦淮茹目光勾人心魄,同時她的手向著飯盒伸過來。


    傻柱轉回頭看見楊軍也凝視著他的飯盒,不知怎麽就無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秦姐,不行哦,雨妹兩個月沒吃肉了。”傻柱說著,眼角有意無意地向楊軍看去。


    秦淮茹聞言有些驚訝。


    傻柱居然會拒絕?這對她來說頗為出乎意料。


    何雨水兩個月沒沾葷腥,真的與她有關嗎?她不相信是傻柱突然想起這個不討喜的人。


    她心想,應該是楊軍那家夥跟傻柱說了什麽悄悄話,才使得他對何雨水的態度有了改變。


    但秦淮茹堅信能製服傻柱,她知道這招肯定能讓傻柱俯首貼耳。


    隻見她頓時垂下眼瞼,抽泣般輕聲開口,雙肩微微抖動,帶著梨花落淚般的哀怨姿態訴說道:


    如果不是姐姐秦姐的能力有限,棒梗他們也不至於餓得這樣。


    都已經兩天沒有吃到肉了,他們正是發育身體的時候,全靠著叔父的這些飯食補充營養,做為一個母親,我若是兩手空空回去,棒梗他們會有多失望啊...


    秦淮茹流著淚上前,握住傻柱的手說道這些話。


    \"剛才在家,棒梗還一遍又一遍地提起傻叔對他多好,說以後要把叔父養老送終。


    連小當和槐花也都哭得一塌糊塗,三個孩子一直在門外等待,不願回家直到你回來。


    \"


    楊軍聽著這些似曾相識的話語,啞然失笑。


    棒梗他們是等著傻柱手中的飯菜,而非他的到來。


    \"還說什麽以後養老傻柱?\"他暗自苦笑,質疑秦淮茹的真實性。


    秦淮茹見傻柱看著楊軍的眼神求助,立即明白傻柱不再將飯菜給她的原因,他果然從楊軍那裏得知了什麽。


    這讓秦淮茹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楊軍察覺傻柱想要撇清,意識到他可能想借題發揮推諉責任。


    “柱子哥,讓賈嫂陪你聊聊吧,我明天還有事要去商場幫梅子挑選一輛自行車。”楊軍說著,轉身離開,留下兩人錯愕的畫麵。


    看著楊軍離開的身影,他們心裏都是一緊。


    秦淮茹心裏暗思:楊軍真的很聰明,別人都稱呼她為秦姐,他卻叫她賈嫂,是否在提醒不要忘記了身份,她是賈東旭的妻子?


    而傻柱聽後也驚訝,平日裏的“秦姐”聽起來忽然轉變成“賈嫂”,顯得十分突兀。


    另外軍子剛才提到,明天去買輛自行車給梅子是什麽意思?


    看來他在暗示,應該首先照顧好自己的家庭和家人,有了能力之後才能去幫助別人。


    這一刻,傻柱仿佛突然明白,他大聲對秦淮茹說:


    “秦姐,不隻是今天,從今往後我都無法接濟你們,我突然領悟到,雨水也該出嫁了,我作為哥哥總要給她攢些聘禮,畢竟我也不年輕,也有成家的願望。”


    傻柱仿佛一瞬間通悟,意識到軍子是對的,應該先滿足自己和家人的需要,再量力去幫助他人。


    ——


    這多年來,自己的積蓄幾乎被秦淮茹找各種借口一點點借走。


    回想起那些對自己冷嘲熱諷的聲音,想到自己骨瘦如柴的妹妹,看看賈家那滿麵紅潤的豐裕景象,他心中的怒火猶如尖刀刺痛胸口。


    何雨水的青春和健康被賈家無情消耗,他們享用的是她流幹的血液滋養的。


    傻柱忍不住心中陣陣疼痛,那份對妹妹的虧欠深深刺入他的靈魂。


    說完這些,傻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秦淮茹茫然若失的呆立在那裏。


    秦淮茹聽完傻柱的言辭,愣在那裏,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背影。


    還是我熟知的那個傻柱嗎?這轉變來得太快了吧?


    雨已經長大,傻柱記憶中,上次為她置辦新衣裳已過去了整整三年。


    現在她仍舊身著長及足踝的舊衫。


    見到這樣情景,傻柱心疼萬分,眼中淚花盈盈,轉身離開她房裏,獨自承受。


    ……


    在秦淮茹的家中,


    賈張氏凝視著女兒沮喪的模樣,心痛至極,開口質詢道:“傻柱那個便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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