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澤忍不住自嘲,真是被他給矇騙了。鴻鈞對待葉川澤太溫柔和善,以至於葉川澤都忘記了,鴻鈞的本質並非是良善,太古鴻矇混沌時期的,能躲過天道的抹殺活到現在並站到如此之高的位置,又真的豈是那至純良善之人。真是愚蠢透了!自動送上門,給人剝皮吃gān抹淨了。


    鴻鈞替他束好了發,神態極為溫柔眷戀地在他發間輕吻了一下,“為師,真的很喜歡你,很滿意你。”


    葉川澤翻了一個白眼,不想理會他,鴻鈞的喜愛異於常人,他不想猜測他的喜愛到底是何種喜歡,有多喜愛。果然那是那句話,老而不死是為妖孽,神智和想法都異常妖孽,常人無法理解。以前那般患得患失的他,真的是想太多了。


    鴻鈞起身打橫抱著他,朝山下宮殿走去。


    葉川澤闔眼靠在他懷裏,想起了此次他前來紫霄宮的目的,他問道:“師父,你的惡屍是何種模樣?”


    “你剛才不是見過了嗎?”鴻鈞嗓音淡淡道。


    葉川澤聞言一愣,而後大悟。


    凡是修為入了準聖,想要更近一步,定要斬三屍,三屍斬去,善、惡、執念。而後,三屍合一,身外化物與本體合一,真正達到超凡入聖。


    鴻鈞的三屍早已和本體合一,善、惡、執念便是他本身。yu望,便是惡的一種。


    自己真是……自找苦吃!想通了這一點的葉川澤,隻覺得心下哭笑不得,一時牽動了全身,隻覺得身下臀間一陣抽痛,他連忙調整了一個位置,使自己更舒服點。想到剛才溪邊發生的那事,葉川澤隻覺得心下好笑,他和鴻鈞的第一次竟然是在野外,野合……太重口了些。


    鴻鈞察覺到他的動作,低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神色依舊是淡漠冷清,語氣淡淡地說道:“方才為師做的狠了,你且忍耐一下。”


    “……師父,求別說。”葉川澤真是受不了鴻鈞這一副禁yu清貴的模樣,卻說著極為yin穢不堪的話。他知道鴻鈞一貫是悶騷,無論喜惡都是藏在心中,悶聲不語。隻是他不知道鴻鈞一旦放開了,不悶騷,會是這般無所顧忌肆無忌憚,像是一頭被放出來的野shou一般。短時間別來紫霄宮了,葉川澤下定決心心中暗道。


    葉川澤靠在鴻鈞的懷裏,想起那一日,三十三重天上的天宮裏,帝俊和羲和盛大熱鬧的婚宴,群仙來賀。也是自那時起,天地始定姻緣yin陽,不少相戀的仙人結成道侶,舉辦婚宴,明媒正娶。葉川澤的眼眸暗了暗,如若可能,他也希望能給鴻鈞一場盛大的婚宴,將他們的關係公布於眾,隻是……事不隨人願,他和鴻鈞之間牽扯太多,不能像尋常的道侶一般,他們之間的身份註定這份感qing要犧牲許多。


    “你在想什麽?”頭頂傳來鴻鈞淡淡的問聲。


    “沒什麽。”葉川澤語氣輕描淡寫道,一副不yu多談的樣子。


    鴻鈞低頭看了他一眼,神色若有所思。


    第97章 斷qing


    鴻鈞抱著葉川澤下山回到寢宮,空曠冷清的宮殿內,偶有輕風chui過,掀起了流蘇紗簾,雕花沉香木chuáng上,鴻鈞動作小心的將懷中的人放到chuáng榻上。葉川澤靠在他的懷裏,闔眼假寐,任他動作。因為方才山上的那一場qing事,葉川澤的臉色有些蒼白,神色萎靡,顯然是尚未緩和過來。


    鴻鈞目光看著他,微微蹙眉,說道:“為師給你上些藥?”


    “不必。”葉川澤想也不想地出口拒絕道,聲音有些冷淡,“一會就好了,不必多此一舉。”


    鴻鈞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勉qiáng。葉川澤仙人之體,即便是剛才他做得狠了,身體有些吃不消,一會也就恢復過來了。鴻鈞看著神色安靜地躺在chuáng榻上的葉川澤,微微動了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神色有些遲疑,最終什麽也沒說。


    葉川澤心qing不悅,神色就越發的冷淡,這些鴻鈞都知曉。他也知曉葉川澤是因何如此,不過是因為心下對方才的那場qing事耿耿於懷,心中不快。鴻鈞有些無法理解葉川澤的心中所想,明明他們是兩qing相悅,身體上的親密jiāo合是遲早的事qing,為何不快?


    鴻鈞一貫是寡言少語,這時候也是如此,他心中有疑問,麵對葉川澤時卻選擇了沉默。他沒有把話說開,他選擇了沉默包容。而葉川澤也恰恰是個變扭之極的人,他心中不快,卻不願意把原因告訴鴻鈞,隻是一個人心裏憋著。兩人都沉默以對,各自把話藏在心裏,明明離得如此之近,卻像是隔了千重紗一般。


    許久之後,葉川澤緩和了過來,神色顯得jing神了一些,他睜開眼,看著鴻鈞,聲音冷淡地說道:“我回去了。”


    鴻鈞聞言神色頓了下,挽留的話沒有說出口,隻是麵色冷清地點了點頭。


    葉川澤見他這副神色,越發的心灰意冷,隻覺得一盤冷水劈頭澆下,什麽熱qing都熄滅了,他神qing懨懨,合攏了微微散開的衣襟,起身徑直離開了,自始至終目光都不願意再看鴻鈞一眼。


    而鴻鈞坐在chuáng榻邊上,沉默地任他離去,未發一言。直到葉川澤走了很遠的時候,他才抬頭看了已經走到門口的葉川澤一眼,目光深沉。


    葉川澤騰雲駕霧朝不周山行去,迎麵撲來的風chui亂了他的頭髮,他麵色冷淡至極,目光也是少見的冰冷,由此可見他的心qing不好極了。隨著他和鴻鈞的關係越來越親密,他心中的患得患失就越發的qiáng烈,他對鴻鈞的要求也越來越嚴格。他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在意鴻鈞,在意鴻鈞對他的所作所為,他無法容忍鴻鈞對他的不好,無法忍受鴻鈞算計於他。


    對於親近之人,葉川澤的xing格異常的偏執霸道,眼底容不下一絲沙子。他掏心掏肺地對他所認定之人好,也希望他所認定的人能同樣的待他,他以一顆真心希望換來另一顆真心。然而,鴻鈞的心太大了,鴻鈞的布局籌謀太大了,他算計了天下所有人。以天道為棋盤,聖人為棋子,來下一旁牽涉洪荒眾生的棋局。葉川澤不敢斷言,鴻鈞所算計之人中沒有他,也不敢將這個疑問問出口。


    他將一切懷疑猜忌不滿都壓在心底,若是無qing,他便不在乎,理智上他會選擇對自己最好的做法。然而偏偏有了qing,葉川澤便無法控製對鴻鈞的不滿,他覺得鴻鈞太過薄qing,太過理智,不像他一樣,全身心地投入這段感qing中。葉川澤覺得在這段感qing中,他和鴻鈞的付出是不平等的,他已經身心淪陷進去了一半,差一點……差一點,隻要鴻鈞的一句話,他便會完全陷入進去。而鴻鈞卻像自始至終都理智清醒的可怕,似乎隨時都能從這段感qing中抽身。


    這讓葉川澤覺得不安,覺得不滿,他開始後悔自己的舉動了,他似乎不該去招惹鴻鈞。他不該對鴻鈞有qing,鴻鈞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人。葉川澤開始認真地思考,斬斷qing絲的可能xing。


    回去了不周山,在雲澤dong落下,看門童子青山看見葉川澤連忙迎了上來,他原本想要說些什麽,卻看見了葉川澤冰冷的臉色,默默住嘴了。葉川澤掃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我閉關一個月,今日起不接待訪客。”


    青山聞言神色有些驚訝,老爺不是剛出關嗎?怎麽又要閉關。不過,他可沒膽將這話說出,沒看見老爺那冰冷嚇人的臉色嗎?定然是在大老爺那發生了什麽事qing,才會惹的老爺心qing不快的,青山心中暗自猜測。


    葉川澤可不管他心中再想什麽,冷著一張臉直接走進了dong府。


    葉川澤果真是閉關了一個月,他試圖勘破qing關,斬斷qing絲。卻是思緒紛擾,無法靜心,更無法斬qing絲。一個月的閉關,一無所獲。葉川澤想不通看不破,便不執著,不沉迷。一切隨緣,順其自然。


    他躺在軟榻上,一隻手拎著一個酒壺,仰頭灌著酒,滿頭的烏黑qing絲散落,露出白皙優雅的脖頸,胸前衣襟大敞,光滑xing肝的胸膛清晰可見。


    酒香醇厚,入喉熱辣,卻甘醇綿長,回味悠久。紅塵一醉,斷了腸,qing絲愁白。敢問,如何斷qing?


    百年後,紫霄宮。


    “老爺,這是葉師兄送來的酒。”昊天手裏捧著一壇酒,低頭說道。


    “他人呢?”鴻鈞麵色淡淡問道。


    “師兄把酒給我之後便離開了。”昊天說道。


    “他說了何話?”鴻鈞垂眸問道。


    “師兄說……師兄說此酒名為,斷qing。”


    猛地,鴻鈞身上的氣勢一凜,威壓散出。昊天渾身一顫,雙手不可抑製的顫抖,他連忙穩住心神,低下頭。


    鴻鈞麵無表qing地拿過了昊天手中的酒,一口灌入,酒入口,隻覺得酸澀無比。斷qing,斷qing,此生休想!鴻鈞冷冷地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一個月後,葉川澤收到了來自紫霄宮的道祖親賜的賀禮,沒錯賀禮,葉川澤斬去惡屍之後,竟然先一步斬去了執念。這讓其他仙人大呼不可思議,這善屍還未斬去,竟然先斬了執念。斬三屍中,最難斬的便是執念,人生在世,執念難斷。多少仙人,一生止步於斬二屍,這遲遲無法斬去的便是執念。即便是三清,此時也未隻是斬二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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