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澤安靜地站在一旁仔細的回味琢磨著鴻鈞的那句話,“鴻鈞是天道,天道非鴻鈞,而鴻鈞亦是鴻鈞。”


    其中意思大約是,合道後,鴻鈞屬於天道的一部分,補全那缺少的一分。而天道卻不是鴻鈞,天道除鴻鈞外,還有那自開天之時自大道化來的四十九分。天道有形而無形,鴻鈞便是天道的形,是天道在人間的執法者代言人。鴻鈞亦是鴻鈞,指的是鴻鈞合道後,依然保留著個人的思維和qing感,故而鴻鈞還是鴻鈞。


    想了半天,葉川澤得出結論,鴻鈞這事做得漂亮!合了天道後,他還是他,依然保持著自身的存在。卻自此不受天道的壓迫,合道後,鴻鈞便是天道,他與天道站在一個高度位置上,天道再也無法抹殺算計他。天道與鴻鈞相互依存而生,彼此容忍著對方的存在。


    鴻鈞為先天的混沌,一心追求大道,卻終被天道所縛,無法修得正果。天道一日在上,他便一日無法修成大道。最終,他選擇讓步,與天道合二為一,自從雖然無法問鼎大道,卻也不被天道所迫,他與天道自此相依相存。


    葉川澤想,若他是鴻鈞,他也會選擇以身合道,反正都無法修得大道,gān掉天道。gān脆qiáng嗶——了天道,站在和天道一樣的高度上。這洪荒的世界,號稱聖人之下終為螻蟻,卻不知即便是聖人也無法逃脫天道的算計。


    鴻鈞見三清神qing鎮定了下來,又說道:“你們都是我道門的親傳弟子,日後要繼承我的衣缽,傳承我的道統,道門便是要靠你們傳承下去。切記,同門師兄弟間要互相禮讓,切不可同門爭鬥,壞我道門道統的傳承!”


    三清聞言,皆是神色肅然,齊齊應道:“弟子謹尊師命!不敢違抗!”


    葉川澤依舊是安靜的端坐在黑色蓮台上,東張西望,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鴻鈞見狀,微微蹙眉,說道:“葉川澤,你對為師剛才所說的話可有意見?”


    葉川澤見鴻鈞突然發話叫他,連忙說道:“沒有,沒有,師父說的極是!”


    鴻鈞聞言沉下臉來,聲音不悅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答話?”


    “弟子覺得,道門的傳承有三位師兄就足夠了。弟子道行淺薄,不敢背負此重任,還是乖乖的跟在三位師兄身後,安分守己不給道門招來禍事就是。傳承道統這類gān係甚大的事qing,弟子就不去自不量力了,有三位師兄就足夠了。”葉川澤說道。


    鴻鈞聞言輕哼了一聲,說道:“你也知自身道行淺薄,還不勤加修煉,荒廢光yin。”


    葉川澤聽得鴻鈞訓斥他,不禁老臉一紅,訥訥道:“弟子覺得,弟子已經夠勤快的了。”


    鴻鈞抬眼看他,目光深幽不見底,隻看得葉川澤神色尷尬,“好吧!弟子承認,弟子是懶惰疏於修煉。”葉川澤無奈地說道。


    鴻鈞這才緩和了神色,繼續說道:“你是為師最小的弟子,上有三個師兄,修為差了點也沒多大關係,日後你的三位師兄自會多加照看於你。”


    葉川澤聞言,神色訕訕,內心卻是給跪了。師父你這樣當著師兄們的麵,毫不掩飾的偏愛小弟子,真的沒關係嗎?師兄會不會一時嫉妒羨慕恨,拿刀子捅死弟子我啊!這年頭,防火防盜防師兄啊!


    他偷偷看了一眼三清的神色,卻見他們都神色淡淡絲毫不見特別的qing緒外露。倒是通天見他看了過來,悄悄地沖他笑了笑,葉川澤見狀眼皮一跳,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隻見通天開口對鴻鈞說道,“師尊所言甚是,弟子日後定會多加看顧師弟,絕不讓師弟受一點傷害,以免師尊擔憂cao心。”


    鴻鈞聞言,微微點頭,語氣讚賞道:“同門師兄弟之間,本就應該這樣互相友愛。”


    葉川澤聽後,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覺得他今天拉的仇恨值不比紅雲少。


    鴻鈞轉頭看向葉川澤,立馬又換了副神色,疾聲厲色道:“你耽於享樂,疏於修煉,以至於如今遲遲無法化形,為師的臉麵都讓你給丟光了!”


    “……”等等這話哪裏不對?葉川澤嘴角抽搐不止。


    鴻鈞繼續說道:“為師即將合道,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這個不成器的弟子。從今日開始,你便留在紫霄宮,一日不得化形,便一日不許離開!”


    “……”葉川澤。


    現在,葉川澤是真的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語氣艱難道:“師父……弟子對雷劫心中有yin影了,能否寬限幾日?”


    鴻鈞聞言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道:“便寬限你,三日內必須化形。”


    “……”葉川澤。


    ————


    月下賞蓮,花嬌人美。


    一朵十二品的黑色蓮花紮根於池水中,葉川澤雙腿盤膝端坐在蓮台上,兩隻手撐著下巴,一臉的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鴻鈞坐在蓮花池旁的石桌上,桌上擺著一壺酒,兩個杯,他自斟自飲,自得其樂。目光偶爾不經意地瞥過那蓮花池中,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黑髮垂腰的少年。


    半個時辰後,葉川澤還繼續在那唉聲嘆氣,一臉的愁眉苦臉,鴻鈞神色微微無奈,出聲說道:“怎生還是如此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不過是化形而已。”


    葉川澤聞言,抬眼看向他,麵無表qing的“嗬嗬”了兩聲,然後轉過身背對著鴻鈞,繼續低頭唉聲嘆氣去。一副我不想搭理你,你也別搭理我的模樣。


    鴻鈞見狀心中無奈,說道:“你還在生為師的氣嗎?為師這是為你好,為師即將合道,日後便不能輕易外出離開紫霄宮,無法看顧於你。你若是能成功化形,也省的為師心中擔憂。”


    葉川澤隻當沒聽見他的話,繼續留給鴻鈞一個蕭瑟的背影。


    鴻鈞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語氣勸慰道:“你與其在這唉聲嘆氣,心中怨恨為師,倒不如去想想該如何應對化形雷劫,你早日化形,也可早日離開。”


    葉川澤聞言,這才出聲說道:“我要是永遠都無法化形,你是不是就打算永遠不放我離開?”


    鴻鈞蹙眉,語氣肯定不容置疑道:“為師的弟子不會這般沒用。”


    葉川澤苦笑,說道:“師父,弟子真要感謝您對弟子這麽有信心。但是,事實就是弟子心中畏懼,畏懼雷劫,畏懼失敗,心中踟躕不安,故而遲遲不敢迎來第三次的化形渡劫。道心不穩,心有畏懼,如何應劫?”


    鴻鈞聞言,臉上神色閃過一絲莫名的qing緒,下意識地朝他伸出手,卻很快的縮了回來,神色很快的恢復如常,語氣淡淡道:“有為師在,你無需畏懼,無需不安。心無所懼,迎劫而上,為師……總是在你身邊的。”


    頓了頓,鴻鈞又說道:“埋藏在桃花樹下的酒,今年可以挖出來,喝了。”


    第48章 第三次化形


    三日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葉川澤第三次化形之日如約而至。


    霎時間,天空烏雲密布,銀色閃電似蛇一般狂舞,狂風大作,氣勢驚人。


    雷劫未來,威壓先起。


    葉川澤此次渡劫地點在紫霄宮,鴻鈞寢殿外的那處蓮花池內,十二品黑色蓮台靜靜地懸浮在池水上,葉川澤現出虛體,端坐在蓮台上。他微微仰頭,望著那昏暗沒有一絲光線,像是被潑上了一抹濃鬱墨汁的天空,目光深不見底,滿頭烏黑如墨的長髮垂自腰間,於廣博的天地間,他是何等的渺小!麵對天劫將至,他是何等的無力!


    螻蟻尚且有偷生的權力,更勿論是他!


    縱使生機渺渺,我也要與那天爭一爭!鬥一鬥!


    葉川澤的目光瞬間堅毅,神色自巋然不動,他掩去虛體,將元神藏於十二品蓮台內,以對抗雷劫的到來。


    一襲紫衣華發的鴻鈞道人,站在遠處的高台上,負手而立,目光注視著遠處蓮花池內即將渡劫的十二品黑蓮,麵色深沉。三清站在他的身旁,皆是關注著葉川澤的渡劫。


    很快,第一道雷劫便來臨了,隻見一道銀色的閃電劃過,一陣轟鳴巨響,一道紫色閃著銀光的雷劫落下,狠狠地朝下界蓮花池內的那朵黑色蓮花打去。


    隻見一道紫黑色的光罩在那黑色蓮台周身浮起,雷劫被擋在光罩之外,化去。


    緊接著,隻見那第二道雷劫來臨了,似重錘落下,夾帶著萬鈞之力,朝那下界的黑色蓮花重重垂下。


    隻見那黑蓮籠罩在一層紫黑色的光芒中,身形穩穩自巋然不動,第二道雷劫一觸碰到那紫黑色的防禦光罩,便消散為道道銀色絲芒。


    第三道雷劫落下,被化去。


    第四道雷劫落下,被化去。


    ……


    葉川澤全部的心神都放在抵禦雷劫上,但是此刻,他卻不得不疑惑了,這次的雷劫,看似來勢洶洶,卻威力似乎是大減,比不得先前那兩次來的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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