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榮立這話說的很重,可落在吳雲東耳朵裏,卻像是三伏天喝了一杯冷飲一樣。


    其實早在得知劉一手拿到了王興龍的賬本,他就知道這玩意兒是個炸彈,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炸個粉身碎骨。


    可劉一手既然找自己尋求庇護,那自己就不能袖手旁觀,再說了,人都上你這兒來了,你說你不知情,當別人傻呢?


    盡管不能袖手旁觀,可被這種事情無端找到頭上,自己還得負責?這事兒擱誰身上也會有點怨氣。


    可惜,了解其中利害,吳雲東就算再怎麽心不甘情不願,也隻能硬著頭皮把賬本留下,還得保證劉一手的安全才行。


    他本來還想留著賬本,看看什麽時候拿出來給自己換點利益。


    可沒想到,朱榮立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這個消息,竟然親親自過來索要,而且為了拿到賬本,他竟然把話說的這麽坦率。


    到了這個地步,吳雲東也不想著用賬本換什麽利益了,無論朱榮立的名字有沒有出現在賬本上,那都和他沒關係了。


    “老劉。”他扭頭看著劉一手,嚴肅滴說道:“賬本拿出來,立刻交給朱市。”


    劉一手雖然不認識朱榮立,可卻清楚他的小命,全都指望著吳雲東保護呢,所以也沒遲疑,當著朱榮立的麵脫了褲子……


    尼瑪,一個賬本,你竟然藏在內褲裏,你就不嫌磕磣啊!


    看著從內褲裏拽出一個小黑色油紙包,吳雲東頓時滿臉無語。


    好在劉一手並沒有直接遞給朱榮立,而是把外麵的油紙包打開,從裏麵弄拿出賬本之後,才恭恭敬敬地遞給了朱榮立。


    朱榮立倒是沒嫌他磕磣,接過賬本之後問道:“看過沒有?”


    這種問題,劉一手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扭頭看向了吳雲東。


    吳雲東這下火了,瞪著倆眼罵道:“看我幹什麽?趕緊回答啊!”


    有了他的吩咐,劉一手才幹笑著點了點頭:“看過幾頁,後麵沒敢看。”


    他說的坦率,朱榮立也不疑有他,扭頭看著吳雲東說道:“賬本我拿走了,不過這個人還是別留在蒲城了。”


    “他有危險?”


    “嗬嗬,你以為我來這裏拿賬本,是為了什麽?”朱榮立鄙視了眼吳雲東,隨後翻了下賬本。


    幾頁過後,他的目光停頓了下,隨後啪的聲合上了賬本:“不錯,有了這個賬本,我這邊工作就好進行了。”


    說完,他毫不客氣地對吳雲東說道:“讓你的人開車送我回去,這個人……”


    他回頭看了眼劉一手,稍微猶豫了下,才冷冷說道:“鑒於你這本賬簿對國家有用,我就不追究你偷竊的責任了,不過以後……”


    不等他把話說完,劉一手就趕緊保證:“您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敢了。”


    吳雲東信不過他的保證,但是卻又辦法讓他回頭是岸,於是在旁邊笑道:“朱市,您放心好了,我讓人把他送到我的三輪車廠去,到了那邊,他就算想偷,估計也沒機會了。”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朱榮立深深看了眼吳雲東,扭頭向著門口走去。


    吳雲東一見,立刻吩咐道:“蘇耶夫,開車送朱市回去。”


    蘇耶夫自然跟著朱榮立下樓而去,為了表示禮貌,吳雲東也把朱榮立送到了樓下,看著他上車離去,這才反身回去。


    進樓之後,他對馬德裏說道:“老馬,你把劉一手送回去吧。”


    “好!”馬德裏自然沒有意見,更何況這樣的差事,或許還能當成一段假期呢,他哪有個不樂意。


    菲德羅明顯知道這一點,看了眼刀疤劉,忍不住問道:“老板,他呢?”


    吳雲東掃了眼臉色有些期待的刀疤劉,搖頭說道:“你必須留下。”


    聽到這話,刀疤劉臉上頓時閃過一抹失望。


    其實他是真的在羨慕劉一手,隻要去了三輪車廠,以後也是個正兒八經的工人了,哪裏像他這樣,每天都得東躲西藏的找錢花?


    吳雲東自然瞧見了他的失落,皺著眉頭想了想,才安撫道:“隻要你幫我找到那個人,你想去哪兒,我也會讓你如願以償。”


    “真的?”刀疤劉立刻興激動了,忍不住脫口問了一句。


    問完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冒失了,要求也有點離譜了,急忙補救:“老板,我是真過夠了以前的日子,如果我也能進您的三輪車廠,我一定正幹。”


    “也行。”吳雲東倒是很無所謂,這個人既然在蒲城混過,進了三輪車廠,讓他當個保安多好。


    還有劉一手,那可是個老賊了,不說別的,單單開鎖的手藝,那就不能說沒有用處。


    這兩個人如果進了三輪車廠保安處,那些小偷小摸還能在他們眼皮底下大搖大擺?那不是小瞧了這兩個人的職業嘛!


    “咚咚……”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從樓上傳了下來。


    吳雲東一愣,扭頭看向樓梯的時候,發現是看護祁靜的小護士,心裏頓時一緊。


    “吳董……”小護士看見了他,立刻緊張滴喊道:“你快上樓,祁小姐病發了。”


    吳雲東腦子裏嗡的一聲,魂兒都快嚇飛了。


    雖然祁靜的病情實在是到了拖無可拖的程度,但是母親為止,他雖然下發了高額懸賞令,可沒有合適的腎源,他也沒有辦法啊。


    現在,護士既然說祁靜病發,那就意味著,如果沒有及時的腎源出現,祁靜的生命也已經走到了盡頭。


    盡管說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態,可祁靜今年剛滿二十沒正事花朵般的好年齡呢?


    “吳董,吳董……”小護士見他滿臉呆滯,忍不住心裏的焦急,急忙再次喊了幾聲。


    吳雲東終於被她喊醒了,都沒顧上回話,就噌的聲衝向了樓梯。


    見他本著自己來了,小護士嚇了一條,正想著自己是該躲開還是趁機撲到吳雲東懷裏呢,就發現眼前黑影一閃,接著耳邊的頭發刷的動了一下。


    再看向樓梯下的時候,吳雲東早就沒了人影。


    她急忙回頭看向身後,但是身後的樓梯也是空空蕩蕩,完全沒有半個人影,頓時蒙了:“人呢?”


    “上去了啊!”吳雲東的速度,菲德羅早就見識過了,所以對小護士的驚訝毫不意外,笑嗬嗬地伸手指了指樓上,說道:“趕緊追吧,不然你連我老板的背影都看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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