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唐建軍撓撓後腦勺,幹笑著說道:“老大,我們不是缺錢,是都拿去賭了?”


    “拿去賭了?”吳雲東一愣, 隨後打量了幾眼唐建軍,隨後問道:“你是不是感覺我很傻?”


    “沒……”唐建軍和李磊連忙擺手。


    “既然我不傻,你們怎麽還用這種借口騙我?”吳雲東臉色一板,冷冷問道:“我需要聽實話,你來說。”


    見他指著自己,李磊臉色一垮,下意識看向唐建軍,卻聽吳雲東厲聲喝道:“看著我。”


    “唰。”李磊本能回頭。可對上吳雲東目光之後,他還是下意識把頭低了下去,結結巴巴地說道:“老大,不是我不說,是……老祁不讓說。”


    “老祁?”吳雲東沒想到事情還牽扯到了祁連山,不由奇怪起來:“ 咋還扯上他了?你們的錢都給他用了?”


    問到這裏,他忽然反應過來:“可不對啊,他缺錢應該找我啊?再說他要去南非,我也答應給他錢了啊。”


    聽到這話,李磊下意識抬起頭來,看著吳雲東問道:“老大,你真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什麽?”吳雲東心裏一沉,忽然感覺事情有些不對了。


    李磊滿臉迷糊,傻乎乎地看著吳雲東問道:“靜靜啊,靜靜看病需要老多錢,老祁那天跟大哥提了一嘴,大哥就讓我們給他湊錢……”


    “靜靜?”吳雲東懵了。


    祁靜的病不是治好了嗎?老祁說隻需要靜養就行了啊,怎麽還又病了?


    他摸著下巴回憶了下,在蒲城見到祁靜的時候,祁靜的狀態明顯非常不錯,並沒有什麽異常啊?


    難道是祁連山的借口?


    可他想想祁連山的性格,隨後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那家夥就算再不是東西,也不會拿著煙的借口來騙兄弟們的錢,這一點他可以拿命擔保。


    “大哥,你不是見過靜靜嗎?她有病的事情你不知道?”李磊見他臉色陰晴不定,忍不住試探著問了一句。


    吳雲東搖搖頭,解釋道:“臨來之前,我的確見過祁靜,可那個時候,她看不出有病的樣子來啊?”


    “那她化妝沒有?”


    “你開什麽玩笑?祁靜……”吳雲東本來想說祁靜不喜歡化妝的,可話到嘴邊,卻想起那次見到祁靜的時候,好像祁靜臉上真化了妝。


    當時,他還誇她花化起妝來很漂亮呢。


    莫非她那次化妝,就是想遮掩臉上的膚色?


    “老大,前些日子,祁靜來過新港,當時臉上蠟黃蠟黃的,頭發……”


    李磊還沒說完,唐建軍就接過話頭說道:“老大,其實沒什麽事,老祁就是想給靜靜預備點錢。你放心,那些錢我們已經湊的差不多了。”


    看著他們兩個輕鬆的神色,吳雲東卻感覺這兩個人應該還有事情沒告訴他,當即問道:“靜靜到底得了什麽病?”


    “腎……”


    “就是腎有點問題……”


    “你給我閉嘴。”吳雲東怒視著唐建軍,劈頭蓋臉罵道:“你真當我傻呀?如果是小毛病,祁連山會不和我說,會去找你們借錢?”


    “老大,你誤會老祁了,他沒找我們借錢,就是跟大哥喝酒的時候,無意中說漏了嘴……”


    “槽!”吳雲東忍不住啐了口唾沫,扭頭問道:“老祁呢?”


    “老大老大。”見他著急,唐建軍頓時慌了,急忙拉住他的衣服喊道:“你要這麽去找老祁,那家夥還以為我跟你打小報告呢,他會跟我們翻臉的。”


    “他敢翻臉,老子就弄死他。”吳雲東一腳踹了過去。


    唐建軍卻沒躲閃,任由他那一腳揣在大腿上,哪怕呲牙咧嘴都沒鬆開手:“老大,老祁心裏夠苦的了,你就別往他心上插刀子了。”


    “滾。”吳雲東眼睛一橫,惡狠狠罵道:“我給他插刀子?我倒是想問問他,我在他心裏算什麽?為什麽他有事情找你們也不找我?”


    “老大……”唐建軍都快哭了,緊緊拽住吳雲東衣服哀求道:“不是我多嘴,老祁那天哭了……”


    吳雲東肩膀一顫,眼前忽然浮現出了祁連山嚎啕大哭的場景,心裏卻莫名其妙地有點想笑。


    那個王八蛋,平時裝酷的時候那麽牛逼,哭起來的樣子,一定醜的要命。


    不過在唐建軍李磊麵前,他是絕對不可能笑出聲來的,反而還得做出一副憤怒的樣子來才行。不然,這倆家夥繼續騙他咋辦?


    “行了,我不跟他生氣了,但是這件事,我必須要問個清楚。”


    眼見吳雲東認了真,唐建軍無可奈何地鬆開了手,卻狠狠瞪了眼李磊,似乎在責怪他的多嘴多舌。


    李磊一縮脖子,可臉上神色,卻讓吳雲東意識到,這家夥似乎是故意讓自己知道的。


    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時間仔細琢磨了,因為他已經看見了祁連山,於是快步跑了過去。


    祁連山坐在法拉利上,正在那邊四十五度角看天呢。


    “嘭。”吳雲東拉開副駕車門坐了進去,扭頭看著祁連山問道:“靜靜到底怎麽回事兒?”


    “啊?”祁連山似乎被問蒙了,可眼睛卻看向了吳雲東出來的公寓小門。


    吳雲東也順著他的目光掃了一眼,但是卻沒看見唐建軍李磊兩個人,就看見了已經開遠的兩輛警車,一張臉頓時黑了。


    瑪德,這倆小子跑的這麽快?這還是警察嗎?就算劫匪的動作也沒這麽迅捷吧?


    在遠處收回目光,他繼續盯著祁連山吼道:“看我。說話。”


    “你又不是美女,老子看你幹毛?”祁連山嘴一撇,正要發動汽車,手卻被吳雲東按住了:“說,靜靜到底得了什麽病,是不是需要換腎?”


    “你……”


    “我需要聽實話。”


    祁連山張開的嘴慢慢合上,看著吳雲東鐵青的那張臉,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腎衰竭,需要換腎。”


    吳雲東忽然想起了他離開的事兒,當即又問:“你去南非,是不是為了弄錢?”


    “有那方麵的原因,重要的是,我要去哪裏尋找腎源。”


    “去南非尋找腎源?”


    “對,咱們老家那邊沒有,我托四姐問過,也沒有和靜靜匹配的腎源,所以我要去別的地方找。”


    “找?”吳雲東眉頭一皺,立刻明白了祁連山的意思。


    這家夥哪裏是去找?明擺著就是奔著殺人去的?


    他不是什麽衛道士,也沒有那麽高尚的品格,如果能用別人一條命來救祁靜一條命,他或許會猶豫一會兒,但最終,他還是會選擇救祁靜的。


    隻是看著祁連山,他還是想盡力挽救一下,於是問道:“老祁,你把這件事交給我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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