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哥的敬酒,當弟弟的哪有推辭的道理,何況吳守德本身還好酒,哪怕手裏端的是茶水,他喝的也相當豪爽、


    把茶水一飲而盡,他扭頭看了眼吳雲東,吩咐道:“東子,給你大爺滿上。”


    吳雲東自然遵從,一邊給吳守仁倒茶水,一邊笑嘻嘻地問道:“大爺,你在泰灣做的什麽生意?”


    吳守仁還沒回答,吳守德就搶先說道:“大哥,咱們兄弟能夠見麵,隻能說是老天照顧,來,我們哥仨喝一個。”


    一聽這話,吳雲東趕緊推了回去,眼看著吳守信端著茶水站起來,她不由看了眼吳守德。


    這老哥倆的惡劣關係,他其實也說不清楚怪誰,所以隻是看著父親表演。


    吳守德倒是沒有多說,隻是舉了舉茶杯,然後一飲而盡,倒是吳守信表情有些尷尬,看著吳守德說道:“老五,原來的事情多數怪我……”


    “啥都別說。”吳守德晃了晃茶杯:“一切都在水裏了。”


    “好。”吳守信滿臉感慨,喝光了杯子裏的茶水,又看向了吳雲東:“東子,從你小到大,大爺也沒幫過你什麽,所以也沒臉求你什麽,至於你大哥家的閨女小子,你自己看著辦,不用擔心你不給辦,我們就會恨你。”


    “無所謂。”吳雲東還真沒把這話放在心裏。


    就他今天的身家地位來說,吳守信一家子感激也好,嫉妒也罷,都沒資格被他放在心裏了。


    他給老哥仨倒滿了茶水,正要回去的時候,吳守仁笑著說道:“東子,其實我也就是驢糞蛋子外麵光,你別看我穿的人五人六,可家底也是就百十萬……”


    “百十萬?”吳守信忍不住叫了一聲,其他人諸如王玉河等人,也都是滿臉豔羨。


    吳守仁看見眾人表情,忍不住無語了:“放在一般家庭,我這些錢絕對不算少,可你們得看跟誰比啊?就像東子……”


    一提到吳雲東,眾人頓時恍然,無不把目光看向了吳雲東。


    麵對眾人的目光,吳雲東聳了聳肩,沒發表半點意見。


    吳守仁看見了她的表現,忍不住歎了口氣:“老五,你知道我最羨慕你什麽嗎?就是你養了個好兒子啊!你看看東子,明明身家過億,可你看看他,有半點億萬富豪的樣子嗎?這人啊,最怕的就是得意忘形啊。”


    說著話,他忍不住瞪了眼吳雲龍,嗬斥道:“就像你,家裏多少錢你不清楚,看你回來那個顯擺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泰灣首富呢。”


    吳雲龍沒想到事情居然扯到了自己身上,頓時不樂意了:“爸,我哪有顯擺了?”


    “沒有?”吳守仁把臉一沉:“那你為什麽答應王村長,說要給村裏修路?”


    “什麽?”吳守信一愣:“雲龍,你要給咱們村修路?”


    吳雲龍沒想到父親竟然把這話說了出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了,倒是王玉河很興奮,立刻起身代為回答:“四哥,雲龍的確答應給咱們村修路了。”


    “他給你錢了?”


    “這倒是沒有。”王玉河笑著看向了吳守仁:“大哥,你這麽多年沒回來,一回來就給村裏修了路,你想讓村裏人不念你的好,那也沒人答應啊。自古以來,修橋補路都是給子孫積德的大好事,以後村裏人看見這條路,就會想你你來啊!到那時候,誰敢不說你好?”


    “這個我倒是知道。”吳守仁被話趕到了份上,也知道不掏錢是不行了,隻好憋著氣問道:“就是知道,修村裏的路需要多少錢呢?”


    “這個……”


    “這個我大概有個數。”吳雲東笑眯眯地瞥了眼撓頭發愁的王玉河,笑道:“前段時間,我給我爹弄得那個家具廠,占了人家村裏的地,人家不要租金,隻要求以後廠子開業,盡量雇傭他們村裏的人。而且人家村書記還拍著胸脯保證,他們村的人進了場,絕對服從管理,誰弱不服從管理,村裏就按照家法處置。”


    說到這兒,他稍微停頓了下,看了眼臉色有些尷尬的王玉河和吳雲龍,接著說道:“木器廠開工以後,崔家集的人的確做到了村長保證的,沒有一個偷奸耍滑的。為了回報他們,同時為了木器廠的發展,我們集團就建設了一條路,連帶著把他們村裏的路也給修了。所以呢,吳家村修路的成本預算,我那邊有現成的……”


    聽到這兒,吳守仁就忍不住了,催促著問道:“東子,需要多少錢?”


    “不多。”吳雲東笑了笑,就在吳守仁暗暗鬆了口氣的時候,他卻又笑著補充了一句:“也就一百多萬……”


    “噗通。”吳守仁一屁股坐到了椅子裏,整個人都沒了精神。


    吳雲龍也好不到哪兒去,整張臉雪白雪白的就像厲鬼一樣,看起來嚇得不輕。


    可他卻還是不服氣,打起精神問道:“東子,你是不是算錯了,就一個村裏的道路,能花得了那麽多錢?”


    “你以為我嚇唬你?”吳雲東冷冷一笑:“吳家村前後三條主路,哪一條你不修試試?再者修路你得連接到縣城才行吧?你知道這裏距離縣城多遠嗎?”


    “隻有三公裏,也不遠啊。”王玉河擔心事情被吳雲東破壞,急忙解釋了一句。


    吳雲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問道:“你知道一公裏的公路造價多少嗎?你知道路肩以及排水溝時必須操作嗎?你又知道那些東西需要多少錢嗎?而且村裏修路,誰家的房子如果礙事,你占不占?占了以後賠不賠償?同理,修路就得擴寬原來的道路,那個時候,別人的樹你賠不賠錢?”


    這些問題羅列出來,別說吳雲龍聽的目瞪口呆,就連王玉河都是啞口無言。


    作為農村人,他太了解村裏的人什麽品行了,有這種占便宜的好事?你不賠錢試試?信不信我一家子去你家吃飯睡覺?信不信我讓家裏的老媽,堵你門口罵大街?


    這還是樹木,如果誰家房子礙事,他要是不要一套樓房的價格,那都不好意思張這個嘴。


    “可這些事情,我在崔家集就沒遇見過,無論誰家的房子,隻要礙事都不用你說,人家自己就扒了,然後一個村的人都拿錢幫著翻蓋。至於礙事的棗樹楊樹,那就更別提了,壓根兒就沒一個要錢的,而且施工隊的人進場以後,整個村的人都給送水送飯。你們自己想想,這樣的事情,在咱們村能實現嗎?”


    這個問題,立刻就讓包房裏的氣氛沉寂了。


    許久之後,王玉河才苦笑著搖了搖頭:“做不到,我們村的人,永遠做不到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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