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詩:“你要做‘古典交響hip-hop’嗎?”


    鄭熙媛:“如果得罪的人太多必須隱退,到我的公司做遊戲配樂吧。”


    鄭泰雍:“……你是不是把你所有古典樂方麵的存貨都搬出來了?”


    第211章 211.概念


    在家人的四種評價中, 鄭泰雍的話是最準確的。


    由於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樂器, 鄭智雍最初接觸的音樂其實是各種古典名曲。隻不過他發現自己在創作方麵的才華實在有些晚, 那時已經投入流行的懷抱許多年了。當然底子還在, 鄭智雍創作的時候也不介意嚐試些“復古”的東西,但它們從數量上講,隻能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鄭智雍沒有多少可以直接用得上的“存貨”,所以他榨幹了他的腦細胞。


    累死了。


    文獻資料,紀錄片, 乃至相關的影視作品, 鄭智雍了解著背景,編織著故事,醞釀著情緒, 灌輸著精神。付出是巨大的,最後得到的結果也很令人滿意。激情澎湃的浪漫,被時代拋下的悲傷與荒涼,進步對群體當然是好事, 對每一個個體卻未必如此,這些都被鄭智雍寫進了歌曲,準備與更多的人分享。


    家人之外第一批聽到他的作品的是cj的“老頑固”們。加入了鋼琴曲、交響元素還不失節奏感的全新曲風讓他們非常不適應,但對於鄭智雍在作曲和編曲兩方麵集體迸發的才氣, 他們也實在說不出貶低的話, 何況能夠同時滿足“有深度”和“比較溫柔”這兩個要求的詞不是那麽容易找的, 這首名叫《倫敦馬車夫》的歌曲被選為鄭智雍新專輯的主打歌, 中間並沒有多少波折。


    唯一的問題是方基赫提出的:“背景是在二十世紀初, 地點英國倫敦,拍mv的話我們要花多少錢?”


    “mv不是必須的。”


    鄭智雍剛說到這裏,整間屋子裏的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眼神裏明晃晃地寫著:“你腦子沒問題嗎不拍mv我們弄主打歌幹什麽,給他冠個名?”


    鄭智雍幹咳了一聲,樸宰範拍mv時一擲千金的豪放勁他是沒有的,不是鄭智雍吝嗇,純粹是覺得付出與得到不成正比,如果有人能拍出令他滿意的效果,砸錢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但考慮到歌曲的背景……還是想點省錢的辦法吧。


    “有一些鏡頭可以試一試‘採樣’,像講社會變革的那些,從紀錄片中截取就可以了。”相關的版權費用縱然有,比起真刀真槍地去拍肯定少多了。


    落在他身上的無語的目光並沒有因為鄭智雍提的主意而減少,反而更多了。


    音樂創作中的“採樣”並不陌生,特別是在hip-hop音樂中間,雖然最初之所以盛行是因為搞hip-hop的美國黑人們條件窘迫隻好想辦法從唱片裏剪素材拚湊成伴奏,但這項實際上很有技術含量的工作到了後來不僅為聽者接受,還成為了對音樂有深刻了解的體現。輿論寬容,法律上更不可能認定為抄襲,採樣因此非常常見。當然,有的人為了省事採樣以後也不註明,這種行為是不值得提倡的。


    可是在mv裏“採樣”是什麽鬼!


    “我隻是想節省一些不必要的開銷”,鄭智雍很委屈,“效果達到了,何必要求每個鏡頭都是自己拍的?”


    黃世俊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最後還是忍不住了,“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mv了”,他說。


    “是因為背景在二十世紀初的倫敦?”鄭智雍明知故問。


    “是因為我還沒看過‘採樣’做成的mv。”黃世俊“無情”地回答。


    偶像運動會上出於心虛,鄭智雍在去找安希妍說話時拉上了ken,他的目的當然不能直說,所以臨時找了一些話題,卻意外知道了jellyfish想做一個年度企劃的事。鄭智雍剛好對“概念”很感興趣,於是他來到了jellyfish。


    結果如何不好說,他對此也不執著,不管怎樣,談一談是沒問題的。


    jellyfish的代表、製作人出身的黃世俊親自出馬接待了他。


    這位出鏡次數並不多的公司領導人,私底下卻與“高冷”沒什麽關係,相反非常地平易近人。鄭智雍倒沒有什麽不適應,公司領導者這個段位的人他不是沒見過——從小看到大,相比他見過的那些人精,黃世俊還屬於能夠探到底的類型。


    除了vixx運營的都是solo歌手,公司內部關係相對單純,對外的合作與交易數目也不多,的確不需要一位心機深沉的領導者。


    話是這麽說,領導一個發展良好的中型公司,黃世俊有他的過人之處,比如說對企劃的重視。現在和顏悅色地在jellyfish的會客室裏和鄭智雍談話,並不是他多麽喜歡鄭智雍,把鄭智雍的腦洞挖出來才是第一任務。


    關係畢竟不算親近,jellyfish和cj也沒什麽“戰略合作”關係,對於自己剛剛完成的作品,鄭智雍隻是用“背景在二十世紀初的倫敦”和“主題是變革的好處與壞處”來描述,但黃世俊依然表現出了強烈的興趣,發現鄭智雍不願透露更多信息之後,他又興致勃勃地開始挖掘將工業革命之類的概念應用於舞台的可能性。


    “完全基於現實可能有點單調,蒸汽朋克吧。”


    “蒸汽朋克?”


    “蒸汽機時代人們的浪漫想像”,鄭智雍說,“藝術作品還是要浪漫一點”。


    “你也那樣嗎?”


    “是啊”,鄭智雍理所當然地說,“新事物取代舊事物的過程中,兩方的利益群體怎麽給對方下絆子,這些我都沒有寫”。


    《倫敦馬車夫》借汽車取代馬車的經過講變革的影響,歷史上真實發生的與之相關的拉鋸戰,鄭智雍卻沒有提及。


    上到法律法規方麵的爭端,下到馬車鋪汽車行的人互相使絆子,對自身利益的維護當然符合人性,卻不是鄭智雍最想表達的東西。


    重點要明確,何況隻談個體與群體的利益糾葛,鄭智雍還能弄出“史詩般的悲壯感”,殘酷的同時還有幾分浪漫色彩,人性的普遍陰暗麵挖掘得太徹底,就隻剩下消極陰冷又深入骨髓的殘酷了。


    正如鄭智雍對黃世俊所說的,他覺得藝術作品還是要浪漫一點,在多數情況下。


    旗下vixx走的就是“概念偶像”的路線,黃世俊盡管沒有太重的浪漫情懷,對藝術家們的腦洞並不陌生,更熟悉把腦洞轉化成作品的過程:“不錯的主意,隻是背景搭建可能有點困難。”


    “完全用自己的創意是比較困難。”鄭智雍坦然承認。


    “你覺得以神話為背景怎麽樣?”黃世俊問,“設定本身足夠有吸引力嗎?”


    “什麽神話?”


    “希臘神話。”


    “我不這麽認為。”


    鄭智雍沉默了幾秒,果斷地回答。


    jellyfish準備在vixx2016年的年度企劃中運用希臘神話的概念,這件事並不令鄭智雍感到意外。黃世俊問他的時候他便有了類似的預感,而聽到他的回答以後,黃世俊的表情更坐實了鄭智雍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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