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打算一直這麽下去?”對這個弟弟,鄭泰雍在外人麵前是要維護的,但私底下就不用在語言上給什麽情麵了。


    鄭智雍對此也已經習慣,他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仍然平和,還有一點漫不經心:“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雖然年齡越大,他和鄭泰雍的交集越少,好歹是兄弟,自己的先天加點情況,鄭泰雍也是清楚的。


    完蛋了,聽大姐在飯桌上講她們研發的遊戲,用詞也被帶跑了……


    鄭泰雍不知道鄭智雍在想著什麽東西,他隻是在把自己所想的說出來,“你在語言上的天賦,大富大貴也許達不到,但做一個娛樂經紀公司裏教練習生的老師?”鄭泰雍搖了搖頭,一臉的不贊同,“同聲傳譯你做的了,但是不去做,也不去學院,熟悉下那裏的事情,攢攢經驗,將來接手媽媽的工作,那樣也算不錯,結果你隻把學院當成後路,去做一個可有可無的外語老師,混日子混得很開心嗎鄭智雍?”


    “噢”,鄭智雍與鄭泰雍吵過無數次,早已經過了因為幾句話就氣得改畫風的階段了,“我現在是在混日子,去做你認為有前途一點的工作,就有意義了?”


    “有意義,你還在追求這個東西”,鄭泰雍快被他給氣樂了,“‘意義’算是什麽,能換來什麽,生存用的金錢,還是不彎腰的資格,都快半年沒見了,你還優哉遊哉地幹著沒多少工資對你也沒什麽幫助的工作,空閑的時間去搞什麽hip-hop,如果沒有家裏的錢和麵子,你能像現在這樣逍遙嗎?”


    鄭泰雍的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裏,目光嚴肅淩厲。


    “你不要告訴我你打算一直靠著家裏,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隻有更強大才能活得更好,你不會還不明白這一點吧,thinker。”


    在最後一個“thinker”上,鄭泰雍特意加重了讀音。


    第19章 19.調節


    鄭泰雍覺得鄭智雍那不求上進、“除非自己有興趣否則就不肯去做”的勁頭實在讓人恨得牙癢。而鄭智雍的想法,和他哥哥有點相似——我哥還是那個社會達爾文主義者。


    感覺真糟糕。


    “哦,我知道”,鄭智雍的語氣仍是淡淡的,並沒有被鄭泰雍的那句“thinker”所驚到,他們對彼此都不大關心,可是要想了解對方的情況,也不算什麽困難的事情,鄭智雍所在的圈子又沒多少秘密,鄭泰雍想知道的話,可以知道很多事,“現在我能借家裏的勢,就借用了,如果哪一天我得不到家裏的支持,我也活得下去,隻不過要換一種活法”,他的聲音很輕,口氣卻很篤定。


    “你就這點追求了?”


    鄭泰雍倒不能直接否認鄭智雍的這番話。鄭智雍讀高中的那三年,相當一部分時間都花在了治療上,精神狀態也非常糟糕,他先天又對於數字有關的東西不感冒,理科渣得一塌糊塗,最後考上在韓國排top3的高麗大學,鄭智雍是下了不少苦功的。


    可是被逼到絕境才肯下功夫的話……鄭泰雍搖了搖頭。


    “我就算有追求,和你所想的也不一樣。”鄭家風氣開明,兄弟兩人的年齡差距也不大,加上從小到大沒少發生矛盾,麵對鄭泰雍,鄭智雍還真不講什麽長幼有序。


    “你的追求,那什麽hip-hop?還是想藉機再去做歌手?”鄭泰雍的目光尖利如針,直直地從鄭智雍的眼裏刺進去,“你已經浪費過四年了,鄭智雍”。


    鄭智雍稍感不適地眨了眨眼睛,微笑道:“沒辦法,沒有找到其他有意思的事情。”


    “你想在你的歌詞裏探索人心社會,現在還隻是小打小鬧,要是名氣大了,得罪人是早晚的事,你敢嗎?”鄭泰雍嗤笑一聲,“退一萬步,你還想做藝人,想好怎麽麵對你那群老熟人了嗎?你怎麽解釋你當初突然消失的事,因為殘廢了心情不好,所以誰都不想見?還是說你嫉妒最後出道了的人,所以就算後來知道有人因為你背了黑鍋,也懶得去解釋?”


    鄭智雍和緩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自己的黑歷史對方全知道,這感覺一點也不好。


    至於鄭泰雍,他這個完美主義者,還沒有過行差踏錯的時候,至少鄭智雍不知道。話說回來,鄭智雍也懶得關注這些,就算他被鄭泰雍翻舊帳翻得很不爽。


    “你打著興趣的旗號,卻解決不了問題”,鄭泰雍並不打算放過他,“你已經二十三歲了,還打算任性幾年?”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鄭智雍反問道,“就算我是在混日子,花的是你的錢嗎?還是我將來落魄了會扒在你身上吸血?”


    “你在藉助爸媽的庇護。”鄭泰雍說。


    “那就跟他們說,說不要在用他們的麵子來保護我。”


    “你以為我不想”,鄭泰雍氣得咬牙,對於鄭智雍的油鹽不進,他感到頗為棘手,“爸媽是站在另一個角度!”


    鄭智雍伸出手,做了一個“停”的手勢,阻止鄭泰雍繼續說下去,半年沒見,他不想一見麵就和鄭泰雍吵得天翻地覆,“停停停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麽,三個孩子中成材兩個,概率已經很不錯了,剩下一個勉勉強強也沒什麽,對吧?”他努力地讓微笑重新回到自己的臉上,“你和大姐做的已經超出他們的期待了”。


    “然後剩下你這個蠢貨”,鄭泰雍陰著臉,“不想著壯大自己,居然還抱著‘到時候再說’的念頭,我感覺你比小時候那個迎風流淚的神經病更糟糕了”。


    “神經病也是有人權的,哥”,鄭智雍將手撐在車窗那裏,表示不想再談了,“我能活下去不給你們添麻煩不就行了,又不是能勾心鬥角的料,為什麽一定要走你們的路線啊”。


    “沒有天分,你多學一些啊。”


    鄭泰雍拉開駕駛座旁的門,仍沒有忘記再刺鄭智雍一下。


    “還有,我隻相信強權。”


    被鄭泰雍“恨鐵不成鋼”,是長大一點以後的事情,小的時候絕大多數人的思維都偏向於簡單粗暴,鄭智雍得到的就不是“恨鐵不成鋼”,而是輕視與嫌棄了。


    而長大以後,鄭泰雍接受了鄭智雍在天分方麵與他的哥哥姐姐有一點不同的事實——對語言觸覺靈敏,記憶力出色,但邏輯思維能力有限,理科渣,交際能力領導能力也不行。


    這樣的天分在鄭泰雍看來本來就有些雞肋,但還能夠容忍。


    他不能容忍的是鄭智雍的不思進取。


    鄭智雍打開房間裏的燈。鄭智雍現在的住處室內陳設很簡陋,沒有多少東西,不過考慮到他是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單身漢,這樣的情況還可以接受。其實以他現在的工資水平,要付得起這個地段的房子的房租是有一點緊張的,幸好他偶爾接的那些同聲傳譯的工作收益相當不錯,夠鄭智雍支撐一段日子。地下公演當然也有收入,不過鄭智雍上去的次數太少,那點收入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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