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曾經是一個神。”


    ……


    “不信嗎?我說的是真的哦!”


    ……


    “我的傷快要好了,你在忍忍,很快就能出去了。”


    ……


    “我做了一些事情,受到了懲罰。”


    ……


    “我真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


    “簡單地說,我是被人陷害的……”


    ……


    腦海中的畫麵還歷歷在目,在他見到了冰塊中的少女後變得分外清晰。


    史蒂夫皺著眉,伸出手來輕輕撫過包裹著少女的冰塊,在冰塊裏的日子並沒有時間的概念,在他醒來之後才知道,這個名叫陵光的少女已經陪著他渡過了70年冰凍的時光,也許是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與他羈絆最深的人了:“她是一位女神。”


    不知道為什麽,史蒂夫下意識地隱去了陵光被懲罰的事情。


    “神?”弗瑞突然想到了那起由一個怎麽拔也拔不起來的大錘引發的血案,還有那個除了掄錘子找弟弟什麽都不會的大塊頭,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是的,一位正在養傷的女神。”想到陵光曾經說過的事情,史蒂夫補充道。


    “養傷?在冰塊裏?”弗瑞有些迷茫,又有些擔心,這位不會也引來個妹妹什麽的吧?“她什麽時候會醒?”


    史蒂夫轉過頭看著弗瑞,攤了攤手:“誰知道呢?也許她想多睡一會,等起床時間到了,她自然就會醒來。”


    在這棟大廈裏,史蒂夫一共待了三天,期間作了無數的檢查,終於被確認身體機能完全正常。


    很顯然,弗瑞在第一時間便收到了這份報告。


    因為史蒂夫剛看完報告便被告知,局長想要見他。


    作為一個士兵,史蒂夫已經習慣了服從各種命令。所以當弗瑞說要為他準備一套普通公寓,以便他能更好地適應這個社會時,他接受了這個安排。


    在弗瑞的辦公室裏,他拿到了一套全新的證件,看著上麵寫著的史蒂夫·羅傑斯的名字,一陣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分不清是喜悅還是失落。


    70年過去,他曾經誓死守護的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所熟悉的,所保護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他曾經並肩戰鬥的戰友們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墓碑,他自己也成了教科書中的一員。


    前所未有的孤獨席捲了他,現在的他像個格格不入的闖入者,被時間拋在了整個世界之外。


    可是他的恐慌和寂寞卻無人可以訴說,所有人都覺得美國隊長無所不能,他也已經習慣了,哪怕有再大的壓力地和痛苦都把它們深埋在心底,麵上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離開前,史蒂夫又去看了看冰塊中的少女,望著少女安靜恬淡的睡顏,他自醒來後便一直空空落落的心突然有了一些安定的感覺,至少他並不是唯一一個被留下的人。


    當局配給他的公寓離大廈不過十分鍾車程,史蒂夫坐在車上,看著車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心中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卻越發明顯。


    公寓其實挺大,布置的也很簡單,陽台臨著公園,整體看上去有一種淡淡的懷舊風格。


    史蒂夫看著這個以後就要成為自己的家的地方,心裏的陌生感卻始終揮之不去。


    折騰了許久,天已經很晚了,可是作為一個剛從70年的沉眠中醒過來的人,史蒂夫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看來需要給自己添置一些床頭讀物了,史蒂夫暗想。


    夜已經很深,史蒂夫仍然矗立在窗前,望著這座不夜城。


    一種名叫“孤獨”的情緒,從心底最深處悄悄升起,在心中漫延。


    七十年過去,我所在乎的一切都已不再,可為什麽偏偏我還存在?


    不知道站了多久,天漸漸亮起,一夜未眠的史蒂夫離開公寓,開始了例行的晨跑。


    結束了早間的鍛練,將自己重新打理清爽後時間已經到了九點,不想困在屋子裏無所事事的史蒂夫決定去找弗瑞問問,是否可以給他找點分散注意力的事情。


    弗瑞想讓他融入這個社會,可他的內心卻一直在牴觸這件事情,他所在乎的一切都己經消失了,他曾經堅定的為之奮鬥的目標也早已不再,他甚至不知道在這個看來平和安定的世界裏,自己的存在還有什麽意義。


    進了大廈,看著身邊快步走過的一個個忙忙碌碌的身影,史蒂夫心裏一陣失落。


    他很快得知了弗瑞不在紐約的消息。


    看到接待自己的姑娘因為緊張而悄悄地深呼吸,史蒂夫溫和地笑了起來:“我隻是想找點可以打發時間的事情,你知道的,我現在,並沒有什麽可以做的事……”


    也許是史蒂夫的笑容太過溫柔,那姑娘終於不那麽緊張了,她努力地讓自己笑得更自然些:“如果想打發時間,我倒有個建議。”


    姑娘向史蒂夫推薦了離他家不遠處的一個小拳館。


    他清楚,現在弗瑞不在,這裏怕是沒有人敢尚作主張給自己安排什麽工作,不想再給別人添麻煩,史蒂夫從善如流地點點頭:“我會去的,謝謝你。”


    舊識


    史蒂夫原本以為自己的生活就要這樣平淡如流水般過下去,可是這個想法在他見到了眼前的人時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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