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隻有真心喜歡一個人,才總是不放心,會覺得他單純好欺騙,會忍不住為他擔憂。


    可其實季十堰很敏銳,什麽也都能做的很好,麵對情感非常直接,不像她會猶豫。隻有她覺得他傻傻的。


    “如果你不是李一,我或許隻會設計利用你,提升修為。


    但當時也怕暴露秘密,在試著能否封閉好靈台。如果不能,我會直接離開。”李亦柔和他說了實話,“你和李一是兩個人,他喜歡我的話,我也會選他,不會選你。”


    她柔聲安撫的聲線消失,轉而變得有幾分清冷,沒有隻是為了哄人高興而挑好聽的講,自然而然地表白,“別人我不會考慮,也不相信。我說過了,隻要你一個。”


    說完,她忽然愣神,心中是這樣想過,可她好像從未主動對他說過“隻要他一個”之類的話,為什麽剛才會理所當然地說出口。


    是否神魂化形後,讓她想起循環輪回中的事?難道她也曾對誰說過這樣的話?李亦柔一時顧不上安慰他,可思來想去,也再無其他的感覺。


    唯有這句話,讓她覺得熟悉而已。


    季十堰很意外,他一直以為李亦柔有點喜歡他的,即便很少。在發現他是李一之後才加深了這份情感。


    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她心底反倒是在暗戀李一,將當時看起來平凡的他放在了心上。


    原來不論他有什麽資質,什麽天賦,她都沒想過陪伴依靠。


    年少氣盛時,恰好決定自己出去闖闖。難怪說緣分天定,在很久之前,命運就已經寫就。


    季十堰心中安慰到不少,悶聲開口,“你也沒說過隻要我。”他沒那麽難受了,但還想求得一點她的憐愛。


    踏雪這時卻突然出來,擠進他們中間,季十堰不得不鬆鬆手,怕壓到小貓。


    “還要踏雪。”她摸摸毛茸茸的小腦袋,它大概也要插一腳,憑什麽她怎麽說隻要人,不要貓。


    多寶見狀在空間裏哼哼吱吱,“大柔柔,你不要我嗎?”


    風翅鷹扇扇翅膀,“哎,隻有我多餘。”現在她會禦劍飛行了,根本用不上它。如果不是領主會乘坐它飛行玩耍,大概她就將它拋棄了。


    一直辛勤勞作的噬靈荊棘放下靈植,“我比你更多餘!”她現在幾乎都不關注它們了,除了靈參和靈芝,別的它愛怎麽折騰她都不在意。


    主人整天都在忙,忙點好啊。反正它有土就行,餓不死。


    赤線蟒聽不太懂,但也扭著身體,嘶嘶說著,“多餘!吃!”


    李亦柔的思緒完全被打斷,這是引起集體抗議了?


    她靈識凝音,連連保證對誰都不拋棄不放棄,空間才平靜下來。


    “可是,李一沒有我好看,對你也沒有我好,你真會選他嗎?”他好像不甘心,追問起來。


    李亦柔無語看向他,最後化作溫柔淺笑,“瘋起來連自己的醋都吃?”


    “我隻是會喜歡一個本身就很好的人啊。你是李一時,對待朋友也願意付出,我看在眼裏。


    如今也一樣,隻要對方不刻意招惹你,你都很溫和。情愛易逝,我覺得你這樣的人,即便真的感情變淡或是轉移,也不會傷害我。”


    怎麽好像哪裏不對,最初明明是擔心李亦柔不再愛他,怎麽討論起來他如果變心了會怎麽樣?


    季十堰笑容中帶著一點歡喜和寵溺,難過的情緒好像被她輕鬆化解了。


    李亦柔正要說些別的,傳訊玉簡收到了師兄的消息,【我不會亂說,你別蠢得不敢回來。】


    說了又如何,她雖然擔心,但師父總不能因此要了她性命。


    但如果等她更強後,與師父感情深一點再說,會讓她安心不少。


    李亦柔回了句:【多謝師兄。】反正她真正是什麽人,對於他們都沒什麽影響。


    “阿堰,你說千妖穀,我們會不會在外圍就遇上高階妖獸?”她想說點正事,可季十堰卻目光沉沉,“他又給你發消息了?”


    這怎麽有透視眼了嗎?


    “怎麽,你除了能看穿別人的情緒,還能看到別人的想法了?”李亦柔微微後退,像是怕了他似的。


    “你怎麽知道?”季十堰心頭一跳,很意外,好像自己沒有特意告訴過她。


    倒不是怕她發現這個秘密,隻是沒說起過這件事。


    “我猜的,還真是啊?怎麽看到的,顏色還是圖案?”李亦柔好奇追問。


    季十堰低聲回了句:“顏色。”


    “你一直有一點不安的情緒,可突然間幾乎散去了。”他語氣的醋意卻掩飾不去,“司徒川每次見你,陰鬱中總會化出一絲喜悅。”


    李亦柔歎口氣,“阿堰,我看到踏雪多寶它們,也覺得歡喜。”


    她無所謂地笑笑,“他們對我最多是這樣的感情。隻有你從不會隨意用靈識探測我在做什麽,又是什麽水平。不管我什麽修為資質,都很尊重我。”


    她不喜歡的事情很多,可在人下時,無人在意。但她不會停止前行的腳步,不要永遠做陪襯,她要解開所有的謎題,在頂峰的陽光下自由呼吸。


    “亦柔,我師父也經常隨便探查我。而且他還背著我趕你走。”凡間是長輩與晚輩,修真界是修為高低的修士之間,總不可能平等。


    他們習慣了將低位者當一種所有物,希望對方能按照他們的意思去做所有的事,想要一種順從和俯首。關愛是真的,掌控欲和服從馴化也一點不少。


    可師兄弟間,倒是鮮少如此隨便。


    李亦柔明白他的安慰,輕輕嗯了一聲,“我也沒埋怨師父。”師父對她好,她也想要獲得她更多認可,能幫師父做事。但她好像隻要司徒川。


    說回千妖穀,季十堰認真起來,“高階靈獸,說不準真會遇上。當年去赤焰秘境就是這樣。很刺激。”他的語氣帶著一點期待和興奮,李亦柔見他不抗拒,心中踏實了些。


    二人討論了會兒,李亦柔才想起問他,“你怎麽突然會來,惡靈處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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