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柔去往門派執事堂,領了兩年多的工資和物品,出手了一部分秘境得來的靈植和妖獸屍體等寶物,大概換了50中品靈石。


    去往執事堂的路上,李亦柔看到自己的神女觀值班表。這事兒她徹底忘了,那些困在秘境中的日子,不知道都是誰替她值守的。


    李亦柔明天正排了班,日子和之前排的順序還是一樣,沒有變化。她應該去一趟。


    無論發生什麽,都已經改變不了,她安慰自己隻能繼續向前。


    築基和趕路都太累,耗費不少心神,她此刻心中更是酸楚,她想她應該休息一下了。


    回到洞府中,魯懷仁從外麵回來,還和於茂一起同她聊了幾句。


    看她興致缺缺,神色傷感,魯懷仁阻止了於茂,讓她好好休息。


    李亦柔昏昏沉沉中休息了一會兒,腦子裏亂哄哄的,心神不寧,強迫自己又起來繼續打坐。修煉也沒心思,她就靜靜觀賞靈台中的蓮花。


    響鍾在秘境中早就壞了,她現在是靠著觀察太陽天色記時。她看天色微亮,起身出發,踏入神女觀。


    “你是方師兄嗎?”竟然是第一次來神女觀遇到的小女修,她也長大了一點,還是挺可愛的,“是。”李亦柔回答道。


    “方師兄,你有兩年三個月不曾值班,都是我替你的,一共九次,大家同門,我每次隻收15靈石。師兄承惠~”


    “兩年?!”李亦柔意外,她進入秘境,難道不是四年多嗎!難道秘境和外麵時間流速不同?可蠱敵蟲為什麽又知道時間,並沒有死亡!


    所以一切都是她自己體感的誤會嗎?秘境中央難道是六個時辰天黑一次?


    小女修看她說完就沉默,卻以為她想賴賬,“師兄,我都記著呢,你看……”她拿出一個小本翻閱,上麵有方也的名字,畫了不足兩個正字。


    本來這錢,若有到工期仍未歸來的弟子,門派會給她補上。但現在師兄回來了,應當由他自己補給她。


    “我隻是意外我離開這麽久。”李亦柔對她笑了笑,遞給她一枚中品靈石,40枚下品靈石,“多的感謝你幫我值守,今日你可歇歇了。”


    原本有點氣鼓鼓,準備和她理論的少女,發現師兄真的不是想耍賴,臉色微紅,“多謝師兄,師兄要不要加個聯係方式,下次有事還可以找我!”


    還算是大方的師兄,希望有事能再找她!


    “我的傳訊玉簡丟了……”李亦柔是想有空找她幫忙的,收費也不高,“等我買好下次加你。”


    “好。”少女笑了笑,或許以為她在推脫,沒再說什麽,收起桌上的話本子離開了。


    李亦柔站在神女像遠處,看著神情悲憫的神女。


    四下無人,她摘掉快要焊在臉上的麵具,走到神女像邊上。


    放下一枚下品靈石,李亦柔抽取了三炷香,點燃。香霧開始還在向上飄,再一次突然改變方向,往她臉上撲來。


    李亦柔靜靜感受香霧,其中的幾顆光點通過煙霧,掛在了她的身上。尋常看不到,她也偶爾才能看一回,自己身上會有十來粒功德光芒。


    但這一次卻很清晰,為什麽神女會將功德傳遞給她,是給她還是給原主?原主和她究竟有什麽聯係?


    但神女的功德也少得可憐,傳遞很快就結束了。李亦柔看到香霧繼續向上,仿佛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的靈識一直注意周圍,突然察覺到有人來了,匆忙坐回到值守弟子所在的小竹棚之中。


    她麵前的忽地光影一暗,李亦柔抬頭,進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黑衣的少年。


    李亦柔不由視線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好看的修士本就少見,他的氣質還更讓她欣賞。


    少年麵容年輕,個子卻很高了,顯得有些清瘦。


    他五官精致,眼睛很亮很圓,本該顯得活潑,可他神情卻流露出淡淡的疲憊,仿佛不會將一切放在眼中,冷漠又淡然。


    看到她以後,李亦柔更敏銳捕捉到他眼中閃過的失望和厭倦,或許是見過太多這樣的眼光?


    她又沒有什麽別的意思,李亦柔幹脆收回視線,不再看他,隻淡淡開口道:“十靈珠,三支香,香霧不滅,可借宿一晚。”她盡到自己的職責。


    少年同樣放下一枚下品靈石,抽了三支香。李亦柔跟著他,看他敬給神女,虔誠拜了拜,香霧正常向上,可之後他就轉身離開了神女觀。


    ……也是,他身上那件衣服一看就不普通,怎麽會需要在這種地方借宿。


    李亦柔見沒人了,卻也懶得戴麵具,回門派時候再說吧,她摘下來後真不想戴著,多少有點不舒服。


    值守過程中,她還在想,既然隻是短短兩年多,那麽她是不是還來得及複仇?


    身上的蠱蟲掉落時,韓餘真會不會主動來找她,會不會因為蒼老,法力消退,不敢前來?


    那樣,她就最好主動去西界,提前布置一番,引他過來。李亦柔心中算計著,在神女觀中嗅著香味,讓她心神微微安定了些。


    度過了一日值守,清晨有人接替,她就起身離開。


    路上行人很少,零星開了幾間普通人會去的鋪子。李亦柔因為遠離人世許久,對所有聲音都格外親切,靈識範圍如今變得更廣的她,很想要聽到一切聲音。


    這讓她感覺終於回到了人間,不再靜謐無人的環境中孤獨一人。


    “石婆婆,您就再賣給我一次吧!上次真不是我用的,我賣給別人了!我真的有重要的事,爆靈蠱……”女子的聲音有幾分焦急,但接下來的話突然被陣法隔絕,李亦柔聽不到了。


    姓石!蠱蟲!李亦柔急切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找去。西南方,她靈識探到的直線距離是這一排屋子,可是具體在那個鋪子,她暫時不能確定。


    剛好那條街並排五個鋪子都開了門,其中三間更接近李亦柔聽到聲音的地方。


    一間食肆鋪子裏麵隻有一個男子,但因為麵具的緣故,李亦柔也不敢輕易排除。


    她不好直接開口詢問,石月的族人都在小心隱於世間,她怎麽能給他們帶來麻煩。


    李亦柔正在街上靜靜站立著想辦法,忽然一個女子直直盯著她,不可置信般,最終快步走到她麵前,激動叫出她的名字,“李亦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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