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這一日,林春芳偷偷摸摸到她的小院來找她,“師父去閉關了,我……”


    她似乎在組織語言,說起話來斷斷續續,“我想,師父是因為大限將至,才過於著急,你……”


    “哎,其實我也搞不懂師父,他像變了一個人,哎……”


    “師姐,我沒事的。”李亦柔語氣溫柔,但眼神平淡,不像從前對她那般親近。


    “我會好好修煉的。師姐以後不必……”她本想說不必來找她,免得影響她修煉。


    這樣師姐說不定就不會看她,等發現她不見時,她已遠走高飛,也不會牽連師姐。


    “哎,我明白,換我也很難一點不記恨。”林春芳顯然有心事,唉聲歎氣,不似往日,李亦柔便和她最後好好聊一聊,“師姐,你到底怎麽了?”


    林春芳小心翼翼看她一眼,嘴唇動了幾下,卻又不好開口似的。


    李亦柔想到了什麽,“師姐可是將這段日子發生的事告訴別人了?”怕是王源靈說了什麽,讓林春芳猶豫不決。


    “我……我告訴了王師弟,師妹你不會生氣吧?發生太多事,我鬱悶極了,就和他傾訴了幾句。”


    李亦柔盯著林春芳的雙眸,“他怎麽說?”


    “他……哎,他讓我換個師父。”林春芳竹筒倒豆子,把王源靈勸她的全說了。


    對方聽後說先是她師父不正常,見林春芳執拗,隻得換個方式,說韓長老心思都在更強的大師兄和更差的小師妹身上,師姐卡在中間,總被忽視,這麽好的資質蹉跎了,不如換個更重視她的師父。


    李亦柔其實也搞不懂,師姐怎麽這麽久都看不透,真是個一根筋,不過她在韓餘真身邊也很安全,所以她才沒管她。


    但王源靈卻能從描述中就發現不對勁,不愧是心機綠茶,而且也真的為她好。


    “師姐。”李亦柔深深望著她,看得林春芳心頭一顫,“你聽王師兄的吧,我同他看法一致。”


    林春芳卻搖擺不定,“可……可師父他……他……我……”她想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個應當留下的理由。


    師父門派修為最強?可對她的指導毫不用心。


    師父對她好?那更是她自己都不相信。


    她有點擔心小師妹,這怕是唯一的理由,可這點擔心又幫不到小師妹,還耽誤了自己。


    “待師父出關後再說吧。這段日子,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李亦柔知道,她看著風風火火,卻是個拿不定主意的,“正好,也能看看其他長老有沒有對師姐更青睞的。”


    林春芳咬唇,李亦柔卻又看出了什麽,“師姐是否有了更合適的人選?”


    “就是……王師弟的師父,劉長老,我每次都趁他授課問問題,他似乎挺喜歡我的,解答很詳盡。”


    李亦柔點點頭,垂眸沉默,在王源靈這樣的人身邊,對師姐來說,究竟是好是壞。


    林春芳隻覺得師妹比自己沉穩多了,明明年紀很小,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卻似乎很堅定,不像她總是不知該怎麽做。


    “師姐。”林春芳也心思煩亂,跟著沉默下來,沒想到師妹又突然開口,“王源靈喜歡你時,對你是一大助力;可若不喜歡了,怕是你被賣了數錢都不知所以。”


    “師妹,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喜歡不喜歡,王師弟喜歡她?!


    李亦柔淡淡道,“沒什麽。”


    “師姐,師父出關前,你不要來找我了。”


    林春芳震驚,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她要做什麽,她預感很不好,可師妹接著又說,“我真的要好好修煉了。你走吧,師姐再見,不送了。”


    師妹下了逐客令,也終於露出一如往日的笑顏,眼神中飽含著讓她一時看不懂的濃烈情緒。


    林春芳昏昏沉沉回到自己的院子,看著師妹小院的後牆出神。她不敢深想,可那猜測呼之欲出,她很想過去問問她,為什麽,她怎麽敢!


    可是想到她死了小貓時撕心裂肺的哀求和痛苦,眼淚不知不覺流下。


    她憤憤擦幹,回屋將所有的靈石取出來,還有一把她剛開始修煉時跟風買的劍,從後牆跳過去,衝到小師妹的院子裏。


    “這些給你!”她說著又哭了,“你!你修煉累了舒展舒展筋骨,才能……”


    她深吸一口氣,可眼淚就是控製不住,“才能身體好……”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隻希望她平平安安的,保護好自己。


    “你修為耗費大,靈石怕也不夠用,師父讓我好好照看你,你……”


    “你不必心疼靈石!”


    李亦柔歎口氣,這次這個笨師姐怎麽反應這麽快,“我知道了。”她接過劍,卻沒接靈石。


    師姐是法修,這把劍對她用處不大,她便收下了。


    她也沒什麽好給她的,若能活著,再說吧。


    “你放心,我……”她起身給師姐抹去眼淚,卻也不想再多說什麽,徒增傷感,“師父給過我了。”


    “我會好好的。”她鄭重說道。


    林春芳淚流不止,不敢再看她,怕驚動師父,雖說在閉關,可師父萬一還沒真正開始,先放出靈識看看呢。


    她轉身就走,李亦柔看她背影還在抹著淚,真是可惜,做不成她的師妹。


    李亦柔將陣盤留在屋子裏,可惜最多隻能放5塊靈石,用鐲子隱匿氣息,出了韓餘真的府邸。


    她拿著內門弟子令牌前往執事堂,這日又是李謙行在,她用靈石新買了陣盤,花費25靈石。


    韓餘真給她200靈石,秀靈姨留給她50,之前她自己的靈石都被陣盤消耗空了,還留了5塊在裏麵,如今還剩220塊,正好夠用。


    韓餘真閉關不會超過這靈石開法陣的消耗,也就是最多500天,一年半,她得抓緊跑。


    還有師姐給了她一把下品法器,是增強金屬性的劍,也好防身。


    李亦柔正要從大門出去,卻被陣法限製,詫異間,值守的弟子看她奇怪,檢查了她的令牌,“你的令牌被限製,不許出門派。”


    李亦柔皺眉,心中緊張,麵上帶著不解,“這……這是怎麽回事?”


    值守弟子見她是內門弟子令牌,給她幾分耐心,“或許是師妹的師長不想你亂跑吧。”


    令牌唯有師父、掌門可以限製,本來就是,一個廢物五靈根,不識好歹,他看了一下,修為不也就煉氣一層,出去不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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