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鼬低應,波瀾不驚的墨色雙眸之中,並無絲毫的驚訝存在。


    他知道,從他得知“曉”的存在的那一刻起,直至親眼所見止水身上,那身他絕不陌生的黑底紅雲風衣。那並不是第一次……早在那被冰雪封存的絕地深處,身旁的這個人,曾經將其作為他身下的軟墊。


    不起眼,卻因為與那純白身影的絕對反差,而使他多看了那麽一眼。也正是這一眼,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我的任務有兩個,其一,調查‘前任朱雀’並回收其戒指;其二,推薦新的‘朱雀’繼位者。”沒有因為對方的知qing,而感到驚訝,我自顧自的解說著。


    抬腳在突起的岩壁一蹬,身旁飛濺的水花,貼著身體的邊角擦過,卻如其淚,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引領著他在那瀑布左側的巨大石像頂端,落地,駐步。並未對早已等在那裏的二人先開口,我反而轉身,掏出懷中一直保存的戒指,向那黑髮的修長身影伸出手:“鼬,和我走吧。”


    不是詢問,而是邀請;不是我們,而是我;不是加入曉,而是跟我走……我知道,他會明白。


    你願意嗎?……鼬。


    “……”沉默的望著那枚戒指,樸素的戒身上,斑斑深色的痕跡,尚未完全消失。鼬的眼底,在那一刻閃過無數連自己也無法理清的複雜qing緒,最後卻是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半響,伸出自己的右手,低聲道:“好。”


    他,願意。


    如同那此生與其無緣的神聖儀式,執手為其戴上,隻有鼬看得到的角度,難抑的淺淺笑意,自我的唇角滿溢而出。讓其不由的撇過臉,鬢角下的耳根,微紅。


    無聲的誓言之下,心的束縛,應徵了冷夜裏……那句無人知曉的低語:——吶,你會幸福吧……鼬。


    ★ ★ ★ ★ ★ ★ ★


    鬼鮫眨了眨自己那雙鯊魚眼,有點懷疑自己的視覺,是不是出了問題……為什麽他總覺得,空陳和那個明顯是木葉暗部的傢夥之間的感覺,那麽,詭異?


    就好像,他和他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隱約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霧隱叛忍突然恍然大悟的猛然擊掌,望向其二人的目光,多了一絲隻有過來人才深有體會曖昧。原來,這兩個傢夥~哼哼,空陳那傢夥,出手倒是挺快的嘛!


    識趣的沒有主動上去當電燈泡,鬼鮫抱胸站在一旁,原本隻是單純調侃的笑容,在那張幽藍色的鯊魚臉上,卻顯得異常猙獰,若是被路人看見,絕對是瞬間清場的可怕程度。但即使如此,單隻是這一撇除相貌之外的細心舉動,就足以為其自身博得別人好感。


    然而在場的另一位人士,卻是明顯截然相反的負麵案例。


    “哦哦哦哦哦~你就是新的‘朱雀’?看你的衣服,是木葉的暗部吧!才隻是這個年紀,真是厲害~”兩眼一亮的阿飛,一見來人頓時忘記了自己先前的慘痛經歷,死xing不改的湊上前,好奇不已的大呼小叫道:“對了對了~我是阿飛,曉的候補成員,還請‘前輩’多多指教~”


    落入我掌中的那隻手,在其話聲起落的那一瞬間,禁不住微僵。


    鼬像是這才注意到有旁人在場,掙開我的手,避嫌似的站到一邊,並不回話。然而,那長長劉海yin影下的瞳孔,卻在看到阿飛的時候,不受控製的微微收縮,隱隱約約有種向寫輪眼轉變的泛紅跡象,卻又被他qiáng行克製住。


    即使裝作互不相識,但能讓早已習慣於隱藏自己qing緒的他,露出這樣的反應。曾跟隨在止水其後,親眼見識過三人在密林的那一幕的我,不可能沒有察覺到這其中的異樣。


    但現在,顯然並不是向對方詢問的時機……更何況,有筆“帳”,我要先跟某人算清楚。


    我那苦心營造的làng漫氣氛……可以算是硬生生的被這個沒大腦的蠢袋鼠給毀得一gān二淨!撫額,低頭,側臉,額間青筋微抽,yin冷的殺氣瞬間將其包裹,使得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至冰點以下。


    而那似笑非笑揚起的唇角,更是讓那個呱噪的悶騷男頓間噤聲,一頭冷汗的飛退數米,其速度連曾經的“瞬身止水”也望塵莫及。


    “阿飛。”單是一支千本,已經不足以解我此刻的心頭之恨。


    解開了在捲軸中封存已久的斬鬼大刀,迅速被風屬xingckl灌滿的寬厚刀刃,以rou眼可及的速度結起一層泛著幽藍光暈的薄冰。我單手揮舞著沉重的刀身,似是感覺不到重量一般的無比靈活,而那偶然擦過地麵時留下的深深刀痕,更是使他禁不住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


    我眯眼,皮笑rou不笑的勾了勾嘴角,冷聲道:“三分鍾。”祈禱在這三分鍾裏,你沒有缺胳膊少腿。


    “媽呀啊啊啊啊啊!!!”當下轉身開溜,卻一記猛虎落地式摔了個狗吃屎的阿飛,悲涼的發現,自己的腳居然不知在什麽時候,被一層厚厚的冰冷禁錮在了原地,頓時發出一聲淒涼無比的慘叫:“鬼鮫前輩,救命啊~我不要做冷凍豬rou啊啊啊啊啊~饒了我吧!!!”


    藍臉叛忍充耳不聞的掏了掏耳朵,趁著那邊某隻巨型老鼠在掙紮逃亡的空閑,上前,朝自己未來那位臉上看不出絲毫表qing的年輕拍檔,自發的解釋道:“不用管他,死不了。”打擾別人的二人世界,是會遭雷劈的~活該他倒黴!


    “‘南鬥’,gān柿鬼鮫,霧隱叛忍。”敲敲自己額上那深刻這一道劃痕的護額,鬼鮫gān練簡潔的自我介紹道:“你未來的任務搭檔,請多指教。”看樣子倒是個和空陳xing子很像的人,總該比蠍好相處才對。


    視線掃過那殘缺的護額,原本想要效仿對方回答的鼬,微啟的雙唇,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下意識的輕撫上自己額間,那完整的金屬護具上,指尖劃過的凹槽,在他的腦海中構成了那再熟悉不過的圖案……有著旋渦紋路的葉子,木葉的標誌。


    叛忍,啊……


    說到底,從右手握上刀柄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是木葉的叛忍,一個不配再帶這個護額的,叛徒。


    然而即使早有準備,但當“現實”真正來臨的時候,那自眼前浮現的一切一切,在他看來,依舊就像那虛幻而殘酷的映像……他希望那是假的,卻不過是在企圖,欺騙自己。


    沒什麽好遲疑的……鼬在心底這樣告誡自己,墨色瞳孔的深處,被黑暗繚繞的失落卻始終瞞不過一個人的眼睛。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不過是要在那個鐵片上,劃一道劃痕而已……將那片綠葉,一刀兩斷,就好像斬斷族人生命之火那樣,不需要猶豫。


    正當他準備伸手掏出苦無的那一刻,額前,涼風拂過,削落了一根滑落的青絲,也留下了一聲短暫卻刺耳的響聲:“呲——!”


    奇異的沒有對這形似攻擊的行為,有絲毫警惕的回擊,或者躲閃,鼬僵在那裏,過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抬手,接住那縷斷落至掌心的黑髮。


    隨即,抬頭望著我,他沉默不語。


    站在四人體形中,略顯嬌小的修長身影麵前,我高舉著大刀,包裹著一層薄薄ckl風刃的刀尖,輕輕抵在他的眉心正中。瑩白如玉的雙眸,注視著他半響,才不緊不慢的緩緩道:“抱歉,手滑。”所以……一不小心劃壞了他的護額。


    一旁不遠,打算借著我分神之際逃出生天的麵具男,暗自鬆了口氣的同時,一抬腳,卻又一次悲劇上演——猛虎落地式的升級版。五體投地式。


    “痛痛冬冬嗚哦噢……”阿飛吐字不清的半天沒能爬起身,就以其濃厚的鼻音來看,顯然是鼻子撞上了地麵,正確的說是他臉上的麵具——典型的自作自受。而其腳踝處,一條並不起眼的透明絲線,連接到我持刀右手的掌心。


    沒有到三分鍾,也用不了三分鍾,斜眼瞥了那個短時間之內無法興風作làng的袋鼠一眼,我收起刀,突然有些莫名的開口道:“我是候補‘空陳’,輝夜君麻衣,水之國遊醫。”


    暮然響起的話語,打破了那一瞬間似乎將要凝結的空氣。


    鼬的瞳孔微縮,下一刻,卻恢復了以往的寧靜和淡漠。側翻手掌,任由那縷斷髮飄落他處,他深吸了口氣,冷聲回道:“‘朱雀’,宇智波鼬……木葉叛忍。”


    黎明的太陽升起,光滑的鏡麵反she著耀眼的光暈,卻使那正中橫切而過的劃痕,越發現顯得無比清晰。


    在烈焰中隕落,又在烈焰中重生……“朱雀”,是麽。


    用手遮擋住頭上灑落的明媚陽光,身披著那繡著鮮紅色醒目祥雲的黑色風衣,鼬不由眯眼,遙望著遠處在叢叢綠色林之中,迎來又一個祥和早晨的熟悉村子,滿足,卻又難掩傷痛的苦澀微笑,自唇角轉眼即逝。


    宇智波,自古傳承而下的“火之一族”,已經由他親手完成了最後的涅盤。然而,是就此沉寂,還是展翅重生……卻是要看你了,佐助。


    ——“我最重要的,弟弟啊……”


    筆挺的身影,毫不留念的轉身來到那白髮男子的身旁,隨著同樣無家可歸的“同伴”,漸行漸遠。


    願那洗褪血腥氣息的雨夜過後,清晨的第一縷輕風,能將那喃喃的低語,帶到那心念之人的耳畔……那是一位哥哥,最後真摯的呼喚。


    第一百一十二章:坦誠,唯一的“聽眾”……


    透過fèng隙,灑落進室內的微紅餘暉,映照在那白髮之人閉合的雙眼之上,使其敏感的皺了皺眉,逐漸從睡夢中悠悠轉醒。


    半個身子,因為做了一夜的“rou墊”而徹底麻木,稍微一動,針紮一般的刺痛和蘇癢,便讓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用另外一邊還能活動的手臂,撩開額前遮擋住了自己大半視線的過長劉海。渾渾沌沌的大腦逐漸清醒,瑩白的眸子,眯了眯,首先入目的便是胸口那一團順滑幽黑的齊肩長發,和耳畔若有若無的平穩心跳。


    ……鼬?


    意識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卻已經本能的放輕了自己的呼吸聲,一舉一動都變得格外小心翼翼。


    經過了一夜……好吧,看窗外的景色現在正是huáng昏時分,正確的說應該是一日的休息,原本因為病發和血繼限界異變而消耗的體力,已經恢復了大半。不知是不是因為兩個力量bào走的衝突,以及互相抵消,這次恢復時間遠比平時要短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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