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luo露在外的銀灰色瞳孔,猛地一縮。即便是沒有人看得到他麵具下的表qing,卻依然可以感覺得到他氣質上的變化。


    鼬,死了……那個比自己差不多小上一輪,整天冷著一張俊臉,卻異常溫柔的黑髮男孩,居然……死了?


    這怎麽可能……不敢相信的死死的盯著麵前一臉張狂的霧忍,銀髮暗部的心,徹底冷了下來。長達十年的暗部生活,他比任何人都分得清,什麽是謊言,什麽是事實……對方沒有說謊。


    原先隻是乏力的四肢,轉瞬間變得冰冷無比。他收斂了自己常年以來掛在嘴角的笑意,突然爆發而出的qiáng大殺意,讓周圍實力稍差的雪忍,不由的齊齊後退。即便是那個上忍,也不禁警惕起來,沒有了挑釁對方的想法。


    “死了……”


    記憶中,那個帶著風鏡的黑髮同伴,開朗的笑著。一雙轉動著黑色勾玉的鮮紅眸子,與鼬那雙相同的赤色瞳孔相重疊……懶懶的嗓音變得低沉,改變並不大的聲音,卻讓人聽的心裏發毛:“那麽,你們就去陪葬吧。”


    “滋滋滋——”尖銳的,如同千百鳥兒齊鳴的刺耳聲音,暮然響起。


    白藍相間的耀眼電花,在銀髮暗部的右手臂上,閃爍則刺眼的光芒。不知何時,緊閉的左眼睜開,不同於左眼的鮮紅色眸子中,兩顆黑色的小小勾玉,逐漸分化出第三個,圍繞著中心的瞳孔,瘋狂的旋轉起來。


    “雷,雷遁!?”當頭的霧忍驚駭的張大了嘴巴,卻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便被一隻布滿薄繭的修長大手,貫穿了整個心髒:“怎,怎麽可能……”那是,寫,輪眼……


    艷色的猩紅眸子,成為了那名霧隱上忍臨終之前,映入眼底的最後一個映像。直到這一刻他才想起,任務目標上明明寫著是兩名寫輪眼的擁有者……他卻因為對方始終沒有使用寫輪眼,和那頭銀白的碎發,而遺忘在了腦後。


    最終,這成為了他一生最大的“敗筆”,隻不過,他再也沒有了後悔的機會……


    “……可惡!殺了他!!!”一旁的其他忍者反應過來,同一時間,手中的手裏劍和苦無,齊齊向中心沒有動靜的一人一屍,飛速襲去。


    麵對仰麵而下的鐵雨,銀髮暗部沒有躲,又或者,躲不了。


    寫輪眼和雷遁,徹底耗去了他最後的一絲ckl,原本就疲憊不堪的他,連站著都是全憑毅力在支撐。


    結束了麽……模糊的視線,使得他甚至看不清近在咫尺的那名霧忍的臉。恍惚間,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呼呼按自己。


    帶土……


    高大的身軀微晃,在意識消失的那一刻,砰然倒地。然而,軟倒墜落的身子,卻意外的沒有被蜂擁而來的眾多暗器給紮成馬蜂窩。


    一把逆襲而出的苦無,擊飛了對準他心髒的手裏劍,深深的釘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大樹gān上。


    雪色的身影,如同猝然間在空中翩飛綻放的白蓮,輕描淡寫的接下了所有的暗器。


    鬆開手,滿手的苦無手裏劍,“乒桌球乓”的掉了一地,煞是壯觀。我抬腳勾住銀髮暗部的頸部,避免他的頭部直接“親吻”地麵。轉過頭,對周圍掩不住滿臉驚異的眾雪忍和霧忍,冷冷的輕哼一聲:“滾!”


    “可惡……你是什麽人!?”代替被木葉暗部擊斃的那名霧忍,另一名帶著雪隱護額的上忍,憤怒的對我質問道:“為什麽cha手我國忍者執行公事!?”隻差一點兒,任務就可以完成了!


    “沒有‘為什麽’。”下頜微抬,我輕蔑的挑高眼角,滿是不屑的寒聲道:“這個男人,我要了。”


    ★ ★ ★ ★ ★ ★ ★


    三十分鍾後,在場還站著的,隻剩下一個人。


    抬手收回刺透一名雪忍胸口的“白姬”,玉白的刀身上,僅有的一絲紅線,順著光潔如鏡的刃麵,滑落而下,沾汙了腳下天然的純白地毯。


    “噗通”一聲悶響,我踹開腳邊礙路的屍體,禁不住仰頭喘著粗氣。在破曉的第一縷陽光的映照下,順著臉頰劃下的晶瑩汗滴,隱約間,籠罩著一層朦朦朧的白色光暈。


    隻是,死人不會欣賞這樣的美景,而我,卻沒那個心qing。


    下意識的抬手,遮掩迎麵而來的刺目光線。稍稍適應了環境之後,我望著右手不住晃動的刀尖,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心底卻不由的嘆息。


    果然,體力的消耗,變快了……


    從之前就微微顫抖的雙手,直到現在也沒有平復下來。盡管拿刀沒有問題,但是,這個身體……已經開始出現崩潰的跡象了。


    顫抖的雙手甚至抓不住腰間的酒囊,能在揮刀時紋絲不動,靠的不過是長年以來習刀所養成的本能和習慣,全憑意識在支撐。如今一旦在消滅敵人之後,徹底的放鬆下來,就會……“嘭鏘!”一聲脆響,玉色的刀柄脫離掌心的控製,瞬間跌落在地。


    “咳,咳咳咳……”沒有再qiáng行壓抑,滿溢至喉頭的腥甜。紫紅色的濃稠血液,滲出指fèng流淌而下,將那在戰鬥中一塵不染的雪色和服,點綴上了一朵朵艷色的紅梅。


    右手死死的揪住胸口的衣襟,撕裂般的劇痛,宛如冰裂而開的霜紋,迅速的蔓延開來。隻是短短的幾秒鍾,全身的力氣被抽取一空,我蜷縮著身子,背貼著一棵紅杉滑倒在地。顧不得被汙泥玷汙的衣擺,滿滿的痛楚幾乎占據了我的所有意識。


    我緊皺著眉峰,額角爆出一道道駭人的青筋,讓那張原本俊美的臉龐,變得異常猙獰。胸口的肌膚,被我生生摳出了幾道血痕,但和此刻遍布全身的喧囂相比,實在算不上什麽。該死的……


    劇痛,並沒有維持多久。


    就如同降臨時的突然,半響過後,痛楚退卻的,也是如此的突然。若不是此刻自己láng狽癱倒的身影,甚至找不到一絲它曾經殘留的痕跡。


    “咳咳,隻不過是使用了一下血繼……”副作用,似乎出於意料的qiáng烈。


    麵部的神qing逐漸放鬆下來,我輕喘著,垂了垂眼簾,額前的劉海被汗水沾濕,一縷縷的貼在頸部,讓人覺得異常難受。真是的,這比通宵一個星期整理文件還累……


    因為並不是遺傳病的發作,這種血繼使用過度的反噬爆發,來得快,去得也快。隻是休息了一會兒,我搖晃著身子扶著樹gān站起,俯身撿起掉落在地的“白姬”,從掌心將它送回體內。


    看樣子,以後血繼要暫時封存了……隨手抹掉了嘴角的瘀血,要不是斬鬼封存到了捲軸之中,不便拿出,我也不會選擇使用剛剛修復的“白姬”。現在看來,果然還是要放在外麵常備著才行。


    望向銀髮暗部所處的角落,我正準備去看看那個昏迷的“戰利品”,背後卻忽然傳來一聲微弱的“喀嚓”聲。


    “誰!?”半納入體內的骨刀瞬間重回掌中,我全神戒備的反手用刀尖,即刻抵住對方的要害。卻在看清來人長相的時候,整個人不由的一愣,隨即沉下了臉色:“你看到了?”我似乎,低估他了……那可是,八成力的原血封印。


    銳利的刀刃,在對方的頸部劃出一道細細的紅痕,一滴鮮紅的血珠,由刀弧順滑而下,染指了我的指尖。


    一雙深邃,猶如無星夜空般的漆黑眸子,怔怔的望著我,在一瞬間,連連閃過種種複雜的qing緒。


    黑髮的少年對於我的質問,沒有逃避和敷衍,毫無畏懼的點點頭,就好像我手中的刀不是抵在他的脖子上:“看到了。”從頭……到尾。


    屍骨脈……傳說中,輝夜一族已經絕跡的“最qiáng近戰血繼”。與寫輪眼齊名的,詛咒之血……不是沒有懷疑過,但當親眼看到時,映入眼底的衝擊卻依舊讓人印象深刻。


    作為宇智波家下任家主的鼬,比一般人知道的更多。曾經,在為屍骨脈這又一qiáng大血繼的泯滅,而感到惋惜的同時,他卻也為其感到了一絲的解脫。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擁有qiáng大力量代價,就是失去更多最寶貴的東西。輝夜的“最qiáng”,付出的代價,是生命的短暫。而宇智波的“最qiáng”,伴隨著的是以視力換來的詛咒……一代代的傳承,都將斷絕在貪婪和權yu的腐海之下。


    他不過是這屍骨堆成骷髏山上,又一個不起眼的殘骸。從未想過,自己能在這條通往黑暗的道路上,與人並肩齊行。不是不會感覺到孤單,隻是,不願有人麵對和自己一樣曾經經歷的殘酷……


    然而麵對眼前的一切,鼬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作何反應,畏懼,害怕,厭惡,鄙夷,貪婪,同qing,憐憫……還是,同病相憐的苦澀?又或者,終於能夠擺脫獨自一人前行的,竊喜……


    對自己這樣的鄙劣想法,鼬不禁在心底自嘲的苦笑。


    ★ ★ ★ ★ ★ ★ ★


    與鼬相比,我對寫輪眼的了解,遠不如他對屍骨脈所知的詳細。盡管看清了他眼底變化莫測的複雜qing緒,卻礙於彼此間的陌生,分辨不出其中的是與非。然而直覺,卻讓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為了任務,可以果斷的放棄自己的生命。然而與此同時,卻又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求生yu望。不是怕死,而是想死。那墨色瞳孔中,充斥著對生命的蔑視,無論別人,還是自己……但責任和qing感的枷鎖,卻見他牢牢地束縛在了堅固的牢籠之中。


    太像了……就和當初無意識的救下他一樣,那股異樣的熟悉,使得我的殺意逐漸的削弱。那感覺,就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另一個,找不到生存的理由,為了別人而活著的,自己。


    “同類”麽……可惜,這不能成為我放過他的理由。隻是單純的像,無法讓我從理智上徹底的信賴對方。血繼……是秘密,也是足以挑起戰爭的導火線,我不會讓除了我認同之外的任何人,知道有關這個的一切。


    所以,不要怪我……


    忽略心底那一瞬間揪緊的窒息,我在沉默半響之後,凜冽的殺意盡散,但瑩白的眸子,卻是流露著一絲詭異的死寂:“鼬,你想死嗎?”


    第八十一章:威脅,世界與世界的間隔……


    鼬微微一愣,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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