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驚呼聲中,我悠然恢復了最初的站姿,涼風揚起的雪色髮絲下,唇角勾起一道冷酷的弧度:“可惜,晚了。”不知何時出鞘的雪亮刀刃上,一絲紅線,順勢滑落。


    “嗯啊啊啊……”一身慘叫,右後方的暗部飛退,自胸口那半米長刀口噴濺而出的血液,讓清涼的風中,染上了一絲甜膩的血腥氣息。


    而站在我前方位置上的兩名暗部,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猶自站立的身軀,微微晃動。寒風拂過,兩道血泉在月色下,綻放出異常艷麗的熾熱色澤……由最後生命點燃的華美瞬間。


    “呃嗯……”後知後覺的捂上自己右肩的刀口,唯一發聲的那名忍者,驚恐的睜大了眼睛,難以相信自己眼前的這個現實。隻是一刀……隻是一刀而已!居然就把兩個人給……明明離得那麽遠,就隻是拔刀術而已……他是怎麽做到的!?


    “咳,咳咳……土遁。土隆槍!”正當他愣神的那一秒,另一名倖存的暗部發出一聲低啞的嘶吼。數道尖銳的錐形岩柱破土而出,向那白色“惡魔”的身影襲去。


    “b級忍術嗎……”對一個中忍而言,超常發揮了呢……目光微斜,原本還在尋思要先解決那一個,現在倒是不用煩惱了。既然對方已經等不及了……我還猶豫什麽。


    從名字中輕易判斷出了忍術的級別,我輕身向上一躍,抬左腿,向後傾倒。同時側身躲過了三道石槍,沒有絲毫的停頓,輕盈的一個後空翻後,在剛剛冒出的石筍尖端,淺淺一點。


    騰空的身影,宛如黑夜中獨舞的白鶴。在隨之而來的道道石柱的重影中,消失了蹤跡。


    “擊,咳咳……擊中了?!”大量出血和ckl的消耗一空,重傷的暗部還沒來得及確認自己的“戰果”,便在恍惚間,隻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雙腳騰空被人生生揪起。


    “不。”任由滑下的髮絲遮住右眼的蛇瞳,我遺憾的向他宣布了事實:“我,毫髮無損。”


    單手高舉刀刃,被一刀刺穿心髒的暗部身體,就這樣被輕易架高,腳不著地。狂湧而出的血液,如瀑布般順著他的身軀流下,積成了一個紅色的小水窪。無法回應我的答覆,幾下抽搐後,曾經鮮活的生命,便成為了一個名為“死物”的rou塊。


    甩掉刀上的“廢物”,我正打算向最後的那名暗部出手,卻不料對方先下手為qiáng。耳邊傳來的微弱風聲,無疑向我闡述了這個事實。


    “砰!”“砰!”“砰!”隨著三聲脆響,三把苦無,整齊的cha在我左腳左前方三米的地麵上。


    反手收回刀刃,我頭也不回的向前一個月步,詭異的平移出數米開外,輕鬆使對方的偷襲落了空。


    “土遁。岩柱牢!”緊接著一聲低喊,數道岩柱自我的周邊湧躥而出,將我禁錮在其中。


    “土遁。泥法師!”隨之而來的是腳下堅硬地表的迅速軟化,讓人無法穩住重心。


    連環陷阱嗎……在感覺到腳底的不對勁時,我果斷的將手上的太刀cha入地麵,作為最後的踏腳點爭取時間。空出的左手在發間一抹,對準麵前禁錮我自由的岩柱一甩,虛空回拉,整個身子頓時在沒有著力點的qing況下,躍上了數米高的岩柱頂端。


    由於作為障礙的岩柱阻擋了視線,因為大量ckl消耗而氣喘籲籲的暗部,顯然沒有注意到我的動向。還沒等他緩過勁,隻覺得喉頭一緊,空氣便被硬生生的,扼製在了他的口腔之外。


    “有點兒腦子。”語氣中難得的帶了絲讚賞,但在下一刻,充斥的卻更多是冷硬的嘲諷:“但要記住,下次記得封頂。”如果地獄裏可以使用忍術的話……


    “呃唔……”細細的嗚咽聲,自口腔中發出。那名暗部跪倒在地,掙紮著想要掙脫頸部不斷勒緊的半透明髮絲,顯然沒有時間將我的話,聽進耳中。


    bào突的眼球布滿血絲,huáng褐色的瞳孔,幾經收縮之後,逐漸擴散。隨著“哢嚓”一聲悶響,高昂著的頭顱,以極為詭異的角度歪向一邊。就這樣,在場除我之外最後的一個活人,和他“先行”的同伴一起上了“路”。


    “踏上黑暗之途的‘羔羊’們啊……”鬆開手中成為“兇器”的長髮,我遙遙望向遠處的一個角落,習慣xing的喃喃低語:“向‘神’控訴我的‘罪’吧……阿門……”


    身後,幽藍的火焰燎燃,宛如地獄的青冥業火一般。


    月色下,狂shou所發出的悲鳴,讓我莫名的心悸。


    輕輕在屋頂的邊緣處落下,我望著那飛舞huáng沙的中央,紅髮孩子的瘦小身軀在其中屹立。看不到他的臉,卻無法忽視他那難以壓抑的顫抖。那不符合其身形的悽厲嘶吼,讓人難以想像會是一個隻有六歲大的孩子發出的。


    絕望,瘋狂,仇恨,憤怒……悲傷,那是靈魂墮入“黑暗”的最後一聲呻吟。


    到底,還是晚了……一聲嘆息,一抹苦澀的無奈。盡管知道這一切的結局,總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改變的,至少我就做不到。但是……總還是忍不住去奢求,那不可能降臨的“奇蹟”。


    有“光”才有“暗”,然而,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們,卻早已失去了渴望“光明”的資格。


    和我相比,他,至少還曾有可以選擇的機會。隻是……目光移至角落處,那具殘缺不全屍體,或者說焦塊。沒有人告訴我,也不曾見過“他”生前的相貌,我卻知道……“他”就是夜叉丸,小傢夥心中一直以來“最重要的人”。


    親手抹去了最後的“火種”嗎……異色瞳孔下,那瞬間即逝的難察失落,使得以往冷厲的目光黯淡了些許。


    邁步向中間的那個小小身影走去,在剛剛踏入那方圓五米範圍的瞬間,原本隻是“嗡嗡”作響不住飛舞旋轉的huáng沙,頃刻間向我襲來。


    那道道的砂劍,從我的正上方傾盆而下。然而,卻在離我麵門近在咫尺的前一刻,突然停在了那裏。


    因為過快的移動速度,暮然停止所帶來的風刃,劃破了我的眉間。殷紅的血珠,順著高挺白皙的鼻樑,滑至我的嘴角。


    伸手沾起那抹鮮紅,放入口中舔了舔,略帶藥糙清香的腥鹹味道,在其中瀰漫。


    緩緩低頭,與那不知何時轉過身的冰冷雙瞳對視。灰綠色的眸子,不再像最初的那個時候,清澈而美麗。籠罩在上麵的灰霧,瀰漫著哀傷與疏離的冷漠……陌生,因為再也回不到從前;熟悉,曾經的自己……如何不是這樣。


    “‘覺悟’了麽……”麵無表qing的稚嫩臉龐上,鮮紅的“愛”字,分外醒目。我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撫上那刻骨銘心的血痕,卻被四周懸浮的砂子給阻止:“我愛羅……”


    麵對他因為我的呼喚,而微微扭曲的麵孔。我收回伸出去的右手,片刻前,尚還裹著雪白繃帶的手臂,此時被高速撞擊的砂子弄得血rou模糊。叛逆期嗎……


    “你,是誰?”原先軟軟的童音,因為過度的嘶吼,變得沙啞而滿是猙獰。


    “君麻衣。”我十分自然的回答著他的問話,隻是沒想到,彼此第一次jiāo換姓名,會再這樣的qing況下。話雖如此,卻也沒什麽不同,至少我的聲音平穩依舊:“流làng武士——輝夜君麻衣。”


    “為什麽靠近我?”又是為了……欺騙他?被‘一尾守鶴’的負麵jing神所侵襲,此刻的我愛羅心裏,沒有信任,隻有滿心的猜疑和警戒。


    曾經以為永遠不會欺騙自己的人,卻從頭至尾都在欺騙自己!


    曾經以為隻要照著他說的那些話去做,人們就會認同自己……而自己所麵對的,永遠隻有恐懼和鄙夷!


    曾經以為還有一個人可以陪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卻忘了……那個人,從一開始就沒有向他透露任何的信息!


    他是誰?自己從沒了解過……那麽自己對於他,又算什麽?


    “為什麽靠近你?”忘了嗎……一絲莫名的悲傷,在心底浮湧。從一開始,最先靠近我的那個人……就是,你。


    再次伸手向我愛羅的方向探去,砂子形成的保護圈,和前一次一樣蜂擁而至,化作厚厚的砂牆。然而和上一次不同的卻是,它,並沒能阻擋住我的前進。


    這,這不可能!!!


    在‘守鶴’和我愛羅雙重驚愕的目光下,幾乎堅不可摧的厚實砂盾,卻是被一雙附著著玉色奇特骨甲的雙手,生生從中扒開。


    銀藍色的光暈下,雪色的身影,仿佛冰雕而成的人偶,絕美,而帶著陣陣人類不可能有的冰冷氣息。看似脆弱無比,卻蘊含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危險……那如寒風般的殺意,足以讓人將生存的yu望一併凍結。


    即使是身為尾shou之一的‘守鶴’,也被這不曾從人類身上所看到的可怕感覺,震懾的一時難以反映。使得那些砂子隻是維持在了原地,而沒有進一步攻擊。


    沒有了砂盾的阻擋,我輕而易舉的來到了他的麵前。那雙手上布滿的玉色骨甲,就這樣在他的麵前,一點點的散開,從新做合成一根臂骨,從手腕處憑空出現的切口收回。


    和往常一樣,將手撫上他毛茸茸的小腦袋,輕輕搓揉。不意外的感覺到了他的身子,在那一瞬間得不自然僵硬。在害怕嗎……也是呢。看到了一個可以把自己骨頭抽出來的“人”,沒有人會不害怕吧……


    微微眯起雙眼,我的語氣中難得的帶了一分不知從何而來的愉悅,緩緩在他的耳邊低語:“或許是因為……我也是,‘怪物’。”


    第三十七章:風離砂,一人傾聽的獨奏……


    沙漠的夜晚,gān冷,無雲。


    yin涼的風拂過,帶走的是人身上僅有的一絲溫度。


    隨風飛揚的huáng沙,隨著那紅髮小小身影的指揮,逐漸退去。吸吮足了鮮血的砂子,從外表看來並沒有什麽的不同。然而,但凡是見過血的人都很難忽視,那其中所散發出的濃濃腥臭……那是死人的味道。


    就好像殺過人的人,即便是事後洗多少遍的手,隨水而逝的都隻有那gān涸的血漬。那染血心靈所背負的“罪”,是絕不可能被水洗去的“現實”。“現實”,是無法改變和抹去的……所謂的“gān淨”,也不過隻是用來欺騙別人,欺騙自己的一個“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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