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教和闡教的建立,對於人族來說是一件生機。


    但要去到昆侖求仙問道也不是那麽容易的,這天夏羨魚和太上老君在洞府外就收徒這一問題進行討論。


    五彩的雲霞映在天邊,偏偏落到太上老君的頭發上就變成了吞噬一切的黑色。


    夏羨魚的手指無意識觸碰著景溫熱的毛發,她看了眼天空,又回頭看向太上老君:


    “你會選擇怎樣的徒弟呢?”


    太上老君想了想:“大抵是天資聰穎一些,愛好廣泛一些,心性純良但不能像通天那麽沒腦子。”


    豬八戒是太上老君描述的這樣嗎?


    夏羨魚不確定。


    一大堆要求羅列下來,沒想到最先笑了的是太上老君:“我說得這樣多,這樣詳細,恐怕沒什麽用吧?


    就像在你帶著食物來到這兒之前,我從來無法想象會有一種滋味讓人著迷。


    可偏偏火鍋就是擁有這樣神奇的魔力,它讓我覺得這看似無盡的生命變得滾燙火熱。


    這樣的偏差本該讓我難以接受,可如今,我覺得這樣也很好。


    所以我以後的徒弟應該也不完全符合我羅列出來的要求,可是當對方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對方就該是我的弟子。”


    太上老君看向夏羨魚:“那你呢?


    你想收什麽樣的弟子?”


    夏羨魚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她的潛意識裏根本沒有自己要結婚生子的想法,到了洪荒也不會想收弟子。


    她看向對方:“我不想收弟子,我覺得收弟子是很慎重的決定,收下對方就意味著要建立聯係。


    我不太擅長建立這種長期且親密的關係。”


    太上老君的目光落在景身上:“可是它···”


    夏羨魚朝著對方的視線看去:“景不一樣,它對於我來說是夥伴。”


    太上老君斂下眼眸:“那我們師兄弟呢?


    在你心中,我們在什麽位置?”


    夏羨魚不假思索道:“你們是我的朋友,是我很喜歡的朋友,是還會再見很多麵的朋友。”


    太上老君自然能洞察到夏羨魚語氣中的真摯,他微不可察呼出一口氣。


    朋友,他在心中反複咀嚼著幾個字。


    他覺得這樣的夏羨魚就像此刻落在他身上的七彩煙霞,而不是···


    不是一個看起來不可觸碰的存在。


    太上老君的目光明明落在夏羨魚身上,卻又像透過她在看其他什麽。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眼看到對方的場景。


    他從修煉的洞府走出來,第一眼就看了一身純白的她。


    明明是不沾染一切純白,穿在夏羨魚身上卻多了幾分鮮活。


    明明是對方先開口問好,太上老君卻覺得是故人重逢。


    可他明明是最早誕生於天地間的神明,又怎麽會對另一個人感覺熟悉。


    夏羨魚待他們三兄弟真誠熱情,有對方在的時候,他們對於天地的感悟也更深一層。


    他知道他們是不一樣的存在,不過他不在乎,這洪荒生靈萬種,每一種都有存在的意義。


    說來也奇怪,在第一次見到夏羨魚的那個夜晚,他做了一個夢。


    夏羨魚也出現在了他的夢中,卻不是初見時溫柔燦爛的模樣,而是高高在上,眼眸中看不到一丁點情緒。


    可那樣的夏羨魚,卻更配那一身白衣。


    對方仿佛是這世界的過客,而他,隻是對方眼中的一粒微塵。


    不過夢裏的夏羨魚,身邊卻沒有貓貓景的存在,陪在對方身邊的是一個人。


    在夢裏,他不止一次見過對方。


    隻是哪怕見過再多次,也不過是點頭之交。


    夢裏的時間跨度很長,長到整個世界滄海桑田,長到他所熟知的一切都變得陌生。


    夢裏的他以為夏羨魚永遠會是不染塵埃的模樣,可是,對方遇見了一個人。


    他不知道,那個看起來一切都不會入眼的人,會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駐足。


    也許,是因為那個人身上的悲傷吧。


    末路王朝,原本天真的繼承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情緒的重量。


    那個人選擇了死亡,既然挽救不了王朝,那麽能一起歸於塵土也是好的。


    可夏羨魚不允許,她一伸手,那個人身上就穿上了同樣的白衣,隻是頭頂的玉冠代表著那人曾經的身份。


    對於神明來說,要想救一個人凡人的性命,隻是動動手的事情。


    可夏羨魚做了一件事,她將那個人胸膛剖開,取出了對方停止跳動的紅色心髒。


    接著取出自己泛著金光的心髒,放入了對方的身體。


    那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生,那顆紅色的心髒,則被夏羨魚放入了自己的身體。


    太上老君不理解夏羨魚為什麽要這麽做,等到許多年後再次見麵,他終於問出了那個問題。


    夏羨魚的回答出乎意外的簡潔:“這一次,我不想當一個旁觀者。


    我想擁有此界生靈的心髒,在這紅塵中走一遭。”


    這便是夢中的太上老君最後一次看見夏羨魚的場景,他清晰聽見對方說:“如果我能早點擁有這顆心就好了。”


    夕陽的餘輝落下山去,太上老君也從恍然回神。


    他側過頭,看見了神情鮮活的夏羨魚,微微笑著:“如今這樣就很好,你覺得呢?”


    夏羨魚點頭讚同:“是的,如今很好,以後還會更好。


    我們都會看見全新的世界,也會在新的世界再度相逢。”


    太上老君:“這是你的承諾嗎?”


    夏羨魚:“這是我的希望,你覺得這個希望會成真嗎?”


    太上老君笑了:“隻要你想,就都能變成真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夏羨魚自然是開心的。


    她又轉頭看向對方:“關於佛教大興,你怎麽看?”


    太上老君:“道教和佛教最終一定會產生正麵衝突,我當然希望佛教大興的契機延後再延後。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破壞這件事。


    不過既然是天道欽定,轉圜的餘地太小,估計明麵上無法改變。”


    夏羨魚:“什麽是天道欽定,難道聖人也要受天道挾製嗎?”


    太上老君搖頭:“聖人超脫世外,原則上是不能沾染因果的。”


    夏羨魚:“原則上不可以,那就是可以了。”


    果然,不管在哪個地方,都要搞這種語言上的漏洞。


    既然太上老君能這麽說,想來對方心中已經有了對策。


    夏羨魚在聯係西遊世界中發生的事情想了想,也猜到了三清在許多年前就想出了應對策略,於是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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