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被叩響,埃利諾拉快速穿上鞋子,整理好裙擺端正的坐在軟墊上,門外傳來德拉科的聲音。


    “埃利諾拉,你在裏麵嗎?”


    聽到埃利諾拉應答,德拉科推開一道縫隙,露出一點鉑金腦袋和一隻眼睛。


    他小心的觀察埃利諾拉的臉色,見她神色冷淡,德拉科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隨即推開門走進去。


    他手裏托著一個托盤,擺著兩杯咖啡和幾碟甜點。


    德拉科放下托盤走到她麵前,有些無措的低垂著腦袋,這副可憐的樣子沒能得到埃利諾拉半個眼神。


    “我很抱歉,埃利諾拉……”


    他想握住埃利諾拉的手,伸到半空中頓了下,慢慢的垂到腿側。


    “你可以原諒我剛才無禮的舉動嗎?”


    埃利諾拉的冷淡令德拉科感到忐忑,他不安的握緊雙拳,在心底譴責自己剛才過界的親昵行為。


    德拉科不想惹她厭煩,車內的空氣逐漸冷凝,埃利諾拉一直側著頭,他看不到她的眼睛。


    “拜托,埃利諾拉,不要討厭我好嗎?”


    德拉科蹲下身,鉑金腦袋有些黯淡的仰視她,灰藍色的眼睛裏帶著幾絲懇求。


    他不敢再去觸碰埃利諾拉,雙手僵硬的搭在膝上。


    埃利諾拉麵無表情的對上他的眼睛,德拉科雙手緊張的握成拳,呼吸略微急促。


    “我沒有感到被冒犯。”


    德拉科一愣,灰藍色的眼睛略微睜大,他怔怔的看著埃利諾拉,小心的窺探她的臉色,可她看上去確實不高興。


    鉑金色的短發有些淩亂,德拉科眼尾略微下垂,眼眸浸著水光,有些蒼白的唇微張著,看上去像隻呆滯無助的鉑金色小龍。


    埃利諾拉握著扇柄抬起德拉科的臉,緊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你那時想做什麽?”


    冰冷滑膩的貝母扇骨觸到德拉科的皮膚,他不自覺的一抖,埃利諾拉緊接著的問詢令他臉上血色盡失。


    他下一瞬立刻反應過來,埃利諾拉居然不知道他剛才要做什麽。德拉科抿緊唇瓣,下意識移開視線。


    他不想回答,也不願隨意編造個緣由欺瞞她。


    “看著我,德拉科。”


    埃利諾拉輕挑扇子,強行拉回德拉科的視線,注意到他毫無血色的臉,握著扇子的手頓了下,隨即收回扇子靠在軟墊上。


    “你要知道我沒有反感你的行為。”


    這話令德拉科一震,他不知所措的握緊衣角,沒什麽感情經曆的小少爺不知道如何對待這個場麵。


    “你不應該離我而去。”


    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德拉科正要說些什麽,埃利諾拉冰涼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上,他未言的話語被迫咽下。


    “毫無疑問我們那時的行為是有些親密。”


    埃利諾拉麵色坦然,好似毫無波動。


    “我並不反感你的舉止,但你不該躲開我,我認為我們是一起的,你那時在躲避什麽?”


    德拉科的心起起落落,埃利諾拉居然不反感和他親昵,但她似乎誤解了他離開的原因。


    伸手握住唇邊的手,德拉科認真的回答她。


    “我不是故意要留下你,我那個時候有些慌亂。”


    意識到她對這些了解不深,德拉科臉紅耳赤的和她解釋。


    “我那個時候的行為是不對的,太過親密了,我那時想……嗯……你。”


    德拉科眸光微閃,神色尷尬,讓他親口說出這些有點艱難。


    “我們是朋友。”


    他咬著牙說出這句話,語氣略帶些委屈不滿。


    “那些親昵的行為應該屬於關係更親近的人,朋友間不應該有這種行為。”


    德拉科幾乎要把自己的心展給她看,但他強行按捺住了。


    還不是時候,埃利諾拉還不懂感情,最重要的是不該在這裏,太草率,太敷衍了。


    “像那樣的動作如果有誰對你做了,你就狠狠給他一個惡咒。”


    埃利諾拉挑起眉,輕勾手指撓著他的掌心。


    “這裏麵的人也包括你嗎?”


    德拉科的眼睛裏滿是認真,他很想吻上她不安分的指尖。


    他克製的放開手,認真的說道:“就算是我再那樣對你,你也要狠狠給我一個惡咒讓我清醒。”


    埃利諾拉握著扇子靜靜的看著他,沒有回答。


    “我那時意識到我做了不該做的事,我不敢麵對你,當時的我慌亂的不知道該怎麽解決,我怕你討厭我,隻能選擇逃避。”


    德拉科神色鄭重的像是在說什麽誓言,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


    “我永遠不會離你而去,連生死也不會將我們分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隻要你還需要我。”


    過分鄭重的承諾令埃利諾拉的心微顫,她下意識覺得德拉科不該把位置擺的這麽低下。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過於稀薄如同白紙的感情被留下濃重的一筆。


    德拉科沒有等她回答,起身端來尚且溫熱的甜品,放到小桌上。


    “忘記那些不愉快,過來來嚐嚐它們。蘋果卷和皇帝鬆餅,或許你也會喜歡奶油圓蛋糕。”


    兩人默契的翻過這一篇,把心思都藏在心底。埃利諾拉每一樣都嚐了一些,最後吃掉了大半個蘋果卷。


    “wiener mnge,據說是招牌,要不要試試?”


    埃利諾拉端起被忽視的杯子,嚐過一口後嫌棄的推遠了。


    德拉科迅速舉起相機拍下這一幕,笑著看她用帕子拭去唇上奶泡,篤定的開口說道:“你果然不喜歡焦香微苦的咖啡。”


    這杯咖啡在埃利諾拉的味覺中是過於苦了,她更喜歡清甜的果汁。


    “有個麻瓜和我說薩赫咖啡館裏的薩赫蛋糕是整個維也納最美味的,有巧克力塗層和杏子醬夾心,要不要去嚐一嚐。”


    “聽起來比蘋果卷還要誘人。”


    見埃利諾拉有些期待,德拉科探身吩咐馬夫駛向薩赫咖啡館。


    兩個金主終於和好了,馬夫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濁氣,歡快的趕著馬車,連白馬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


    想到埃利諾拉期待的維也納金色大廳古典音樂會,德拉科再次提議。


    “咖啡館不遠處就是多瑙河,歐洲的藍色絲帶,要去看看嗎?”


    埃利諾拉很樂於欣賞美麗的風景,她想起德拉科曾提起的塞納河,看了眼窗外逐漸低垂的太陽。


    “快日落了,不知道多瑙河和塞納河哪個更漂亮。”


    德拉科用視線描繪著她的側臉,提前把相機裝好。


    “多瑙河吧,日落下或許會更加美麗。”


    薩赫蛋糕果真深得埃利諾拉的青睞,她特地起身去詢問甜品師製作配方,卻險些觸怒他。


    甜品師不耐煩的伸手就要趕走她,但埃利諾拉取出的歐元立刻安撫了他的心情。


    埃利諾拉最後帶著工整詳細,連克數都寫的清清楚楚的配方走出咖啡館,甜品師攥著餐巾,眉眼含笑的招著手目送兩人離開。


    “真希望這樣的客人多來一點。”


    甜品師由衷的感慨,轉身走回咖啡館。


    多瑙河上方的天空滿是深紅色的雲靄,映照在水麵上,夕陽的餘暉給河麵的波紋鍍上一層層金光。


    岸邊有不少散步的麻瓜,埃利諾拉和德拉科站在人流遠處,享受微風和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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