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我要你活著,堂堂正正回到木葉。”


    “我知道你給自己選擇了什麽結局,可是,我還是更喜歡有你活著的結局。”


    “佐助,你怎麽說?”我偏過頭去,尋找同盟,“鼬想用自己的死成全你的‘功勞’,你想不想要?”


    少年條件反射式的一個激靈,說當然不要。


    “夏月……就為了這個原因?”鼬竟然都睜大了眼睛,好似無法理解,喃喃說,“你不必如此的。”


    這個“不必”瞬間擊中了我心中最深的痛處。他曾將利刃送入我的心髒。多年過去,真實的傷口早已癒合,隻留下胸口的傷疤,但有些冰冷始終停留在那裏,每當想起時它們就蔓延開。有時候我會覺得心髒冰冷空曠,每次心跳都隻不過是冷風迴蕩。


    一直以來,我得到的為什麽總是“不必”呢?


    不必擔心。


    不必了解真相。


    不必為他承擔的悲苦而擔憂。


    我時常感到,甚至連愛恨也都不必,因為愛也好恨也好,都跟他不相關。


    跟誰相關呢?我的感受,跟這個世界上的誰會相關?


    沒有誰真正在乎。其實,也確實不必在乎。


    “不必……”


    不是早就明白了嗎?為什麽這一刻還是覺得很委屈。但委屈是無用的,誰會在乎?


    還是笑吧。能對他笑的時候,就笑笑吧。


    “我必須這樣做。”我告訴他,“就像你有你的選擇一樣,我也有自己的決意。”


    他臉色已經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更加襯托出眼眸的漆黑,如沉沉夜色。我是眷戀著這片夜色的,即便如此遙遠。


    “鼬,我一直都很理解你的選擇,而且我願意聽你的。你不要我加入暗部,我就不去;你不讓我多聽家族會議,我就不聽。你要執行命令殺了我,你選擇讓佐助活下來,可以,都可以,我都理解。”


    你看,我很講道理。


    “你什麽都不說,我就自己一點點追查。你想要一個人承擔,我也願意幫你。”


    “你從來沒有留給我什麽,人生中並沒有為我預留一個地方。你沒有選擇過我。但我接受。你就是這樣的人,有自己要做的事。”


    “但我不接受死亡。你怎麽能一個人決定去死?”


    唯有這件事,是絕對不可以的。


    他選擇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死去,眼睛留給弟弟,卻連一句話都沒有給我。這樣的結局……其實我也早有心理準備了。


    “隻有這個選擇我絕對不接受。”


    明明在跟他講道理,聲音卻莫名有些顫抖。


    “你怎麽能、怎麽能……”


    他抱住我。


    發生了什麽?我覺得很茫然。想抬頭看看他的表情,卻因為他抱得太緊而無法做到。


    原來……宇智波鼬也會這樣拚命地擁抱誰嗎。他不是溫和、克製、隱忍的人嗎?好奇怪。分明是遙遙相望的夜色,是越飛越遠的烏鴉的背影。我從不知道他可以這麽用力地擁抱誰。


    現在知道了。


    我聽見他的脈搏,那是來自心髒有力的收縮跳動;血液在皮膚下安穩流動,維持著軀體的機能。他活下來了,如我所願。我還有什麽可求的?


    如果這個擁抱是一種無言的感傷,那……


    “……算了吧。”我平靜下來,輕輕回抱他,“這樣就夠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初代目大人?


    ——那個宇智波的女孩子……早就死了。


    ——你說……什麽?!


    ——夏月早就死了。


    ——大蛇丸,為什麽你也……!


    ——她一直在改造自己的身體,想要更多的查克拉,後來還由我來幫她改造成近似人柱力的身體。我早就告訴過她,凡人追求極限,隻會提早覆亡。


    ——那,我們現在看到的……


    ——她在復活鼬之前,先用穢土轉生將我召喚出來,讓我在她死後通過穢土轉生喚回她的魂魄。她的萬花筒能力是催眠一切事物吧?所以才可以偽裝成活人的樣子。


    ——那種事情,怎麽……


    ——怎麽會……


    ——夏月!!


    是的,我已經死了。我終究隻是一介凡人,能擁有萬花筒寫輪眼已經是最了不起的事。即便一次又一次地改造身體、想擁有更多的力量,當我用出“金烏羽”的時候,身體也到了極限。


    除了拿出這條命,我找不到別的方法可以挽回他了。砂忍村的“己生轉生之術”?和我的差不多,而且那種秘術也幾乎不可能拿到。轉生眼和“輪迴天生”?我沒有進化出輪迴眼的資質,還不如用好自己的萬花筒寫輪眼。


    算一算,隻是一具殘破的軀體,卻能換回他的生命、健康、雙眼,對我來說這是一件很劃算的事。


    我是必死無疑的,所以才要提前召喚出初代火影。幸好他是一個遵守諾言的人,願意在我死後施展穢土轉生之術,這才多給了我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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