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沒有私心,與皇後無關!”夜帝聲音威嚴冷了下來。


    皇後心頭一震,在夜帝的冰寒目光下,整個人都在發抖。


    她捏緊自己的手心,直到發紅,才鎮定下來,“臣妾與陛下多年感情,陛下為了一個傅青雲,冷落臣妾,臣妾現在隻不過多口問一句,陛下就覺得臣妾是在質問,那臣妾鬥膽敢問一句陛下,陛下當初是否有心想要納傅青雲為妃?陛下可知道,自陛下封傅青雲為郡主,許多人都讓媒人去傅家說媒,想要以此與傅青雲結親,傅青雲卻說她已有心悅之人,而這個人被百姓紛紛都傳正是陛下……!”


    “放肆!” 夜帝臉色震怒,一巴掌就重重扇在皇後臉上。


    在場的人都驚到了!


    容嬤嬤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住皇後,害怕地看了一眼夜帝。


    一旁的徐大福也是驚悚了,忙跪下,暗道,皇後今日怎麽突然說這個。


    外麵的百姓間的傳言他也是聽說了一點,可這他不敢說。


    其餘太監宮女看見這一幕,也連忙跪下來。


    皇後懵了。


    更多的是心涼了。


    與陛下多年,陛下從沒打過她。


    她捂住臉,眼含淚水,滿臉委屈,“陛下今日竟為了一個傅青雲打臣妾一巴掌,陛下當真是有了要納傅青雲為妃的心嗎?”


    這一巴掌徹底讓皇家看清了,什麽叫伴君如伴虎。


    帝皇家,最涼薄的就是心。


    夜帝臉上震怒之氣未消半分,“你貴為皇後,本應該賢良德慧,為朕分擔煩憂,現在反而多加質問,一點皇後的樣子都沒有,朕是東國的皇帝,做什麽打算都輪不到皇後指責半分,我看你是當這個皇後有點累了吧,以後後宮那些瑣碎事物就交給惠妃打理吧,皇後就好好呆在自己的祥寧殿思過一番吧,退下吧。”


    意思就是,讓皇後在自己宮裏閉門思過。


    皇後不敢置信地後退一步,聲音強硬,“陛下既然這樣說,不如就直接廢了臣妾這個皇後,讓傅青雲來當好了,省得臣妾為了這個終日煩憂。”


    “你以為朕不敢嗎?” 夜帝道。


    皇後目光直視夜帝,滿臉無所畏懼,“嗬嗬,臣妾從來沒有懷疑過陛下,陛下最好快點,臣妾也確實有點累了。”


    她心也累了!


    在這一刻,她真想拋開一切。


    什麽家族,什麽榮耀。


    她都不想要。


    她隻想做自己。


    容嬤嬤滿臉驚恐之色,小聲急道,“皇後娘娘,不可啊!”


    徐大福也同樣一臉駭色看著兩人。


    哎呀,這,皇後今日是吃錯什麽藥了。


    他小心翼翼上前,低聲道,“陛下消消氣,皇後娘娘她可能隻是氣到了…!”


    “滾開!” 夜帝怒斥,目光冷冷地瞪著皇後,“既然皇後不想當這個皇後了,那朕就如她所願……!”


    就在這時,外麵小太監進來稟告,說西陵使臣想要拜見陛下。


    夜帝道,目光卻始終在皇後身上,“請西陵使臣去大殿,朕即刻就來。”


    禦書房裏到處充滿濃濃的火藥味,小太監眼尖,連忙退出去。


    夜帝重哼一聲,“傳朕旨意,皇後善妒,即日起給朕閉門思過一個月,不得進出祥寧殿。”


    話說完,夜帝甩袍而去。


    皇後雙腿一軟,癱軟在地,目光呆滯。


    陛下當真如此狠心!


    為了一個傅青雲,全然不顧她與他的多年情分。


    傅青雲…!


    皇後握緊拳頭,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


    經過剛剛的事,夜帝全無心情去理會這個西陵使臣。


    看見朝中學士翻譯西陵語言一塌糊塗,更加心煩意亂。


    他隻盼這個談話趕緊結束。


    西陵使臣卻像是完全沒有看夜帝臉色不佳,自顧自地說。


    學士也是翻譯的焦頭爛額,生怕陛下一個怪罪下來。


    最終,西陵使臣的意思是想要在宮中設宴,比一個賽。


    至於比什麽賽,就還沒說,使臣說等到時候再揭曉。


    夜帝雖不知道他說什麽意思,隻揮揮手,點頭稱好。


    而看見這,西陵使臣很是開心地離開了。


    眾人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翻譯的學士是當朝的宋書彥,他終於鬆了口氣,“陛下,西陵使臣說想要過幾天,在宮中設宴比賽,至於比賽內容,他說到時候再說。”


    夜帝點頭,“也罷,就讓他玩一下吧,如果不讓他設宴,估計西陵也不知道如何看待我們東國的待客之道。”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大殿。


    往禦池那邊去。


    隻留下左相和宋書彥兩人麵麵相覷,一臉茫然。


    兩人都看出陛下似乎心情不好。


    夜帝走到禦池邊,看見已經逐漸凋零的荷花,臉色一沉。


    “徐大福,那荷花為何會凋零?朕不是一直都命人好好打理嗎?”


    難道傅瑾之死了,連這荷花也跟著一起去了嗎?


    徐大福也不知是何原因,解釋道,“陛下,奴才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自好像傅青雲的父親離世之後,這池裏的荷花也開始逐漸凋零了,奴才也叫人去好心打理,可是可是就是不見好啊,奴才該死,請陛下責罰。”


    說著,徐大福跪下來,身後的一眾太監也跪下來,滿臉惶恐不安。


    夜帝滿臉神傷,望著滿池子逐漸枯萎的荷花,深深歎息,“阿蘇啊阿蘇,朕連你最愛的荷花都留不住了,還是你在告訴朕,不要再留戀你嗎?”


    這麽多年過去,夜帝每每思念楚蘇落都會來這裏看荷花。


    似乎思念她,已成為夜帝心中不可少的一種習慣。


    也是一種寄托。


    現在荷花已凋零,是不是阿蘇在告訴他,不要再為她傷思費神了。


    夜帝的心猛然抽痛起來。


    他的阿蘇。


    他最喜歡的阿蘇。


    驀地,夜帝兩眼一抹黑,差點向後倒去。


    徐大福連忙扶住他,“陛下小心!”


    夜帝揮手,搖搖頭,隱隱覺得胸口處堵得慌。


    一股氣悶鬱結之氣縈繞在心間。


    他穩住心神,“如此也好,瑾之已經在天上陪阿蘇,朕也安心了。”


    他深深長歎一聲。


    徐大福見狀,眼神擔憂,“陛下,奴才去拿上次夜王爺送的藥給您,陛下要保重身體啊。”


    “不用了,朕知道自己的身體。” 夜帝揚手阻止他。


    他知道。


    自己當年一戰,是傷了心神。


    加上日日心生內疚自責,思念阿蘇。


    其他可以可以醫治。


    唯獨這心病,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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