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回門撿了個寶


    初二清早起床,在雲伯站在門口燃放的送行鞭炮聲裏,陳鏑他們一行七人八匹馬出發,向瀏陽方向行進,去淼兒家拜年和回門。


    陳鏑和三個娘子,加上水泥廠、玻璃廠派出的兩個年輕工程師,加上一匹馱回門禮的馱馬。本來不能帶娟姑姑的,但雲伯和陳鏑經不住三個娘子的軟磨硬泡,加上娟姑姑也有想隨行的願望,就帶上了娟姑姑。


    為了趕時間,這次選了條近了近百裏的路。回來之後才聽說雪花山那條路修通了。一路勻速跑,一直跑到雪花山前山的山腳下。通往雪花山的路修得比較寬,因此爬山時或下坡時都騎著馬,畢竟還是爬山,與平地行走不同,當到達雪花山頂時,馬兒鼻孔噴著帶霧的熱氣。所謂山頂,其實隻是翻山路的最高點,在雪花山山峰的腳下,離頂峰還有一定距離。陳鏑讓大家下馬,熟練地找到了那口雪峰泉,召集大家過來喝水,告訴大家這口泉水叫做雪峰泉,甘冽爽口,夏天喝起來更爽。馬兒也在泉水下的小溝喝水。


    小群全程警戒。


    陳鏑告訴她不用這麽小心,這兒天下太平。小群睕了陳鏑一眼,說,公子,小心行得萬年船。早上才聽說有寨子被屠了。


    陳鏑說他來警戒,娘子們喝口水,一路上小群最辛苦,每次都是。


    天藍散雲白,天氣很給力。陳鏑告訴大家他曾經在雪花山頂昂天大笑過,還寫了一首詩,


    淼兒就問,公子,什麽詩?


    陳鏑昂然念道:


    登高群山小,


    近觀雲陽低。


    陣霧急襲來,


    天機莫輕提。


    兩個小年輕工程師誇讚,駙馬爺好詩。一二句用詞輕描淡寫,卻有磅礴大氣之勢。後兩句看似浪漫筆調,卻是實在人生之理。


    娟姑姑眼睛直視陳鏑,問,公子啥時候來過?那年多大?可是短頭發?


    陳鏑笑著說是在夢裏來過。


    換了小群開路陳鏑斷後,淼兒與公子並行,小雙與娟姑姑並行,兩個年輕工程師並行,馱禮物的馬跟在工程師後麵。陳鏑告訴小群,從現在開始沿官道一直往前,遇到分路口,往右邊走就行。這樣我們不隻是縮短了路程,而且少過兩條大河,不用等渡船,節省蠻多時間,能在太陽落山前趕到淼兒家。


    到了醲陵,陳鏑看到邊有個店鋪前麵有大瓷缸和帶蓋瓷壇擺著出售,就帶兩個工程師騎馬過去問一下價格,同時告訴他倆生產方法與燒磚、製玻璃和水泥一個道理,都是三大傳統矽酸鹽產品,讓他們摸索著燒製技術。


    由於還在正月初二,酒店都沒有營業。小群就讓小雙去店鋪買些糕點與酒給大家充饑用,淼兒與娟姑也下馬同去。買好後出了店門,在店子前麵上馬,淼兒上馬還不熟練,第一次沒上去,第二次上去了還未坐好,店裏衝出一個男青年借著扶淼兒上馬,摸了一把淼兒的翹臀,淼兒頓時大叫,那男子意欲再去襲胸,小群抽劍打馬上前,一劍砍下,那隻好色的手頓時垂落,幸好穿著棉衣,幸好小群隻用了三成力,否則估計是當場墜地。


    淼兒催馬躲到小群的馬後,那男子倒在地上作殺豬式的大叫。


    陳鏑與兩個工程師上馬奔去,店裏衝出一群人,與四美對吼。


    幾個役卒跑來,一上來就準備搶小群幾個人的馬。陳鏑大喝一聲,本駙馬在此,爾等想造反嗎?有亂動者,斬!


    陳鏑是劍都懶得抽,直接上手槍。


    唬住一幹人,陳鏑指著一役卒說,速去把你們縣令叫來問話。


    一會兒縣令領著一隊役卒,邁著方步向這邊走來。十幾步遠時,突然加速到跟前並跪下,說,下官來遲,請駙馬爺李公子恕罪。


    陳鏑一看,好嘛,又來一個同學,不,同年考生,潘漢傑。


    陳鏑趕緊下馬,扶起潘漢傑,說,嗬嗬,不曉得是潘哥在這署理呢。


    漢傑馬上邀請陳鏑他們去縣府,陳鏑告訴他今天急於趕路,這次就不叨擾他的縣府了,下次再拜訪。告訴漢傑,地上這個男子騷擾本駙馬的小娘子,被另一個護衛娘子揮劍砍翻在地,請潘哥教育教育,我們告辭。


    漢傑望了一眼三個娘子,估計陳鏑說的小娘子肯定是淼兒,但不能確定是不是公主。如果是公主,沒拜見可不是好玩的。如果不是,錯認了無大錯。就對那群從店裏衝出來的人大喝一聲,說,你們知道前麵那個公子是什麽人嗎?是本府同年進士當朝駙馬李公子。你們知道駙馬的娘子是什麽人嗎?當朝公主。當朝公主你們都敢騷擾,是想滅九族嗎?駙馬爺寬宏大量,隻讓本縣令教育教育你們,還不趕快謝罪?眾人嚇得腿軟。地下的那位代價可能蠻重,手能否保住就不得而知了。


    陳鏑把漢傑拉到一邊,告訴漢傑他年前才回到茶洲為朝廷辦事,拜托潘兄弟先送十隻大瓷缸和五十隻帶蓋瓷壇到茶洲古寨找他,同船最好帶個瓷器技工,他還要訂蠻多瓷製品,要教他們如何做。這生意蠻大,建議潘哥跟燒瓷器的人合夥做,既賺點錢,又能為朝廷出力。


    說完陳鏑一行就離開醲陵城,向瀏陽進發。


    出了城,找到一家路邊茶攤,吃了點糕點,喝了點酒和茶,繼續趕路。


    太陽離落山還有一杆高時,陳鏑他們到達瀏陽城東門前,小群讓公子與淼兒並行在前。剛調整好隊伍,淼兒就對公子說,家裏派下人來迎接我們了,公子你看,就是向我們走來那兩個人。


    來人跪下說:“駙馬姑爺、小姐,老爺派我們在東門恭候多時了。”說完站起來,牽著我們的馬往回走。


    什麽情況?


    先讓淼兒賞了下人再說。陳鏑便說淼兒打賞你娘家的這兩個小哥。


    接過賞銀,這兩小哥抬頭挺胸地執著駙馬與淼兒的馬在街道上往家裏走,街道兩邊鞭炮連著鞭炮地放。有人抱拳高喊,恭迎駙馬新姑爺與小姐回門。


    陳鏑在馬背上打著恭喜手回敬,悄悄對淼兒說,你們懂家的人緣也太好了。


    到了懂家門口,陳鏑一行下馬,有人牽過馬進去了。董家全家站在門口迎接。


    鞭炮煙花不要錢式放,反正是生產鞭炮煙花的大佬嘛。


    院外圍觀人裏外三層。


    董父一手執著陳鏑的手,一手拉著淼兒的手,一臉的喜氣洋洋。


    落座喝完迎門酒後,陳鏑站起來說話。


    感謝嶽父,感謝全體董家人,給我如此美麗、如此可愛、如此通情達禮的淼兒為娘子。同時也感謝淼兒、雙雙和小群對我的體貼、關心和照顧。這是上天眷顧之幸,也是我家祖上德馨之恩。


    今天帶著娘子回門,董家能算準我們回門,這是對淼兒的信心,是對我和我家禮儀傳承的信心,再次感謝嶽父與全體董家人。


    我另外兩個娘子還沒有回門,現在暫時也無處可回門,但總有一天,我會帶著娘子們回到遼東。


    我還有一個未過門的娘子在皇宮,正遭受建奴韃子圍城的恐懼,我心痛,但今天我也沒有辦法。但是,總有一天我會有辦法、有能力,讓我的娘子不再遭受這類恐懼。


    因為我是她們的男人,因為我是一個男人。


    請相信我。


    今天回門,家伯本已準備禮物,但我沒有要。金銀有價,情義無價。既然我的淼兒是不一般的,那麽我給淼兒的回門禮也要是最特別的。等會請大家見識一下此物世間無,隻應天上有的禮物。


    一些話,說得董家人開心,三位娘子感動得熱淚盈框,娟姑臉色緋緋,兩個年輕工程師直豎大拇指。


    淼兒馬上問,公子哥,你帶的什麽禮物呀,趕緊讓人抬過來,讓大家見識見識。


    其實就是一台筆記本,一台投影儀,兩盞太陽能路燈和一個太陽能通用充電器。在後世,頂不上淼兒的一個金簪子,但在那個時代連皇家也沒有。


    陳鏑讓人將太陽能路燈掛在大院,告訴他們等會天黑了,它們自己會亮,而且不用管它,天天如此。


    陳鏑讓淼兒找個家裏聰明好動的男小輩過來,教會他操作,因為在家裏大廳,牆壁本來就雪白,直接投影到牆壁上,這下可好,沒人說話了,全都被牆壁上的畫麵吸引住了。


    看了一節,陳鏑關了。說,等晚餐後再看。


    淼兒一個小侄子不幹了,衝到淼兒懷裏,求姑姑讓新姑爺繼續放,他不吃飯也要看。


    結果眾多支持者。


    陳鏑看一眼董父,董父說,就依了他們吧,我們換地方喝酒去,讓他們端著碗邊看邊吃。


    其實嶽父也想看的。


    陳鏑就隻好讓剛才培訓的孩子開機,繼續投影。


    淼兒立馬起身走到陳鏑身後抱著公子,附著陳鏑的耳朵說:“公子我喜歡死了你。你真好。”


    董父看到這一幕,本要教訓淼兒,但話嘴裏卻是,淼崽隻幾天時間,變得開朗了,活潑了,而且臉色也紅潤了。眉眼都是歡喜。


    陳鏑開玩笑說,淼兒吃了老虎肉。


    說到老虎肉,陳鏑想起雲伯在包裏放了一塊鹽醃製的虎肉,就讓小群找出來。


    董父趕緊讓人送到廚房,交待讓廚師今晚做一半,留下一半他有用。


    晚宴開始時,外麵的路燈自動亮了,董父出去看了一會,滿意地點了點頭。其他人眼睛就根本沒離開過投影畫麵。


    外麵的人立馬被兩盞路燈吸引了,繼而被裏麵的牆壁上的畫麵吸引了,但礙於對董家敬畏,不敢進來。董父問陳鏑有辦法移到外麵去演嗎?淼兒馬上說有有有,她也會,小雙姐姐更會,我們移一下去,雙雙姐?


    投影移到外麵後,外麵看投影的人越來越多,幸好今天翻到了一對電腦商送的迷你音箱,效果不錯。


    飯廳裏空空蕩蕩就陳鏑他們幾個人,連兩個工程師也魂不守舍,陳鏑就讓他們端著碗去外麵邊吃邊看了。


    沒其他人,我們正好一邊喝酒一邊談事。


    第一件,建一個玻璃廠,那個高個工程師全套都會,原料要買的隻有口堿或叫純堿。小郭知道價格。其他的就是石灰石、河沙和煤,我知道嶽父家有煤礦。


    第二件,建一個水泥廠,原料更簡單,石灰石先燒成石灰,因為現在沒有強力粉碎機,否則直接可用石灰石,黃泥巴土和煤。


    第三件是建一個紅磚廠,技術兩個工程師都知道。


    這三個廠向靠近潭洲方向選址,地盤圈大些,特別是玻璃廠,還有後續新產品要建廠。這兩個廠投產後,每年利潤比家裏傳統的鞭炮可不在一個檔次。到時你們看吧。


    後麵肯定還要擴大規模,建更多的窯。因此地盤先搞大些。


    董父告訴陳鏑,他家潭洲邊上剛好有塊大土地符合要求,而且是祖屋地。本想讓他換個地方,但想了一下沒說出來,但願後代人不罵人。


    對於兩個工程師,你們放心用,相信家裏不會虧待人家。一上來就找可靠的年輕人,讓他們培養。培養好了,可以開分廠。這兩個工程師可以還回給我,也可以讓他們在這兒繼續幹,或當廠長。要想辦法留住人才。


    另外明天白天在那個鞭炮廠裏給我準備黑火藥十斤左右,鞭炮引一把,三十根吧。桐油和密僧陀,這個油漆店裏有買,或直接請個油漆匠製一鍋油漆,免得我親自來製。對了,還有一斤麵粉,找一個可靠的火藥藥工來學,這個不用是讀書人。明晚我教,做成的東西可用於開礦炸石頭。如石灰石,等我造出高爆炸藥後,就不用了,但依然有市場。估計五月份前,你們還要為我提供一定量的這種東東,到時算錢。


    董父馬上表態,三個廠,建,馬上建。這種火藥,做,大量做,比做鞭炮有意義。利潤給姑爺五成,不,六成,還要給淼崽奶水錢。


    淼馬上問,老爸,什麽是奶水錢呀。


    董父笑而不語看著陳鏑,陳鏑隻好說,就是淼兒你給你爸生了外孫請奶媽吃奶的錢。


    嗬嗬,公子,那我們要加油了。這家夥。


    董父也說,這家夥,淼崽幾天就象換了個人似的。


    陳鏑說,嶽父,不用這麽高的分成,給我們三成就行。我用兩成去做武器,給一成給她們三個做奶水錢足夠了,嶽父你可能還不清楚這個市場有多大,隻要你控製了工程師,先把生產技術保密幾年,錢數大得不得了。給多了給我們,到時擔心家裏人產生意見。金銀有價,親情無價。


    嶽父說,至少給四成,另一成給皇後或公主,要掛名的呀。


    淼兒接口就說,這次就掛我家公子的名,駙馬牌,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她決定了。


    董父覺得有理,問陳鏑的意思。陳鏑說,我的,公主的,這三個娘子的,甚至是皇後的,其實都是我們的。沒得分了。隨意吧。就定下來了。


    可後麵公主抱怨了,嗬,說皇後吧,全民擦皇後,火柴。說她吧,美麗公主很騷,柴油。說你呢,駙馬很敞亮,玻璃。駙馬好結實,水泥。壞蛋壞蛋壞蛋。這是三年後的後話。


    陳鏑望著鑫森兄,他馬上說,他完全讚同老爸意見,甚至覺得至少要給五成給姑爺。沒有你的技術,這些錢賺不來的。他不作聲,他是在想,姑爺你哪懂這麽多,你還不姓董呢,是吧。


    陳鏑說,森哥,你會錯我意思了,我看著你是想問兩個問題,一個是在江西上栗有沒有親戚朋友,二個是明天要陪我去上栗走一趟。


    上栗有個大姑姑呀,就是老爸的大姐,駙馬姑爺你現在也得叫大姑姑哦,大戶家庭,姑姑當家。還有幾個生意上的朋友,在縣城。不知有無用,明天陪你去吧。


    好!明天早點出發,正好應了初三初四拜姑娘的拜年習俗,江西跟我們那邊一個習俗。


    如果大姐家能幫得了的事,淼崽去就行,大姐對淼崽是最疼愛的,結婚了,回門時,是要去拜年。嶽父說。說到這個,上栗大姐家今天沒人過來拜年呢?開始盼淼崽回來沒在意,現在一提,他倒擔心是不是有什麽事。明天森兒走一趟。早點走,他突然心不安了。


    嶽父不擔心,陳鏑說他估計是大姑看你把淼兒嫁給他,沒告訴大姑,她在生氣呢,她從其他親戚處得信了。明天我們一去拜年,馬上風開雲散的。


    陳鏑告訴嶽父後天就要回茶洲,那邊還有重要的事等著辦。嶽父如果舍不得淼兒,讓淼兒在瀏陽住些日子,下次送火藥和硫磺時,讓她坐船回去也行。


    淼兒馬上說:“公子你好心狠啦,我一個人孤獨著在瀏陽等你十幾年,才跟你幾天,你又要丟了我,又要我在瀏陽孤獨地想你。”


    眼淚就來了。娟姑被她的話說到心坎裏去了,觸動了什麽,也淚水汪汪。


    小群與小雙趕緊一人勸一個。


    “蠢淼崽吔,姑爺不是這意思。不說了,早點去休息,明天你也去,給你大姑拜年,也不枉你大姑疼你這麽些年。禮物我等會叫你大嫂準備。”嶽父說。


    帶著四個美女走到上次住的小院,小群指著院門上說,成了“駙馬別院”了。


    想得周到,有心思。可惜隻把單邊的一間房收拾了,加上原來的那套三間房,盡管用走廊連通了,但隻有三間臥室。


    淼兒的地盤淼兒作主,她吩咐說,公子跟兩位姐姐睡你們原來的房間去,怎麽睡你們自己決定。她今晚跟娟姑姑一個間房,今天騎了一天的馬,身子骨快散了,如果晚上再讓公子折騰一下。估計可以直接撿骨頭了。


    四個人對著她一頓狂笑。


    笑得淼兒拉著娟姑姑就走了。


    為了不影響她們兩個休息,陳鏑決定在邊上的那間睡,三個人一起睡。


    半夜時分,淼兒跑了過來擠到群的被窩裏,說,不行,即使真的撿骨頭,她覺得在娘家撿方便。


    小群打算起床讓鋪,陳鏑想了一下,擁起淼兒去中間房間了。


    這次不知董家如何想的,反正每個床上兩床新被窩,結婚式樣的。


    第二天大清早,剛天亮狀態,董家大嫂,也就是森哥的大老婆,管家大嫂,就親自過來叫門起床,說早餐弄好了,早點吃好去大姑家拜年。我們不起床,她站在院門外不走。娟姑姑收拾好去開門,看到另兩位娘子從一個房間走出來,滿意地笑著走了。她哪知道陳鏑與淼兒房間沒外衣褲,淼兒的在娟姑房間,陳鏑的在另兩個人的房間。


    大姑跟娘家人親,因此今天去大姑家拜年的人蠻多,一群小輩。讓鑫垚,也就是淼兒姨娘的兒子,比淼兒大一些,騎馬先行報信。鑫森跟管家一人駕一輛馬車。陳鏑本想讓娟姑與淼兒坐車,但她們說跟公子一起騎馬走。


    小群與小雙的劍放在馬車的後匣子裏。陳鏑與小群身上揣著手槍,安全不成問題。陳鏑說如果門捷列夫跟著,那就更沒安全顧慮了。小雙悄悄跟公子說,你的門前獵戶忙著去造子孫去了,公子要加油哦。這家夥。


    出了城門,陳鏑對森哥說,我反正記得方向,我先行,到了要去的地方後,看了地方再讓淼兒帶我們去大姑家。


    沿著瀏陽到上栗的大道,一條跟後世瀏陽到上栗公路差不多線路走向的官道,陳鏑在前,淼兒跟著,小群斷後,一隊快馬向前。三個娘子都是一身的新換新娘服,是董家準備的,今早大嫂拿過來的。


    沿途引起一路的回頭、猜測與相互傳遞打聽消息,搞得後麵的森哥遇到許多認識的人問,剛才你妹子那一行人是駙馬他們?


    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但為什麽熟悉,請不要問,在後世陳鏑也可能不會告訴別人為什麽熟悉。看到路左的煤礦在小打小鬧地開采,如同在肥豬身上拔豬毛。而路右的石頭山上,荒得隻有剩枯黃草,連大樹也懶得有。陳鏑跳下馬,再扶著淼兒下馬,小群扶著娟姑下馬。然後讓小雙帶著她倆找個地方坐下休息,陳鏑牽著小群爬上石頭山,拾起遍山皆是的石塊告訴小群,這是南方最好的錳礦,造武器必須要有的東西。挑選了六塊,先扔到山下,再牽著小群下山。小群很享受這感覺,這能從她眼神和手的溫度感覺得出。


    下得山來,拾起扔下來的六塊礦石,發現其實不用上山,下麵就有,小群也發現了這個發現。


    她們三個在一個路邊大石頭上坐著,好像在笑話淼兒,娟姑姑說,羞不羞,說好的怕被撿骨頭跟她睡,結果半夜趁她睡覺了人跑了。門也不幫她關。


    小雙說,她說要撿骨頭還是在娘家撿方便。小貓上癮了喲。


    陳鏑與小群過去一看,她們屁股坐著的就是一塊大的錳礦石,而且度數相當高。


    陳鏑說忘記帶個袋子,隻好找根藤來綁著了。


    淼兒說,公子你什麽都知道,咋不知道大哥的馬車等會要經過這兒,大姑家就在前麵那個村子呢。真是九分聰明還有一份傻。


    那就等吧,陳鏑說抽一鬥煙絲,讓娟姑姑從她包裏把煙鬥與煙絲拿出來,本公子高興,要抽鬥煙慶賀一下。


    姐姐,姑姑,你看這傻公子,罵了他還開心呢。淼兒大笑著說。


    小群立馬製止,是我家公子找到了造好武器的礦石開心,不是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姐罵得開心。大姐一說話,淼兒立馬收住笑容停住嘴,這就是在有姨太家庭出身孩子的寫照。


    看到大家冷場,娟姑姑就問,公子,你咋對茶洲,醴陵,瀏陽,甚至上栗,這麽熟悉?對了,你說夢裏去過雪花山,還寫了那首詩,當時是短頭發還是現在一樣是蓄著發的?


    小群與小雙受到啟發,進一步疑惑,小雙說,公子好像哪兒的路都認識一樣,都曾經走過一樣,她跟姑姑跟著公子一路南下,公子幾乎不問路,如果公子在前就騎馬直奔,如果姑姑在前,就指揮姑姑走哪條路。


    小群說,你們沒注意昨天在雪花山上找泉水喝水,他根本沒找,直奔而去,拿起竹筒就喝,象在家裏水缸喝水般熟悉。她看在眼裏,驚在心裏。


    淼兒說:“或許公子沒說假話,真是在夢裏來過,反正昨晚睡覺讓你們笑話了,我就不再怕羞了。告訴你們哦,公子帶兩個姐姐第一次到我家,我躲在簾子後麵看見公子,就覺得公子與我在夢裏見過,我就決定要嫁給公子,在跟姐姐上街置辦衣物時,我是不是話多吧,要知道從前我一天也難得跟別人說幾句話,我那天一是想結交兩個姐姐,二是想了解公子的情況。你們訂了新嫁衣,我折回去訂了兩套一樣的,而且也要裁縫當晚做好送過來,當時幻想老爸會跟公子求親,第二天一早跟你們一起走呢。甚至當晚就想過來跟你們一起睡,弄得我一晚上沒睡一眼。可惜當時我不會騎馬。”


    好像她當時會騎馬就一起回茶洲似的。這天真的家夥。


    童言無忌似的發言,又引來另外三個人的一陣調侃。


    淼兒心理素質特好地說,隨你們怎樣說,反正她無所謂了。她骨頭都不怕被撿了,還怕什麽?


    待到森哥到來,他一看駙馬手裏的石頭,就說,妹夫你要看的就是這石頭呀,就是這山上的石頭呀,他保妹夫沒一絲問題,這一大片山都是大姑家的,妹夫要還有二話說,妹夫是不知道大姑對淼崽有多疼愛,小時候拜年,哪回來不是要玩到出了正月才回家。淼崽,大哥說的沒錯吧。


    那是那是,大哥說的對。差點還被大姑做媒跟這邊的人訂親了呢,若不是她一定要等夢中見過的公子,或許早結婚了呢。她的堅持,還是值得的。淼兒一通發揮。


    這家夥,真的不羞不臊了呢。


    馬車在前,騎馬的跟進,鑫垚在村口等著,告訴森哥,大姑家要對駙馬姑爺行大禮。陳鏑趕緊對鑫垚說,垚哥,快去告訴大姑,萬萬不可。我們是來給大姑拜年的,不是來接受長輩拜的。原話對大姑說。快去快去。


    沒行大禮,但鞭炮可就沒少放,反正上栗也是做鞭炮的地方。


    沒行大禮,但看熱鬧的村民不少。


    沒行大禮,但請來的司儀卻沒閑著,依然拉著長腔喊道:“駙馬姑爺帶著美麗新娘入大姑家院庭,賀家篷篳生輝。請。。。。。。”


    淼兒這方麵懂行呢,馬上銀子丟過去。


    進入大廳,跟大姑一家見禮,等大家散去後,森哥從馬車上拿出剛才撿到的礦石給大姑夫看,說駙馬姑爺要這種石頭有用。


    大姑夫一看就知道是他家那個沒用的石頭山上的,就說,駙馬姑爺要還有話說,要多少拿多少,駙馬姑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你大姑把淼崽看得比自己女兒還重,淼崽的姑爺莫說是要點這些沒有用的石頭,就是要座煤山,你大姑眉頭不眨就給了。


    賀大姑夫是個細致的人,馬上用官話問陳鏑,駙馬姑爺,聽得懂他們講的話不?


    陳鏑說大姑夫,我不僅能聽懂,還能說得半準不準的。上栗話是瀏陽話摻有萍鄉腔。


    陳鏑告訴大姑夫,這是錳礦,現在我要的不多,但將來可能需求量蠻大。為了保密,最好是請大姑夫找人撿一些這種色彩的石塊,先送到森哥那兒,再由森哥轉運到茶洲我那兒。一次千把斤吧,如果要得多,我再告訴大姑夫。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是瀏陽用來做彩色花炮的。現在沒人知道這礦石的價格,我也不知道。大姑夫家也不差這幾個錢,因此,人工費和運費由我出,一月一千斤的礦石就算賀家貢獻給朝廷的,到時我請皇上給賀家賜個什麽獎勵吧,也是光宗耀祖、光大門庭的好事。


    帶著四個美女去說話的大姑回來後,坐在我們商量的小廳裏,聽陳鏑一說。馬上家長風範地說,駙馬姑爺見外了,什麽一月一千斤,要多少給多少,陸路水路運到姑爺的家,一兩銀子不要,一分心不用你操,姑爺是怕姑姑與你大姑夫跟著運貨的船去你家看淼崽時,吃了你家的飯吧。姑爺與淼崽有良心,就每年過來給大姑拜年,也讓上栗人看看,我賀家不是隻有幾兩銀子,還有駙馬姑爺。天下幾家有?上栗誰家能有?


    森哥馬上說,大姑你剛才說讓駙馬每年給你拜年是違製的,不可亂說哦。


    嚇得大姑吐舌頭。


    陳鏑趕緊說,大姑,沒事。自家人,隨意說。不說你貢獻礦石,就是憑大姑對淼兒的那份好,我在茶洲的期間,也會過來拜年或平時過來看望,這都是應該的。別聽森哥說。


    大姑夫跟煤礦打交待多,對礦山有一定見識,就問陳鏑還需要什麽礦。陳鏑說還有種礦叫白鎢礦,但我不記得是這的東邊還是西邊了,不過沒關係,這種礦我在茶洲能找到,明天回去,估計後天就能找到。大姑夫也探訪一下,找到了可以開采,這礦石將來有大用。


    原來大姑家是上栗首富。從這次給四個美女的禮物就可見一斑。先強行給四美每人一個金鐲子,看到淼崽頭上沒有金簪子了,又每個人送個金簪子。小群她們三個堅決不要。淼兒全部代收,說你們傻呀,你們不用公子有用呀。


    回到瀏陽,馬上投入防水定製火藥筒製作。桐油已經找油漆匠處理好,回來就開始教技工操作,其實很簡單,先用麵粉調成稀漿糊,再將火藥壓成圓筒狀,趁濕插入將導火線,導火線就是鞭炮長引線可以三股絞成一股。烘幹後或曬幹後,塗三層或四層油漆,幹一層塗一層。秘訣在於,塗的油漆要摻密僧陀粉,十斤桐油,半斤密僧陀粉,粉越細越好。密僧陀好多地方山上能夠拾到。


    在技工麵前一說,技工馬上明白如何做。就讓技工單獨去做,隻交待注意安全。技工說駙馬姑爺放心,他就吃這碗飯的。


    到了刷油漆時,技工過來叫駙馬爺去示範。告訴他操作的要領和秘訣,這技工上手很快。做好後,去烘幹。鑫焱帶兩個工程師回來了。他們去看廠址了。年輕人熟識得快,看著他們的樣子已經是兄弟哥們情了。


    兩個工程師告訴駙馬,這邊的石灰石、粘土和沙子、煤炭的質量都比家裏的好,建窯後新產品肯定比家裏的品質要好。


    陳鏑鼓勵他倆好好幹,把事業做大。說不定今後咱們是一家人呢。不幸言中,都做了董家姑爺。這是幾年後的事了。


    森哥也不想想陳鏑這個駙馬妹夫晚上有多忙,竟然半夜喊妹夫去試防水火藥筒。


    早上小群與小雙借口去舞劍,把安慰的任務交給了淼兒。


    洗漱後,趁淼兒不在身邊時娟姑姑悄悄對陳鏑說,公子悠著點。陳鏑告訴娟姑沒事,他有分寸。


    返回時陳鏑以為隻有騎馬就行,馱馬放董家,結果馱馬多出一匹,兩匹了。原來要馱董家的親戚給淼兒的結婚賀禮。


    這次是跑到攸洲吃中餐,淼兒點的攸洲米粉,味道不錯。回到茶洲,她們四個去訂房間,陳鏑直接去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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