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深夜,杜白薇才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杜白薇!杜白薇!”


    正熟睡的杜白薇睜開眼睛,就見於非正望著她。


    杜白薇慌忙坐起來,用棉被遮在胸口,語氣略帶驚慌道:“你,你幹什麽?”


    沒辦法,上次那個夢,杜白薇都被整出心理陰影了,生怕於非像夢裏那般撲過來。


    “什麽幹什麽?不是要去晨跑嗎?叫你好幾聲都沒叫醒。”


    杜白薇臉一紅,有些尷尬道:“呃,昨晚沒睡好,睡過頭了。”


    “要不你還接著睡,我自己去也可以的。”


    杜白薇搖搖頭:“都被你叫醒了,再說這個是不是有些晚了?”


    於非有些尷尬:“早知道就不喊你了。”


    杜白薇冷笑一聲:“我若是不跟著,你肯定偷懶對不對?”


    於非有些心虛,搖頭否認道:“胡說,我是那種人嗎?”


    “是……”杜白薇毫不客氣。


    於非被噎了一下,一時有些無語。


    “我要穿衣服,你還傻站在這裏幹什麽?”


    “哦……”於非答應一聲,連忙退出了布簾另一邊。


    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片刻之後,杜白薇便穿著飛魚服走了出來。


    “走吧……”


    於非點點頭,跟著杜白薇繼續去晨跑。


    跑完步,大軍繼續向前,而這次的目的地是磐城。


    大軍一連行了數天,便來到了磐城的城下。


    眼前的景象竟如同漢城一般無二,依舊是城門大開,城中也是一地死屍,滿目瘡痍。


    於非心中的憂慮也變得更重,越發覺得這些扶桑倭寇在暗中策劃著什麽。


    而張一舟也是一臉疑惑。


    “倭寇這是何意?”


    於非歎了口氣:“敵軍似乎在策劃著什麽,不得不防啊。”


    他站在磐城的城牆上,回頭望著來時的路,喃喃道:“難不成他們是想把我們的戰線拉長?”


    張一舟點點頭:“大帥此言有理,把戰線拉長,走之前還把城給屠了,明顯是不想讓我軍獲得補給。”


    於非不由苦笑,歎道:“此為陽謀,他們是認準了我們就算知道是計,也會跳進去。”


    張一舟一時也沒了主意,皺眉道:“那該怎麽辦?要不,先在這裏駐紮,等後方的補給?”


    於非搖搖頭:“那樣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而且敵軍明顯也在拖時間,等他們從國內調來援軍,我軍的處境怕是會越發艱難,而且北邊金國雖然無暇南顧,不代表遼國不會趁機南下,萬一遼國趁朝廷大軍東進,突然南下,大乾就會陷入兩線作戰的窘境,所以我們拖不起啊。”


    張一舟聽了於非的分析,也意識到了如今的處境艱難。


    不由心中暗歎,這上位者所思慮的,果然要比自己這為將者要多啊。


    於非沉默片刻,吐出一口濁氣:“管他呢,扶桑倭寇最多也就十萬,如今在南宮城被我們吃掉兩萬,如今的兵力與我軍差不多,但我軍的裝備要比之更勝一籌,而且軍隊的質量也比扶桑強,隻要小心些,也沒什麽好怕的。”


    張一舟也笑道:“大人說的是,與金國鐵騎比起來,倭寇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金國鐵騎我們大乾都敢拚一拚,更別說區區倭寇了,所謂一力降十會,怕他個蛋!”


    “話雖如此,不過還是要兵分兩路為妙。”


    張一舟點頭:“明日可讓李嗣帶五千騎兵在前探路,以防被倭寇埋伏。”


    於非點頭,立即叫來李嗣道:“李嗣啊,明日就由你率領五千騎兵在前探路,若是遇到埋伏,不可戀戰,立即回撤。”


    李嗣把胸膛拍的梆梆響,笑道:“大帥放心,交給末將準沒錯。”


    於非在他手臂上拍了拍:“那就拜托你了,事成之後,記你頭功。”


    李嗣精神一振,抱拳道:“末將領命。”


    ……


    ……


    與此同時……


    金國;


    一連下了幾天的大雪,總算有了難得的大晴天。


    在金國比較靠北邊的封地裏,金國王爺按渾察坐在軍營的大帳裏,正與自己封地的幾位親信大將商討大事。


    默默聽著手下的建議,半晌後端起酒杯灌了一口青稞酒,放下酒杯道:“本王,明日就想起事,不知可否……”


    在自己親信的大將臉上巡視了片刻,見這些人皆是麵露憂色,按渾察本就是急脾氣,見自己的親信大將都是不發一言,有些急躁的一拍桌子道:“你們倒是說話啊,給點建議啊。”


    與他坐的最近的帖木兒道:“明日起事,會不會太過倉促?”


    “倉促?本王都準備了幾個月了,還倉促?”


    帖木兒捋了捋已經斑白的胡須歎道:“如今可汗還在,若是我們最先起事,隻怕師出無名。”


    按渾察鬱悶道:“可汗一直昏迷不醒,和死了有什麽區別?難道就這麽看著巴紮爾掌控朝局?他一個狗屁奴隸出身,有何資格號令我們黃金家族?”


    帖木兒搖搖頭:“王廷的精銳部隊還在巴紮爾手中,若是冒然出手,萬一打不過,必定引來其他黃金家族的藩王覬覦,到時可就什麽都完了。”


    按渾察望著已經老態龍鍾的帖木兒心中歎了口氣,這帖木兒從他父親活著的時候就追隨他父親,如今又追隨他,也確實是老了,瞻前顧後,已經沒了年輕時的旱勇。


    他也懶得再理他,而是把目光望向自己一手提拔的牙忽都。


    牙忽都如今也就三十來歲,正是敢打敢拚的年紀。


    他相對於忠厚老實的帖木兒,也更懂得揣度上司的心意。


    而他也一直想取代帖木兒的位置與威望。


    見按渾察望過來,立即就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連忙道:“帖木兒老將軍所說也有道理,此時也的確需要慎重。”


    按渾察見牙忽都也這樣說,不由露出失望之色。


    然而牙忽都接下來的一番話,卻又讓他精神一振。


    隻聽牙忽都道:“大乾有句古話,叫槍打出頭鳥,王爺自然不能做這隻出頭鳥,不過卻可以聯合其他黃金家族的血脈,一同討伐巴紮爾,也學大乾人,來個清君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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