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場中的花千渝舞著舞著逐漸向於非靠近。


    正盯著花千渝身材走神的於非,逐漸察覺到有點不對。


    當花千渝手中的長槍第三次從自己眼前劃過的時候,於非開始有些慌了,生怕花千渝一個不小心戳自己一槍。


    這時,座位上的陸離也察覺到有些不對,連忙起身道:“本宮陪皇姐同舞。”


    說著拿著劍,不著痕跡的格開了花千渝再次向於非刺來的長槍。


    兩人你來我往,配合的天衣無縫。


    而於非卻是看的額頭冷汗直冒,這兩人表麵上像是跳舞,其實就是在暗中較勁,相互拉扯。


    於非甚至看到一劍一槍摩擦而出的火花,兩人顯然都用了內力。


    等一曲作罷,兩人才停下來,呼吸也都有些喘。


    陸離收劍抱拳道:“皇姐這槍法精妙,就是準頭有些欠缺。”


    這話顯然有暗諷花千渝槍指於非之意。


    花千渝則不甘示弱:“妹妹這劍法的招式也有些繁瑣了。”


    這是在諷刺陸離多管閑事。


    若是以旁人的目光看來,花千渝在陰差陽錯下失身與於非,對於於非來說,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


    而花千渝則是吃虧的一方。


    但以陸離的視角來看,就成了本姑娘好不容易搞來的藥被花千渝喝了,完事還把她的相公睡了。


    這是奇恥大辱好吧?要說陸離不怪花千渝是不可能的。


    兩人相互較勁的敵意,在場的怕是無人能看明白。


    於非也是心中苦笑,這好端端的莫名其妙的體驗了一把鴻門宴。


    龍椅上的小皇帝則是沒心沒肺,看的龍顏大悅,鼓掌道:“兩位皇姐舞的好!”


    兩人這才對小皇帝福了一禮,各自退回到座位上。


    於非也暗中鬆了口氣。


    宮宴一直持續到深夜。


    在場之人也都有些醉了。


    小皇帝趙聰吃醉了酒,非讓於非作詩,甚至還用口諭逼他。


    於非當著這麽多皇親國戚的麵也不好不給小皇帝麵子,就答應了下來。


    邁著有些醉意的步伐,端著酒杯在大殿中央踱步,想著哪首詩合適。


    想了片刻,把玉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望向花千渝道:“那臣就以沙場為題,吟一首塞外詩送與策北公主殿下。”


    小皇帝跟著起哄:“好,於愛卿快快吟來。”


    花千渝見他目光深邃,竟然下意識的想要躲開目光。


    不過這次卻是沒躲開,像隻不屈服的小獸,倔強的望著於非。


    於非哈哈大笑了起來,把杯中酒液一飲而盡,開口吟道:“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可憐白發生!”


    這首辛棄疾的破陣子,對於花千渝來說,再適合不過了。


    花千渝把這首詞默默吟誦一遍後,鳳目中異彩連連,顯然是很喜歡的。


    而陸離則是嘟著小嘴,坐在座位上生悶氣。


    秦王趙磊也是神色陰鬱,低頭飲酒。


    而另外幾位王爺則也是一臉欣賞之色。


    小皇帝更是一拍龍案大笑道:“好一個沙場秋點兵,就憑這首詞,當浮一大白!”


    說完,端起酒壇噸噸噸一口氣喝光。


    哈哈傻笑一聲,嘭的一聲喝趴在了龍案上。


    見皇帝都喝趴了,宴會也就散了。


    於非出了宮,騎上烏雲蓋雪就往家走。


    剛拐上官道,身後就傳來一陣風,一個硬物就頂在了於非腰間。


    一個甕聲甕氣道:“不許動。”


    於非無奈:“阿離,別玩了。”


    陸離收回火銃,有些鬱悶道:“沒意思,你怎麽發現的?腦袋後麵有眼睛嗎?”


    “我不用看,僅憑你身上的香味就能分辨出來。”


    “香味?”陸離低頭在衣裙上聞了聞,奇怪道:“沒有啊?我怎麽聞不到?”


    “你自己肯定聞不到了。”


    “為什麽?”陸離有些好奇的問。


    “這……”於非一時也說不出原因,這好像和荷爾蒙有關,有些女生就算不用香水也會帶有一種似有若無的香味,這香味很淡,幾乎聞不到,但確實是存在的。


    陸離見於非半晌沒回答出來,嘁了一聲:“原來你也有不懂的啊?”


    於非幹笑一聲,這方麵他也是一知半解,就算說出來,陸離那小腦袋瓜也不會懂。


    陸離突然把臉貼在於非臉上,斜望著他道:“我也要詩。”


    “啊?”於非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都給花千渝作了兩首詩了,還有一首歌,你連一首都沒送給我。”


    於非挑眉,望著陸離道:“你也懂詩?”


    陸離小臉一紅,有些氣急敗壞:“我也是認字的好吧。”


    於非想了想道:“那好吧,我就送你個最簡單的,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如何?”


    這首李白的靜夜思簡單明了,立意深遠,讀起來朗朗上口,就算是陸離也能很容易的明白詩中的含義。


    陸離默讀了一遍,不由想起已經過世的師父和師娘,以及那個兒時練功的小院子。


    眼眶一紅,不由升起水霧。


    於非暗道壞了,連忙逗她道:“怎麽樣?你家相公是不是才高八鬥?文曲星下凡?”


    陸離見他不要臉皮的吹牛,也就破涕為笑,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奪過他手中的馬韁道:“這馬禦的歪歪斜斜,你是吃了多少酒?”


    “阿離教訓的是,喝馬不騎酒,騎酒不喝馬。”


    陸離白了他一眼:“什麽亂七八糟的?”


    於非靠在陸離懷裏,望著滿天繁星喃喃道:“阿離啊,改天我送你一幅畫吧?”


    “好呀,不要畫太醜就行。”


    於非輕笑一聲道:“放心,我可是素描高手。”


    “素描?那是什麽?”


    見於非半晌沒回答,陸離低頭一看,發現於非已經睡著了。


    她無奈一笑,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騎著烏雲蓋雪向於府行去。


    到了府門前,陸離捏了捏於非的鼻子,道:“起來了,到家了。”


    於非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從馬上下來,對陸離道:“走吧,進去坐坐。”


    陸離小臉羞紅,看了府門一眼搖搖頭,有些扭捏道:“柳姐姐在呢,我就不進去了。”


    “怕什麽?你柳姐姐知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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