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非聞言坐了下來。


    秋月輕柔的給他梳著頭。


    一旁的花千渝問道:“你可有地方住?”


    “住軍營就是了。”


    花千渝卻搖搖頭:“軍營條件艱苦,你就別折騰了,就在王府前院的客房住下吧。”


    於非遲疑了片刻,戰事一起,至少要在這住兩個月,住軍營確實挺難受,便點頭答應。


    等秋月為他梳完頭,拿過鏡子道:“於大人瞧瞧,可還滿意?”


    於非點頭,笑道:“秋月姑娘的手藝自然是好的。”


    花千渝對秋月道:“去帶於大人去前院找間房間,告訴下人,要用心伺候。”


    秋月很乖巧的點點頭,對於非笑道:“走吧於大人,奴婢帶您去房間。”


    於非起身,對花千渝抱拳道:“那就不打擾殿下了,告辭。”


    告別花千渝後,就跟著秋月出了閣樓。


    望著手中的千裏鏡,花千渝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想起他說不獨活的話,心底深處不知為何升起暖意。


    不過想到他已經有了妾室,心中剛浮起的漣漪漸漸歸於平靜,低頭認真研究著地圖。


    ……


    ……


    秋月把於非帶到一處房間後,親自幫他打掃了房間,鋪了一床新的被褥,就告辭離去。


    由於天色已晚,再加上行軍數月,早就是身心疲憊,關上房門後就睡下了。


    翌日,由靖王府的侍女伺候著穿上衣服,洗漱完,吃了王府提供的飯菜後,閑來無事,就有了故地重遊的心思。


    由於今日下著小雨,於非便打了一把油紙傘出了王府。


    走在熟悉的街道,竟有種回到家鄉的感覺。


    先來到縣衙門前,望著熟悉的縣衙府門露出一個懷念的笑意。


    他搖了搖頭,漫無目的的在城中閑逛,不知不覺又來到了穿越而來的河邊。


    望著孱孱河流,又想起母親和妹妹,也不知現在她們過的好不好。


    “公子正值青春,有何事想不開啊。”


    於非轉頭,卻發現花千渝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穿著如初見時的紅襖白裙,扮做普通女子,正撐著一把傘,歪著腦袋笑望著他。


    這話不由讓於非回想起了與花千渝初見時的情景,當時他還以為花千渝要尋短見,卻沒想到她會是郡主。


    他露出一個懷念的笑意道:“殿下還記得啊?”


    花千渝點點頭:“忘不了,那條魚很大呢。”


    “殿下的水漂也丟的極好呢。”


    兩人對視一眼,忍不住會心一笑。


    花千渝從地上撿起一個石塊遞給他道:“要不要試試?”


    於非點頭,接過石塊用力扔向了河中。


    然而卻隻打了兩個水漂就掉進了河中。


    “真笨。”


    說著,花千渝也撿起石塊,對著河麵丟去,石塊在水麵接連打了好幾個水漂才落入水中。


    “殿下這打水漂的本事,不輸當年啊。”


    “這話怎麽聽著那麽怪呢。”


    兩人都是笑了起來。


    “閑來無事,去喝酒如何?”


    於非點頭,兩人撐傘並肩離開了河邊。


    來到一個小酒館,丟下幾兩碎銀,溫了一壺酒,幾碟小菜。


    如老友那般聊些許話語,聽著窗外細雨敲打屋棚,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喝到最後,兩人都有些醉了,花千渝手臂搭在於非肩膀,帶著酒意道:“你納妾,本宮還沒送過賀禮,等下次見了你那位小妾,本宮定然補上,嗝,你說好不好?”


    於非也是帶著醉意笑道:“那就多謝殿下了。”


    花千渝笑了笑,端起就用酒盅在於非酒杯上碰了一下,道:“來,今日你我不醉不歸。”


    不知為何,於非覺得花千渝話中有了些許放縱之意,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卻是不敢再喝了,一把抓住花千渝的手腕,勸道:“殿下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回不去了。”


    “無妨,秋月會找來的。”


    於非無奈,隻得奉陪。


    花千渝也不出意外的喝趴了。


    好在於非酒量可以,並沒有醉倒。


    見窗外秋雨已經停下,便背著花千渝出了酒樓。


    雖然他腳步也有些踉蹌,卻是並未摔倒,背著花千渝向靖王府行去。


    路上,趴在於非肩頭的花千渝不時說著夢話。


    “於非……陪我回鎮北關吧……”


    突然的一句話,讓於非愣住。


    回頭望向花千渝的側臉,卻發現隻是夢話罷了。


    思緒不由回到了那日送花千渝回鎮北關的場景,仔細回憶了一下,花千渝似乎並未流露出什麽不舍,想來這話也隻是醉後失語。


    他可沒自戀到覺得像花千渝這樣的奇女子,會對自己有意,就算有,應該也是朋友那種。


    他自嘲的搖了搖頭,背著花千渝回到了靖王府。


    秋月聽說自家小姐喝醉了,匆匆跑來,見是於非背著花千渝回來不由一愣。


    於非解釋道:“殿下與我吃酒,喝的有些多。”


    秋月也就不再多說,與於非一起把花千渝背回了侵殿閣樓中。


    把花千渝放回軟榻上後,於非便告辭離開。


    秋月連忙叫來妹妹春風送於非回去。


    等於非走後,秋月端來一盆溫水,把帕子浸濕後,有些心疼的為花千渝輕輕擦洗臉頰。


    正要起身洗帕子,花千渝卻突然抱住秋月的腰,一用力,秋月驚呼一聲就被抱著摔倒在榻上,像是一個等身比例的洋娃娃一樣被花千渝抱著。


    秋月一陣無語,正要掙紮著坐起來,卻聽花千渝喃喃道:“於非……不要納妾好不好……”


    秋月的杏目頓時瞪大,一臉震驚的望向自家小姐。


    小姐什麽時候……


    她突然想起來,那天她把於非納妾的消息告訴小姐後,雖然與往日無異,但小姐卻總喜歡走神,難道,難道自家小姐真對於非動了情?


    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想到小姐不服輸的脾氣,秋月輕輕一歎,捧著花千渝的小臉道:“小姐啊小姐,你藏的好深啊。”


    秋月不由有些後悔讓於非回去了,若是讓他聽到這話,窗戶紙不就捅開了嗎?


    可事已至此也總不好再把於非叫回來,也隻能順其自然了。


    這件事還是讓小姐自己決定比較好。


    這時春風走了進來,見自家姐姐被殿下壓在身下,一時愣在當場。


    秋月尷尬的紅著臉道:“快,快把殿下拉開,我起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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