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見於非穿著官服,柳未央奇怪的問:“今日不是休沐嗎?為何還穿官服?”


    於非歎了口氣:“沒辦法,咱們那位皇帝陛下非拉著我去西郊皇莊遊玩,不去不行啊。”


    見他一副無奈的模樣,柳未央暗自好笑,若是旁人有此聖恩,哪個不是歡天喜地,怎麽到於郎這裏卻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不過宮中的事她也不便多問,幫他整了整衣服,柔聲道:“路上小心些,騎馬慢點。”


    見她一副賢惠妻子的模樣,於非不由逗她道:“是不是缺了點什麽?”


    “什麽?”柳未央一臉疑惑的望著他。


    於非笑著指了指自己臉,什麽也沒說。


    柳未央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他什麽意思了,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便紅著臉踮起腳尖在男人臉上親了一下,嗔道:“現在可以了吧?”


    “感覺渾身充滿動力了。”於非伸出手臂,做了個肌肉男的健美動作。


    惹來柳未央一個大大的白眼。


    告別柳未央後,於非心滿意足的帶著降落傘包出了府門。


    先是去兵部給李嗣在京城大營謀了個差事,如今作為兵部二把手,安排一個人進軍營也就一句話的事。


    就李嗣那大體格子,放在夜翎衛隻能算是龍困淺灘,在軍營才是如魚得水的地方,若是再努力一下,沒準還真能成為一代猛將。


    安排完李嗣的去處,於非便騎著馬向皇宮走去。


    由於今日休沐,所以宮中並沒什麽人,在太監的引領下於非直接去了小皇帝經常待的禦書房。


    剛進門就見小皇帝已經換上了一身太監服,看上去挺像一個剛進宮不久的稚嫩小太監。


    見於非依舊穿著官服,便讓一旁伺候的孔大海又找來一身太監服讓他穿上。


    兩人換好衣服後,小皇帝、於非,再加上一個非要跟來的孔大海三人,如同做賊似的上了一輛馬車,裝作宮中采辦太監,悄悄遛出了宮。


    出了宮的小皇帝便如魚入大海,先是在街上買了許多吃食,坐在車廂中狂炫,那模樣像是三天沒吃過飯似的。


    看的坐在一旁的於非有些無語,望著手中被小皇帝硬塞的糖糕,暗道這玩意甜成這樣,真的這麽好吃?能把皇帝饞成這副德行?


    小皇帝腮幫子塞的鼓鼓的,見於非拿著糖糕皺眉打量,奇怪的問道:“於卿啊,你怎麽不吃啊?”


    “呃……微臣來時吃的有些撐,還不太餓。”


    他本就不愛甜食,更何況這種在糖漿裏浸泡過的糕點?


    小皇帝也不強求,自顧自的胡吃海塞,還專挑甜的吃。


    這世界又沒有衛生標準,於非還真怕小皇帝吃出個好歹,便出言勸道:“陛下,這些路邊的東西,還是少吃點為妙。”


    小皇帝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理直氣壯道:“路邊的東西怎麽了?至少比宮裏那些淡出鳥的龍蝦鮑魚好吃多了,朕在宮中吃那些垃圾都快吃吐了,這些路邊的東西吃著才夠味呢。”


    於非一時淚流滿麵,感情這位爺是吃膩了龍蝦鮑魚,出來找味蕾上的刺激的。怪不得買的東西不是甜的離譜,就是辣的難以下咽。


    見小皇帝根本不聽,便也懶得再勸,隻是把手中糖糕偷偷從車窗扔了出去。


    ……


    ……


    很快馬車來到西郊皇莊,小皇帝出示了令牌後那侍衛便恭敬的放行。


    馬車在路過一處道觀時,小皇帝對駕車的孔大海道:“大海啊,停一下朕要小解。”


    孔大海答應一聲,停下馬車。


    這行了近一個時辰,於非也覺得有些內急,就隨著小皇帝一起下了馬車,兩人在路邊放完水,小皇帝望著山上道觀輕歎一聲:“也不知母後……她在道觀過的好不好。”


    於非心中一驚,也抬頭望向山上一座隱蔽的道觀,回頭見小皇帝臉上露出不忍,他心思電轉,難不成小皇帝來這西郊是為了看望被廢的鄭太後?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鄭太後被廢,滿門都被抄斬,自己可是出了大力的,若是讓鄭太後重返朝堂,隻怕是沒好果子吃。


    想到此處,他忙笑著道:“陛下多慮了,西郊道觀乃是陛下下旨建造的,日常的飲食起居有專人照看,還是無虞的,鄭氏在此潛修也算是為自己恕罪了,陛下還是不要打擾她了。”


    小皇帝笑著搖了搖頭,笑道:“瞧把你嚇,朕隻是有些感慨罷了,身為一國之君,還是知輕重的。”


    於非連忙抱拳躬身:“陛下能如此想,乃是大乾之幸。”


    “行了行了,馬屁就別拍了,你那降落傘可帶來了?”


    於非點點頭:“帶來了,在馬車裏呢。”


    小皇帝攬住於非的肩膀,一臉興奮道:“走,咱們去試試。”


    於非心中重重鬆了口氣,隻要小皇帝不去見那鄭太後就什麽都好說。


    兩人上了馬車,由孔大海駕著車,又行了半個時辰,在泰山入口停了下來。


    而此時的泰山入口已經來了許多夜翎衛,很明顯是收到了上麵的命令,見小皇帝下了馬車,呼啦一聲跪下一片,齊聲道:“見過陛下,陛下萬萬歲。”


    趙熜歎了口氣,指著那些夜翎燕衛對於非無奈道:“瞧瞧,瞧瞧,朕才出來多大一會兒,這些人就跟來了。”


    於非心虛的幹笑幾聲,因為這些人都是他昨日囑咐方雲霆,讓他通知夜翎衛指揮使同知邢忠,這才有了這一幕。


    沒辦法,這泰山總歸是險地,為了防止碰到野獸之類的突發事件,還是帶些護衛比較保險。


    於是乎,幾人便在夜翎衛的護衛下,用了整整兩個時辰,才爬上山頂。


    雖然都是累的氣喘如牛,但望著山下的景致,頓時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趙熜望著山下,對於非道:“此等美景,於卿若不賦詩一首,可就說不過去了。”


    於非喘著氣坐在一塊石頭上,笑道:“不知陛下想聽什麽樣的詩?”


    趙熜望著山下群山,道:“就以這大山為題吧。”


    於非笑了笑,點頭笑道:“微臣倒是正好有一首。”


    “哦?快快吟來。”


    於非從石塊上站起身,想了想,這大乾也是有五嶽的,隻不過地理位置有所不同罷了,杜甫那首望嶽倒是挺合適的。


    如此想著,來到山崖邊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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