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陸離正俏臉含煞的盯著她,眼中滿是殺意。


    於非這才發現自己左手正摟著人家姑娘的細腰呢。


    嚇的於非汗毛倒豎,連忙舉起手道:“誤會,誤會……”


    然而陸離卻並未收起匕首,她方才本想把火銃放到床頭就走人的,可剛彎腰,就發覺一隻大手直接摟住了她的腰,另一隻手撫上了她的胸,一驚之下,腰間匕首出鞘,就抵在了於非咽喉處。


    見於非呼吸平穩,似乎還在熟睡,陸離神色一愣,正考慮要不要一刀結果了他,可想到若不是他把火銃借給自己,恐怕自己就沒命了,還在猶豫之際,於非似乎被什麽驚醒,猛地掙開了雙目,四目相對,才有了先前那一幕。


    陸離知道他是睡夢中無意的舉動,猶豫片刻才收起匕首,起身把火銃放到桌上就要離開。


    於非看了一眼火銃,忙喊住她道:“這火銃陸姑娘還是自己留著吧。”


    陸離頓住身形,搖了搖頭,聲音冰冷:“不要。”


    於非坐起身,趿了鞋子下床,拿起火銃遞到她手裏:“拿著吧,我現在不需要這東西,到時候我再去找公主殿下討要一支就是了。”


    望著手中的火銃,陸離問道:“這是公主給的?”


    於非點點頭:“不是什麽稀罕物。”雖然話說這麽說,但這短火銃目前隻有鎮北鐵騎的精銳有少量裝備,還是挺珍貴的。


    陸離咬著紅唇遲疑片刻,最終還是把火銃收了起來,從窗戶一躍而出。


    於非正想關窗,卻聽見風中傳來陸離的聲音:“謝謝……”


    “不客氣……”於非輕輕勾起嘴角,關上了窗戶。


    房子屋頂上,陸離立在屋脊之上,手中握著火銃,紅裙飄蕩,望著晚霞的美目卻現出迷茫。


    沒報仇時滿腦子都在想著報仇,如今娘親的仇也報了,心裏卻變得空落落的,一時不知要何去何從。


    正想著心事,忽然屋頂下方兩道身影出現在視野,正是於非和一位女子。


    那女子似乎是這家布行的老板,穿著素色衣裙,眉如遠山,眼若秋水,與身穿月白書生袍的於非並肩走在一起,就像是一對金童玉女。


    兩人說說笑笑,女子望向男子的目光似乎包含著某種情愫,像極了幼時娘親望向父皇的目光。


    陸離看了一會,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一陣風吹過,身影便消失不見。


    ……


    ……


    大乾以南,一處臨海的區域。


    秦王趙磊站在山崖上望著自己的封地,思緒卻並不在這裏。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花千渝的身影,有些擔心她在廣平前線的安危。


    小時候父王與靖王是結義兄弟,所以兩家關係密切,與花千渝也算是青梅竹馬。


    可自從老王爺死後,兩家的關係逐漸趨於平淡,而他有了自己的封地之後,與花千渝就成了天各一方。


    從情竇初開就埋藏進心底的單相思也沒來得及傾訴,如今一年到頭也未必能見一麵,再加上花千渝似乎有意的疏遠,趙磊也不敢再傾訴心意了。


    以花千渝的脾氣,表露心意被拒絕後,恐怕會直接與他斷絕往來。


    於是趙磊便又把心意藏在了心底,等有機會再說,原來趙磊還覺得沒什麽好急的,可自從上次酒宴,那個叫於非的縣令詞驚四座,給他留下了深深的危機感,再加上花千渝望向於非的親昵眼神,使得趙磊心中開始焦躁起來。


    回到封地後,就開始暗中派人查探那位於縣令的底細,如今已經有了些眉目。


    正想著心事,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馬蹄聲,回頭望去,見是王府幕僚鄭元良便收起心神,上前一步問道:“可是查出了?”


    鄭元良翻身下馬,急步上前搖頭道:“不是那個縣令的消息,而是朝中出了變故。”


    趙磊一愣:“朝中有鄭太後坐鎮,能出什麽變故?”


    鄭元良喘著氣道:“就是鄭太後出事了……”


    “怎麽?”


    “據說是鄭太後連同鎮國公意圖謀反,如今全部被抓起來了。”


    趙磊倒抽一口涼氣:“不會吧?就趙熜那遛鳥逗狗沒個正形的德行,有這種手腕?”


    “自然不是趙熜一人之功,也不知那鄭太後是怎麽走漏風聲的,遠在廣平的策北公主突然秘密回京,第一件事就把鎮國公府給圍了,然後又帶人進宮剿滅了謀逆叛軍。”


    一聽是花千渝幹的,趙磊頓時就覺得合理了。


    “那花千渝準備如何處置?”


    “聽在場的官員說,策北公主本來要殺了鄭太後,後來趙熜心軟求了情,就被圈禁到西郊道觀了。”


    趙磊皺眉:“西郊道觀?那鄭家呢?”


    鄭元良輕歎一聲:“鄭家被判了滿門抄斬,恐怕過不了幾天就要行刑了。”


    趙磊唏噓不已,沒想到曾經權傾朝野的鄭家就這麽沒了。


    見趙磊發愣,鄭元良道:“王太妃得知此事有些憂心,讓卑職找王爺回去商議。”


    趙磊點點頭:“鄭太後既然倒台,想必應該會停止削藩,是該和母後商量一下。”


    他走了幾步,又問道:“可查出於非是在何處遭遇的山匪嗎?”


    鄭元良點頭:“已經有了些眉目,於縣令遇襲的地方,應該是鳳陽山一帶的山匪,具體還在查。”


    “務必把那山匪頭子揪出來。”


    “王爺放心,卑職一定不辱使命。”


    “如此就好,走吧,別讓我母後等急了。”


    兩人說著,一起離開了山崖。


    ……


    ……


    清晨,隨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門外傳來雨棠氣喘籲籲的聲音:“少爺,陳管家說,那位孔公公又來了。”


    “知道了,我這就去。”


    於非慌忙穿好衣服,快步去了前院。


    剛走進前院的院子,就見一身大紅宦官服的孔公公笑吟吟的站在那裏,手裏還拿著明晃晃的聖旨,見於非出來,走上前朗聲道:“於大人,接旨吧?”


    於非來的時候已然猜出了孔太監來此的目的,整了整衣冠,跪到地上。


    孔太監清了清嗓子,緩緩展開聖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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