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正想把手伸進衣襟,見於非炯炯有神的望著自己不禁小臉一紅,起身背對著於非把懷中的書信拿出來,轉過身把信交給於非道:“我家小姐的意思都在這信中了。”


    於非接過信,隻覺得信封溫熱,還殘留著秋月身上的體香不禁心中一跳,強迫自己不去理會腦中旖旎的想法,把信封打開,隻見裏麵除了花千瑜寫給秋月的信外還有兩封未拆封的信件,上麵分別寫著王京親啟和趙熜親啟的字樣。


    大概看過花千瑜在信中的意思,是讓他拿著這兩封信,分別找機會交給王京和小皇帝趙熜,別的倒是什麽也沒說。


    “於大人,公主府最近已經發現有可疑的人在附近轉悠,應該是太後的人,所以此事隻能拜托於大人了。”


    於非點點頭,把信鄭重的收入懷中道:“秋月姑娘放心,我一定會把信送到。”


    送走秋月之後,於非便想在明日休沐再去見王京,雖然太後對他一直猜忌,但他初來乍到去拜見京中官員也合情合理,正好掩人耳目。


    翌日天一亮,於非吃過飯便懷揣王京親啟的信出了門,為了掩人耳目他先是去見了夜翎衛指揮使同知,邢忠府中拜訪,下官拜見上司合情合理,之後又去了幾個相熟的大臣家中拜訪,然後才去了王京府中。


    下人通報之後,王京府中的管家便帶著於非進了王京府邸。


    來到一處演武場,於非見到王京身穿白色武服正在耍刀,那把九環大刀被舞的嘩啦作響,於非站在不遠處等了片刻,待到王京舞完刀他才走上前抱拳道:“卑職於非,拜見王大人。”


    王京把大刀放下,接過仆人遞過的毛巾擦了擦手,對於非笑道:“真是稀客啊,於小友終於想起來老夫府中了?”


    於非幹笑幾聲,也不知如何回答,按規矩,他身為小皇帝眼前的紅人,早就應該去拜訪京中的大臣,隻可惜犯了懶,也就沒去。


    見他吃癟,王京很善意的笑了笑:“老夫新買了一些茶葉,咱們不妨邊喝邊聊。”


    於非自然同意,跟著王京來到了房中客房,有婢女奉上茶水便退了下去。


    王京端起茶盅,笑道:“於小友嚐嚐這茶如何?”


    於非聞言,端起茶盅,抿了一口,隻覺唇齒留香,雖然他並不懂茶,但也覺得比平常的茶更加濃鬱一些,不禁讚道:“好茶。”


    “這茶是新製的龍井,比之尋常的茶要更加清香。”


    “是不錯。”


    “於小友若是喜歡,走時,老夫送你一些。”


    於非卻笑著搖搖頭道:“下官就不奪愛了,茶水喝多了,容易睡不著。”


    王京哈哈笑了起來道:“年輕人就是不同,像老夫這把年紀,不喝茶就會犯困。”


    兩人東拉西扯,說了一堆沒營養的官話,之後王京才問:“於小友來找老夫,應該不是為了和我這個糟老頭子聊天吧?”


    於非伸出手指,沾了些茶水悄悄在桌上寫了策北二字,麵上卻裝作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老大人也知道,下官初來乍到,對於這京城的規矩還有許多不懂之處,特來求教。”


    王京望著桌上的字,麵不改色的點頭笑道:“那於小友算是找對人了,老夫雖不是京城人士,但在這京中為官也有些年頭了,對這京中的規矩倒也了解不少,於小友盡管問,隻要老夫知曉,定然知無不言。”


    “那就多謝王大人了。”於非抱拳,一副感激的模樣,順手抹掉桌上的水漬。


    王京望了望四周道:“此處不是談話之處,隨老夫到書房談,正好老夫也想向於小友討教一下詩詞之道。”


    “那就叨擾了。”


    “隨我來吧。”


    於非起身,跟著王京進了比較靠裏的書房,下人奉上茶水之後便退了出去。


    房間很靜,擺放著幾個龐大的書架,上麵擺滿了一些藏書。


    王京從書架上取下幾本書放到桌上,頗為自豪的笑道:“這幾本書於小友不妨看看,對你應該很有幫助。”


    於非道了聲謝,翻開書看了幾眼,都是一些京城的風土人情。


    王京一邊說著京城的規矩,一邊拿起一張宣紙,手執毛筆在紙上寫下:策北公主可有什麽消息?同時也遞給於非一隻狼毫。


    於非會意,接過王京遞過來的毛筆,在宣紙上寫下:策北公主讓卑職把此信交給大人。


    說著,從懷中掏出寫著王京親啟的書信交給王京。


    而在書房外的窗沿下,一個家丁模樣的仆人正低著頭站在那裏,耳朵輕輕動著,嘴角有些不屑的撇了撇,還以為要說什麽機密之事,卻原來還是這種假惺惺的場麵話。


    房間中的王京一邊和於非東拉西扯說一些相互吹捧的官話,一邊拆開書信認真看了起來。


    待把信看罷,王京神色凝重,把信放進書本的夾層,手執狼毫在宣紙上寫道:“讓策北公主放心,老夫定會站在聖上這邊,嚴格執行公主的計劃。”


    於非這才鬆了口氣,故意放大聲音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多謝王大人了。”


    “於小友客氣了,同朝為官本就該相互扶持。”


    “下官就不叨擾老大人休沐了,這便告辭了。”


    “老夫送送於小友。”


    說著起身,親自把於非送出書房。


    一直等到於非隨著管家離去之後,王京才折身回了書房,拿起方才寫字用的宣紙以及策北公主的信箋全部丟進火盆……


    幾日後,皇宮,慈寧宮內……


    鄭太後斜靠在軟榻上,翻看著手中宣紙,而宣紙上竟然一字不漏的記錄著於非這幾日的行程,以及見過誰,說了什麽話的詳細記錄。


    半晌之後,太後才淡淡的開口道:“就這些?”


    “是,這些都是東廠探子記錄的。”


    鄭太後有些無語,這貨除了休沐時見了王京和邢忠以及幾個大臣外,這些時日就是在皇宮、家、夜翎衛三點一線的走動,看的鄭太後都有些乏味了,說好聽點是不屑於逢迎上官,難聽點就是胸無大誌毫無野心。


    她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行了,你下去吧。”


    “是……”那小太監如蒙大赦,恭敬的躬身告退。


    鄭太後把宣紙丟進火盆,淡淡道:“這幾日讓你盯著於非,可有發現什麽可疑之處?”


    一旁的陸離低頭道:“奴婢這幾日一直盯著,並無什麽異樣。”


    鄭太後點點頭,神情有些疑惑,難不成這於非真是單純的被策北公主賞識?所以才推薦入宮的?


    “繼續盯住他。”鄭太後冷冷道。


    “是……”陸離嘴角很隱蔽的勾起一絲冷笑。


    這天,於非身穿飛魚服,如往日一般去宮中值守。


    剛上完早朝的趙熜如同往日那般躺在藤椅上逼著於非給他講故事。


    聽到於非講到美食,趙熜一時被勾起了饞蟲,便對孔大海道:“大海啊,去宮外給朕買幾串糖葫蘆來,對了,還有那種可以吃的糖人。”


    一旁正靠著門房打盹的孔大海有些為難道:“皇上啊,太後娘娘不是不準您亂吃東西嗎?”


    “不告訴她不就行了,怎麽?你這老家夥還要去母後那裏告密?”


    孔大海臉上表情一僵,連忙跪倒地上表忠心道:“奴才對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鑒,老奴從皇上幼時便追隨皇上左右,若有二心,天打雷劈……”說著竟然還委屈的哭了起來。


    望著哭喪著臉,哼唧半天沒有一滴淚的孔大海於非不禁暗自呲牙,這老太監演技可以啊。


    “行了行了,朕就讓你去買些吃的,哭什麽哭?”


    見小皇帝神色有些不耐煩,孔大海連忙收工,起身道:“老奴這就去買,這就去買。”


    說著便屁顛屁顛的出了大殿……


    望著孔大海有些佝僂的背影,趙熜輕歎了口氣,笑著道:“這老東西倒也忠心。”


    察覺到小皇帝眼中流露出的親情,於非沉默不語。


    見大殿一時無人,於非心中一動,摸了摸懷中花千瑜寫給趙熜的信,左右看看,見並無別人,便大著膽子上前跪地道:“皇上,微臣這裏有封信要交給皇上過目。”


    小皇帝一時來了興致,坐直身子好奇的問:“哦?什麽信?拿過來給朕看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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